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過了些日子,連燦又從別處聽到了周天然的新聞。
那一日,連燦和一些人應酬,恰好席間有港大的導師和助教,就順嘴問了一句:“貴校文學系有一個新同學Ivy Chow,上海來的,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
年輕的助教嘴巴快,面露不屑:“就是那個北姑?不知道為什么,不太合群。”說完好像不過癮,又加了一句:“聽說她只和班里的阿爾伯特李走得近,兩人關系不一般。”說完,助教露出一絲狎昵的笑容。
連燦的臉色轟然垮下來,瞪了助教一眼,把助教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失言,慌忙低下頭。
倒是那位戴著厚厚眼鏡片的老學究教授好像并未覺察連燦陰沉的臉色,只是搖搖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這位同學的英文倒是很流利,聽說功課也不錯。連先生推薦的學生,果然是不錯的。”
連燦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助教這才悄悄吐了吐舌頭,這一幕都沒有逃過連燦犀利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么,連燦胃口全無。他打發眾人散場:“今天就到這吧。”然后轉身離去。
眾人看著一桌子還未開動的飯菜面面相覷。還是第一次看到連氏在席間給人臉色。
但連燦絕對不是居高自傲,此刻的他,只是變成了一個吃醋的楞頭小伙子。
阿爾伯特李!這個名字讓人聽了就生氣。當年在校園里,與連燦爭奪袁佩離的男生,也是這個鬼名字!連燦只想去看看這個阿爾伯特李,又是什么個來頭!
他二話不說坐上車,對司機說了兩個字:“學校。”
司機將車開到港大門口,停在路邊。
門口來來往往都是充滿朝氣的學生,看到豪車紛紛駐足側目。連燦讓司機把車窗搖下來半截,似乎想看到什么。
起風了,空氣很涼。風從搖下來的車窗吹到連燦臉上。有人好像認出了車窗里那張模糊卻能看出英俊輪廓的臉。有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連燦忽然冷靜了下來。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去找誰興師問罪?當年那個阿爾伯特在樓梯口堵住自己,碰一鼻子灰。自己現在的行為,和當年的阿爾伯特利,又有什么兩樣?今時今日,讓堂堂連氏掌門去圍追堵截一個小伙子?
連燦清醒過來。
“走吧。”又只說了兩個字。
司機發動車子,卻為難了:“先生,現在是否回連宅?”
家?家里兩個粉團一樣的孩子,甚是可愛。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連燦不想回家。他心里一團亂麻,如何面對兩個如安琪兒一樣的孩子?
他搖搖頭,靠在后座上:“剛才飯局,還沒開動。”說完緩緩閉上眼睛。
司機搖上車窗,把車開到了“初”。
跟隨連燦多年,司機知道連燦最想吃一些溫暖妥帖的食物。這些食物,往往只能來自于這間女主人的雙手。
時間還早,“初”亮著暖黃色的光。還有好幾桌客人。
看到連燦,前廳經理連忙跑來招呼:“不好意思連先生,今天晚上已經沒有包間了。”
連燦點頭,四處張望,沒有見到女主人前來招呼。
前廳經理看出來連燦的用意,說出答案:“連先生,老板娘今天身體抱恙,沒有來店里。您看……”
抱恙?真是奇怪,這些的女人,好像個個都爭著離開自己,要飛到別的地方去。
連燦一句話也不說,轉身離開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