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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現實參照物
  • IffyC
  • 3038字
  • 2022-03-06 00:37:14

我該怎么辦,站在原地等他冷靜下來回來找我?不,我怎么能讓他一個人待著,自個承受一些無情的聯想。

我趕緊跑了回去,可是我還是來晚了,他那么聰明,自己給自己找了好多煩惱。

“我是你的希望,當然了,你指著我去打仗,去實現顧聞暄可悲的妄想。”

我坐在椅子上,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來回踱步,一點一點把罪貼到我的身上。

“我得笑著,我嚇人。”

“你喜歡我在你的……原來你們喜歡在床上玩這樣的,原來如此。”

“難怪你一遍遍確認我會不會奪回皇位,難怪你心疼我心口的箭傷,難怪你不讓我*在里面,你喜歡顧聞暄什么,喜歡他教你下了一手爛棋?”

他看不起顧聞暄,生氣地罵著他。

“那個長著女人皮面的人,查案子查到我的人頭上,滿嘴的仁義道德。太子貪污,他狗屁不放!”

“他裝著個心懷天下的樣子,把自己騙著騙著也騙死了。你說他到地府里看著他小時候害死的那些人還覺不覺得自己正直清白呢?”

我不想跟他吵架,可回來后又說了一句什么話啊。

“人都死了,你……”

“死了怎么了!你能念著他,我就不能說兩句嗎?”

一句還未說完的話,引起他無端的胡思亂想。

“顧聞暄,京城里人人都想嫁的男人。他夜里是不是厲害得很,讓你死了也念著?”

“從小練兵就偷懶的人,身上肯定也沒有一身傷。”

“他要不是生在顧家,那也是京城小姐愿意養在家里的頂級面首,真是怎么都是好命啊。”

人什么時候能夠體諒別人呢,坐在他位子上的時候,原來我以前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那么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

“你不是很會吵架嗎,反駁我啊,我罵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你幫他罵回來啊!”

我抬頭看著他。

“你腿上還有傷,坐下再說。”

他腿上的傷,我不知道原來也是我的錯。

“我上戰場,突然想著你睡覺會不會忘了關窗一走神被人射了一箭。我自作多情,耽誤你跟別人夢里相會了。”

怎么會是自作多情呢,我拉著他的手,服軟,眼里求著他。

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便是怎么都看她不順眼。

“委屈你了,還要在這里虛情假意。”

我是委屈,我委屈他錯怪我。“你先坐下,你這樣看著我心痛。我的心有這么疼,”我使勁捏著他的手,看著他無動于衷,十分慌亂,“我沒有力氣,比這疼的多。”

他又想起了一些我曾經說過的話,一點一點念給我聽,

“顧聞暄那么好,顧家那么好,我害的你家破人亡。對不起啊。”

“懷哲……”

我錯了,我該怎么把那些話收回來……

“你不如硬氣的罵回來,你要是心里有我,至少你敢罵我。”

我搖了搖頭。“正是因為我心里有你,所以知道不能再罵你了。你該生氣,那我也求你聰明一回,那時候你是我,一個人跟你一起生活了七年,一個人是個你曾經認識的二皇子。你殺誰?”

“曾經認識的二皇子。”

一個人看她不順眼了,便什么話都是錯,他的話里盡是諷刺。

如今已經很晚了,我不能讓事情隔夜,前車之鑒還都沒有消散。

我松開他的手,即使只會下一手爛棋也要反攻回來。

“跟你一起在私宅里等死?”我從這句話開始做活我被圍堵的黑子,“你只不過是那時候舍得下我罷了。”

“你有野心,你想當皇帝。你有苦衷,太子皇帝阿昌闊爾王你都得提防,少不了步步算計。”

我讓他吃掉了我的兩個黑子,把注意從我要被堵截的兩個氣上轉移,然后開始做眼。

“你肯帶著我逃跑,不過是你貪。夜里那點糾纏也好,平日里眉來眼去的情意也罷,你貪我的,我貪你的。”

“你覺得你錯付了,我告訴你,沒有。”

“你覺得你之前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值,我賠給你就是。你們這里,男人忙的很,把女人的份額也忙去了,女人閑得沒事做,有大把的時間去愛人。我有,大把的時間去愛你。”

我看著他,他的白子還是圍堵在我的氣上,但是沒關系,我知道,我做了一個真眼,給了自己一條活路。

我走到他跟前拉著他坐下。

“我給你換藥。”

我去拿了藥盒,解開了他的衣服,一點一點把藥膏抹在他的傷口上。

我這么貪的人,不想只是救活棋盤一角的局勢,我想贏下這盤棋。

我一句一句安慰他。

“我以后睡覺都記得關窗,免得你走神,你那么厲害的東西,要是真傷著了怎么辦?”

“我不讓你在里面,一開始,我總是怕你死在戰場上,后來,我又總想起放風箏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孩子,你想想那要是我們的孩子,得多讓人心疼。”

“等到攻下雍州了,等到戰事平穩了,我們就一起生女兒,生兒子。”

我聽著頭頂他的聲音說:“木璃,木琂。”

你說他是什么時候想的這種事,我們孩子的名字。

我抬頭看著他,笑著:“你多想兩個,萬一你特別厲害呢。”

低頭合上了藥盒,我突然又抬頭對他囑咐道:“可別又在戰場上想。”

他的衣服都敞開了,上完藥了我覺得也沒有再合上的道理,我含情脈脈,我吻了上去,我又做了我討厭的事,把本來該純粹的表演了一番。

你知道話是多么虛無縹緲又哄人的東西嗎?那晚我根本不記得關窗。他也根本沒有釋懷有關我選了顧聞暄還是他的事情,我總共就說對了一句話,我們倆都貪。

仇沒有隔夜,可是也沒有痊愈。它就像是我去年的傷風感冒,要好不好的,總是打兩個噴嚏,害得人多喝了好幾碗藥。

木懷哲不生氣了,可是好像也沒有那么愛我了。

我再也不能無理取鬧了,我無理取鬧,他不會由著我胡鬧了,他跟我講道理,我跟以前一樣跟他胡攪蠻纏幾句,他居然氣得就不理我了,自己脫了衣服上床睡覺。

我看著他氣呼呼地躺在床上,走過去跟他說:“我要睡在里邊。”

他瞪著我,挪到床的外側。

我爬上床,爬到他的身上。

他生氣地看著我:“下來。”

我搖了搖頭。

他要把我掀到床里面,我使勁壓著他的身子,讓他一陣無語。

“你不講道理。”

“我愛你,為什么要跟你講道理。”

“愛就是無理取鬧?”

“愛就是我晚上在床上騎在你身上,不跟你講道理,為了討一個被原諒的機會……”

木懷哲原諒我了嗎?我不知道,一個男人拒絕你說明他不喜歡你,可一個男人接受你也許只是欲望升起。

我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本來情欲是我們愛里的一部分,可自從我們揭露了彼此的騙局,就把我們的關系分成了愛和情欲兩部分,其中一種捉摸不定,另一種卻上癮了。

我總是疑神疑鬼,我以前從不可能覺得他親我的時候是在應付我,這么虛無縹緲的感覺偏偏強烈到讓人濕了眼眶。

他抬頭吃驚地看著我,我攥著他敞開的衣領懇求:“你至少碰我的時候愛我行嗎?”

他責備我:“我要是不愛你,為什么要碰你?”

他低下頭繼續一點一點親著我,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為什么不抹掉我的眼淚,摸著我的頭發,用溫柔的語氣告訴我這句話。

我疑神疑鬼,也許是因為他也疑神疑鬼。

他的傷休息的差不多了,過完年要拿下皇城,他說要讓闊茲王爺打這場仗。

“為什么是闊茲王爺?”

“怎么,你責備我不親自去替顧聞暄打仗?”

“我只是……”

他拉著我的手,可是怎么一點溫柔都讓人感覺不到了。

“我留在這里多陪你一些日子不好嗎?”

他是這樣的想法嗎?不知道。

但是他的想法落空了。他讓在豫州的闊茲王爺來雍州打仗,豫州的闊茲王爺叛變,起兵造反了。

局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現在的情況說不清是誰在圍堵著誰。

木懷哲和梅將軍起兵豫州,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從豫州傳來了闊茲王爺被斬首的消息。

得到了這個消息,突然,阿昌闊爾王像是草原上得了瘋病的馬一樣進攻雍南的城池。雍南的城就要守不住了,萬幸豫州的隊伍趕了回來。

雍州皇城的爭奪,那當真是一場慘仗。這片土地最繁華的那個地方,被刀亂砍著,被萬箭齊發著,被火燎燒著。像是原本衣著華麗的六皇子落難不得不做起了勞工,泥土有規則地粘在袖口,胸前,膝蓋處。像是做著勞工的孩子來不起逃跑,被燒到身上的戰火糟蹋的體無完膚。

雍州拿下來了,可是拿下的是什么,一堆廢墟,就連皇宮都是七零八落,四處狼狽。

木懷哲斬殺了來不及逃跑的北邊將領們,俘虜了北邊的士兵,關閉了城門,在皇城里搜尋著不知逃到何處的阿昌闊爾王,士兵四處執行著殺無赦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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