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幫忙啊！”瓦列里大聲喊道，立刻，兩個地勤抬著擔架跑了過去。

瓦列里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個飛行員抬上擔架，他注意到這個人滿臉是血，甚至耳邊也緩緩淌出一行血跡，看來是剛剛爆炸的時候震傷的。

送走傷員，瓦列里一下倒在地上，面朝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剛自己用力過猛，好像拉傷了肩膀。

瓦列里揉了揉肩膀，手臂一陣疼痛，他低頭一看，兩條手臂的皮肉里扎著好幾塊破損的碎片，鮮血順著邊緣緩緩滲了出來。

“瓦列里！”柯羅連科飛快地跑了過來，見瓦列里躺在地上，以為他被炸傷了，趕忙俯下身，扶著瓦列里的肩膀問道：“瓦列里，你怎么了？”

“沒事。”瓦列里坐了起來，指了指手臂說，“只是皮外傷，沒什么問題。”

柯羅連科點了點頭，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瓦列里的肩膀，笑道：“嘿，謝謝你救了我。”

“哈哈，這有什么。”瓦列里一聽這話，就站起來說，“那個倒霉的德國鬼子正好飛到了我的準星上，然后我就扣動扳機……這就像打下一只鴿子一樣簡單。”

柯羅連科白了白眼，哪里相信他的鬼話，就在他的胸口擂了一拳，然后扶著他走向醫務室去消毒。

迅速地抹了酒精，纏上繃帶后，瓦列里走出大門，看見烏沙科夫正在對柯羅連科講些什么，就走上去旁聽。

“柯羅連科同志。”

“到。”柯羅連科兩腿一攏，挺胸喊道。

“我正式任命你為第一中隊中隊長，希望你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再接再厲。”

“是，少將同志。”

“去吧。”

“是。”柯羅連科敬了個禮，烏沙科夫剛準備離開，忽然看見走出來的瓦列里，就上前問道：“怎么樣，手沒事吧？”

“少將同志，我沒事。”瓦列里把手翻過來，指了指繃帶說道，“已經止血了，您看，繃帶上一點血跡也沒有。”

烏沙科夫笑了笑，問道：“你們這次，戰果怎么樣。”

柯羅連科看了看瓦列里，低下了頭。

“少將同志，我們雖然擊退了敵人，但自己也傷亡慘重，全隊只有不到十架飛機得以幸存。”

烏沙科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不需要自責，這次戰斗再怎么說也是我們獲得了勝利，柯羅連科同志，我會將剩下兩個中隊的一些飛機往你的中隊勻一些，重建一個第一中隊。”

“你的中隊？”瓦列里一驚，難道剛剛兩人交談的就是這件事？

柯羅連科發現了瓦列里驚奇的眼神，他笑了笑說：“瓦列里，沒錯，我又當回中隊長了。”

瓦列里豎起大拇指，“可以啊，總算又當回中隊長了。”

“哈哈哈，怎么樣，想不想當這個位置，想的話我讓給你。”柯羅連科笑著解嘲。

“好了，兩位同志，有件事我還是得告知你們一下。”烏沙科夫忽然插道。

“剛剛接到命令，兩小時后，我們還有一次任務要出。”

“什么任務？”兩人一聽，收斂起笑容，立正問道。

“兩小時后，布良斯克方面軍要對德軍進行反攻，我們將為他們提供支援。”

反攻？瓦列里懵了，就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反攻？

但他沒有立馬說出口，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我們的部隊都是戰斗機，怎么為地面部隊提供支援？”

此話一出，烏沙科夫和柯羅連科都像看弱智一樣看著他。

“怎，怎么了……”瓦列里頓時緊張起來，難道自己說錯什么了嗎……

“雅克-1可以掛載6枚RS-82火箭彈或者兩枚一百千克航彈，瓦列里，你航校白讀了嗎。”

“哦！是嗎？”瓦列里打著哈哈，解釋道，“剛才的戰斗給我倒騰迷糊了，我才想起來，嗯……”

“不過，瓦列里同志，你的座機……”烏沙科夫望向瓦列里的座機，那塊暴露在外的垂尾骨架錚錚可見。

“沒事的，我剛看過了，只不過是蒙皮脫落了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就好。”忽然，一個士兵小跑到烏沙科夫旁邊，對他說了些什么。

“好，我知道了。”烏沙科夫對那個士兵點了點頭，隨后對瓦列里他們說道：“我先走了，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瓦列里和柯羅連科敬了個禮，烏沙科夫便快步離開了。

“看來，我們要臨時客串一下攻擊機咯。”柯羅連科打趣道。

“是啊……對了，柯羅連科，你之前執行過這樣的任務嗎？”

“當然，那是戰爭剛開始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飛的還是153，那上面也可以搭載火箭彈。”

“原來如此。”瓦列里點了點頭，不過他隨即又問，“我記得我們的空軍里有專門的強擊機啊，為什么要讓我們客串呢？”

“專門的強擊機？”柯羅連科撓了撓頭，“你是說斯圖莫維克吧，好家伙，那玩意可太硬了，我親眼看見兩架德國佬的戰斗機追著它打，足足打了幾分鐘才把它打下來。”

“就是那個，好像叫伊爾-2。”瓦列里點了點頭。

“它的官方名稱確實叫伊爾-2，它是個好飛機，但產量太少了，又沒有后座機槍，開戰以來損失非常大。”

“中隊長同志！”忽然，遠處一個人大聲喊著。

“什么事？”

“師長找您！”

“奧，我馬上來。”柯羅連科喊著，拍了拍瓦列里的肩膀，迅速跑向指揮部。

瓦列里轉身走向自己的機庫，熟悉自己的飛機狀態是非常重要的，他正好可以問問伊萬大叔，自己的座機損傷怎么樣。

走進像廠房一樣的機庫，瓦列里看見伊萬大叔正踩在一個梯子上，仔細地用粘接劑貼著一塊鋁皮，由于沒有噴漆，所以那塊銀白色發亮的金屬格外耀眼。

瓦列里走近一看，伊萬大叔的手藝還不賴，除了顏色上的差別之外，很少有褶皺或是凹陷，那塊鋁皮就像手機貼膜一樣一點一點地貼合在了膠合板骨架上。

“回來了？怎么樣，打下多少？”伊萬大叔聽見聲響，一見是瓦列里，便高興地問道。

“四架，清一色的梅塞施密特。”瓦列里自豪地說道。

伊萬大叔抬起頭，臉上泛著紅光，“嘿嘿，我不懂什么梅塞施什么的，能打下德國人，就是這個！”

伊萬大叔伸起大拇指，搞的瓦列里怪不好意思的。

他趕緊問道：“伊萬大叔，我這臺飛機怎么樣了。”

“嗯，受傷不重，就是這塊蒙皮比較麻煩，不過還好，大概一個小時就搞定了。”

“好，那就麻煩您了。”瓦列里說道，“哦對了，還得麻煩您一下。”

“不麻煩，怎么了。”

“嗯，幫我在機翼下面裝兩個掛架，兩小時后要出任務。”

“好嘞。”伊萬大叔一聽，爽快地點了點頭，他低頭看了看表，隨后說，“已經五點了，你先去吃飯吧。”

“您不來嗎？”

伊萬大叔指指飛機，“飯什么時候都可以吃，但是維護的時間就這么點，我得先把你這飛機的狀態調到最好。”

“嗯。”瓦列里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