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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幽靈畫家

整個古墓是被冰封了,氣溫異常的低,即便優(yōu)衣已經(jīng)為大家?guī)砹俗詈竦囊路覀冞€是不得不再裹上好幾層。整個古墓被冰凍得晶瑩透亮,詭異的是,墻上的黑暗樹火把絲毫不受影響,我甚至覺得這些火把才是古墓里最強(qiáng)的玩意。所有水道都凍上了,隔著水道的冰,還能看見巨蛙們碩大的尸體。

通常處理尸體用到的是溶解室,溶解室是一個裝滿不明酸類的地方,守墓者們處理闖入古墓的尸體就是把尸體直接丟進(jìn)去,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時候,守墓者會選擇直接用守墓之沙處理尸體,更快更便捷。我們處理巨蛙們凍僵的尸體,就沒那么簡單了,因?yàn)樗鼈兪枪拍沟漠a(chǎn)物,守墓之沙對它們沒用,只有把它們切成小塊丟進(jìn)去,切成小塊主要是因?yàn)楸阌诎徇\(yùn),但我也見過韓蒼一個人拽著一只大青蛙拖著走。我一直懷疑,當(dāng)時比利的尸體就是這么處理的。塞夫羅似乎對這些巨蛙尸體頗有成見,他非要在每個巨蛙尸體上刺上好幾劍。相反,德勞許就怯懦多了,他甚至不敢直視死亡巨蛙的眼睛。

“黃毛小子!你也可以祈禱古墓之神來把它們尸體吃掉!”阿倫開玩笑地說,嚇得德勞許趕忙閃離了阿倫眼前。

巨蛙的尸體實(shí)在太多了,最惡心的是幾乎遍布了古墓,還好,怪物牧場也派來了鐮刀獸幫忙,可能最主要原因是祖陀也希望這一切能快點(diǎn)結(jié)束,好終止這寒冬。水里的青蛙就沒辦法了,韓蒼說只能等到時候冰融化了以后,在主控室加大水量,由水流帶走了。

即便如此,阿倫還總是能抽出空來和我練劍。雖說我還是打不過他,但是每次練完,阿倫額頭上的汗告訴了我,他用出全力了。

“很不錯啊!小鬼頭!”阿倫在閃過我一劍,從我腋下鉆過反手把劍抹在我脖間后說,“你的進(jìn)步很快了,這樣至少能保證試煉的時候多一點(diǎn)勝率了。”

“那么說,我現(xiàn)在可以打贏塞夫羅了?”我想起了當(dāng)初塞夫羅把我頭切掉時的樣子,不過,我也只是調(diào)侃,并沒有帶恨意,可能因?yàn)樗赖拇螖?shù)太多了,塞夫羅殺我那次就像是打擾我睡覺一般無關(guān)緊要了。

“差不多吧,等你能進(jìn)步到我的水平,那你在試煉中就有五成勝率了,當(dāng)然,要看對手是誰,如果碰到韓蒼或者阿蒙那樣的怪物,試煉前自己乖乖跳下去比較好。”阿倫的話絲毫沒在乎我的感受,我聽了后心里直犯寒。

在又過了一段時間后,古墓大體清理個差不多了,主要還是依托于鐮刀獸們的人多勢眾。還剩下一些犄角旮旯,等待著我們?nèi)ヌ幚怼?

而我,此刻要負(fù)責(zé)的是稍微靠近一點(diǎn)陷阱區(qū)的地方。

又是一個看了百遍幾乎相同的轉(zhuǎn)角,不過在經(jīng)過這個轉(zhuǎn)角后,我呆住了!我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人影!他是一位身體滾圓的大叔,他在這天寒地凍中穿著夏天的衣服,半敞開著胸口,正支了一個畫架在畫畫!我趕忙揉了揉眼睛,再看去,什么也沒有了。

我一定是被凍傻了,怎么都出現(xiàn)幻覺了,我搖搖頭,可笑,怎么可能會有大叔來畫畫?

“你是在找我嗎?”

我的身后傳來了聲音!我趕忙扭頭看去,大叔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我身后!而他像是變戲法般,把所有畫具和畫架都變沒了!

“你是誰?!”我連忙拔出了武器。

“哎呀呀!年輕人!別激動!”大叔不停的對我擺著手,“我只是個畫家罷了,守墓者都知道!”

見我絲毫沒有放松戒備,大叔手一揚(yáng),他的畫具和畫架一下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來來來!放輕松,讓我給你畫個畫吧!”大叔沒經(jīng)過我的允許,開始飛速提筆畫了起來。他畫的速度超級快,我只聽見筆在紙上嘩嘩作響。

這……這是個什么人!他的一舉一動似乎把這里的一切都當(dāng)作了理所當(dāng)然。我知道他絕非外來人員,但凡是闖入古墓的人,沒有不被這里一切嚇得驚慌失措的,而他,卻像把這里當(dāng)做了家一樣!

“完成嘍!”大叔把畫轉(zhuǎn)向了我。

這是什么啊!整幅畫像是小孩子的涂鴉。我看到整副畫的中間,有一個戴面具的人,面具黑色的,但是在面具男穿的衣服卻是守墓者的衣服!在他的周圍,一圈守墓者七零八落的躺著,有的被冰封在大冰塊里,有的像是被什么纏住了,還有的貌似被切成了一塊塊!

“這是什么啊!”我有些惱怒,這個無厘頭的大叔在干什么?嘲諷我們嗎?

“哎呀呀!別生氣哦,別生氣,不喜歡嗎?那我換一副好了~”他一把把畫從畫布上扯了下來,被扯下的畫,在落地的瞬間消失不見了。他又開始奮筆繪畫,手速快到我都快看不見手指。在他飛速畫完后,又把畫展示給了我。

這次他畫依舊是潦草的畫風(fēng),畫的是一個男人一女人,拉著一個小孩,他們在燦爛的陽光下開心的笑著,在小孩的腳邊有一只斑點(diǎn)狗,斑點(diǎn)狗只有三只腳……

“貝貝!”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在我很小的時候家里從外面撿到過一只斑點(diǎn)狗,而那只斑點(diǎn)狗就是一條腿受傷了!狗的名字叫貝貝!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大叔,他怎么知道這條斑點(diǎn)狗?一定是巧合!

“這張畫怎么樣呢?滿意嗎?”可疑的大叔問我,不斷的沖我擠眉弄眼。

“你到底是誰?”我把劍挺直指向了他。

“我只是個幽靈,一個愛畫畫的幽靈,一直在這個古墓里游蕩,到底有當(dāng)多久了呢?我也記不得了。”大叔把手一晃,畫架上的畫又被他撕掉了,“來吧來吧~我會為每次碰到我的人畫三張畫,最后一張了,你想讓我為你畫什么?”

畫什么?我有點(diǎn)不知所措,沒想到他會反問我問題。

“那你畫畫這個古墓吧……”我把劍收回來了,我并沒有感覺到他的敵意。

“好咧!畫古墓啊,這個可是個大工程,來來來,讓我想想怎么畫。”幽靈畫家想了好半天,好像他突然有了靈感,又開始奮筆疾書,當(dāng)他把第三幅圖給我時,我徹底懵了,他只畫出了一個圓,再給我看后,同樣,第三張畫消失了。

“畫完了畫完了~我走了。大叔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響指,一下子就不見了。連同他的全套家伙,但是,讓人奇怪的是,明明已經(jīng)消失的三張畫有全部出現(xiàn)了,就在地面石板上平鋪著依次排開。

“真是個粗心的幽靈。”我看著地上的畫,走了過去。

然而——

在我接近第一張畫著戴面具守墓者時的畫時,古怪的事發(fā)生了!像是有什么吸住了我一般把我一下子拽向了畫紙!我覺得天昏地暗,像是喝多了酒上頭一般,頭重腳輕,一把栽進(jìn)了畫里!

好黑!一片黑暗!我努力讓自己接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我貌似是被吸進(jìn)了一張畫里?突然!漆黑的背后,傳來了腳步聲!我趕忙回頭!一個戴著黑面具穿著守墓者衣服的人正在步步逼近我!我嚇得后退了一步,接著,我發(fā)現(xiàn),我的身邊全是守墓者!被冰凍起來馬里瑞,被花枝纏繞的德勞許,四肢被切碎只剩下身體被捆綁著的塞夫羅,面朝下栽在水里的阿倫,睡著一般的優(yōu)衣,面色變成黑色一動不動的韓蒼!這是我看過的畫!那個畫法很拙劣的第一張畫!只不過這次不再是涂鴉,而是變成了守墓者!真正的守墓者!他們?nèi)奸]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我大聲呼喚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可是沒有一個人回答我!

“你是誰?難道你是阿蒙?”我唯一沒有看見的是阿蒙的尸體,我質(zhì)問著向我步步走來的面具男,“你把他們怎么了!”

面具男一句話不說,走到了我的身邊,亮出背后的劍,一劍刺穿了我的身體!好痛!我吐了一大口血,大叫了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在我回過神后,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被冰封的古墓里,不再有漆黑,墻壁上的黑暗樹火把靜靜的燃燒著,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剛才一切都是幻覺?只是無理取鬧的幽靈把戲?我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的愚蠢,可當(dāng)我的眼角余光掃過地面時,我的臉色變了,地上還有兩幅畫!是第二幅和第三幅畫!

我吞了一口口水,這些詭異的畫到底想要向我說明什么?我盯著第二幅畫,那個和我過去萬分雷同的畫,好奇心指引著我走了過去。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還是被畫拉扯著差點(diǎn)摔了一跤,我一下子再次被卷入了畫中。

這次我是在一條街上!天黑的像是畫家潑上了最濃的墨,但是我認(rèn)得這條街!這是我的家!我出來了!我出了古墓了!我知道這只是幽靈的畫在作祟!但是!我情愿相信這是真的!

所有的路燈都是滅的,我向著熟悉的方向走去,在我起腳的一瞬間,我好像氣球一般飛了起來。我就這樣凌空踏著步伐,空曠的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甚至陪伴我的無盡的夜色,沒有一點(diǎn)聲音。我看到了熟悉的家,那個我在古墓里思念了無數(shù)遍的家!我路過了家里的院子,貝貝當(dāng)時的狗窩還在那里,絲毫沒有改變過,只是貝貝不在了。我想是幽靈一樣從家門串門而入。一切的一切還是那么熟悉!仿佛就是昨天離去時一樣!我下意識的飄向了自己的房間。

我的單車,我的海報,我的床,我在墻上掛的吉他,我在門上貼的詛咒掛我科的老師的話。我想要觸碰,可是我什么都摸不到。我的手只是在空中揮過了。

我慢慢飛向父母的房間,穿過了墻,我看見了父母!我想要過去,可是我停住了,在父母的房間,父母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呆呆的坐著,母親偶爾還有一絲無聲哭泣,父親的手里攥著我的照片,在他們的桌子上,放著有關(guān)我的尋人啟事。

“我在這里!爸爸!媽媽!我在這里!”我大聲喊著,可是他們只是無動于衷的坐著,父親不停地在嘆息,母親的淚水已經(jīng)沾濕了衣服,不同于我房間一塵不染的一切依舊,父母的房間雜亂了很多,貌似很久沒有打理了。我無端的想象著母親像是丟了魂一樣每天麻木的打掃我房間的樣子,就是期盼著我能回來,期盼著我回來時一切還是那么正常。

“我在這里!我在這里!我回來了!”我大聲喊著,眼淚從眼角不斷落下。

父母在我不見的這段時間,老了好多,銀發(fā)也多了很多。他們在房間里顯得是那么的脆弱,無助。我不知道有多少親戚來過,我無法想象他們努力尋找我每一絲痕跡的樣子,我不敢去想他們每一次滿懷希望的得到消息,又被現(xiàn)實(shí)刺透了他們滿懷期待的雙眼,留下的血淚。

“看我!看我啊……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我想去抱住自己的父母,可是突然不知從那里傳來了狂風(fēng),把我卷出了我的家。

“不要!不要讓我走!不要!給我停下!給我停下!”我含著淚水怒吼著,可是身體不受控制,被卷入空中,我看著自己的家在視線里越來越小。

“不要!不要!”

我知道這是幻象!我知道!不要提醒我!

“不要!不要!”

我努力伸手想要抓住一切,可是我只能感到自己的越來越遠(yuǎn)。

“不要!不要!”

父母!我的父母!快看到我!我也經(jīng)回不來了!快看看我……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的怒吼已經(jīng)變成了哀求,我看著家里的街道變成了線,頭頂?shù)目耧L(fēng)匯聚成了龍卷,把我卷了進(jìn)去。

我哭泣著,當(dāng)我再次抬頭時,我已回到了古墓里,我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跪在了地上,冰色的地板上能看見我自己的熱淚痕跡,我發(fā)瘋似的站了起來,四下尋找著。可是第二幅畫和第一幅畫一樣,消失不見了。

“出來!給我出來!畫家!你畫的畫!出來!”我不斷地尋找,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該死!藏哪里了?再把畫給我!我一定能辦到的!我會讓父母看見我的!

在用盡全身力氣折騰后,我無力地靠著古墓的墻壁,身體緩緩滑到角落,好冷,這古墓好冷。

我喘著云絲的氣息,目光定在了地上最后那幅畫上,那個只是畫了一個圓的畫上。不知為何我開始變得憤怒了起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畫的面前,看著最后這張畫。

“該死的古墓!天殺的古墓!那就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我毫不猶豫的踏入了畫中。

狂風(fēng)呼嘯,我聽著耳邊傳來的風(fēng)響,身體像是被割裂般疼痛,一陣巨大的白光過后,我睜開了自己的雙眼。這……這是哪里?我看見一個獨(dú)單的人影站在一個無比巨大的惡魔面前,那個惡魔有著蛇的腦袋!我頓時明白了,艾德喬!我見過的!當(dāng)時在眾神殿見過的!不過這個眼前的艾德喬卻更加的龐大,體型趕上了一頭巨鯨!它面前的那個人……是阿蒙!他們在不停地交流什么,但是和第二幅畫一樣,我什么聲音都聽不到。阿蒙會說話的?阿蒙顯得很激動,艾德喬似乎在不斷地玩弄似的發(fā)出嘲笑!

這是什么意思?我想知道古墓,為什么要給我看這些?突然,眼前的阿蒙像是收到了什么嚴(yán)重的打擊一般,抱著肚子,倒在了地上,他痛苦地不斷扭動著。為什么要讓我看這些?到底想告訴我什么?

“我們該回去了。”一個聲音從我腦海里響起,我趕忙四下張望。什么人也沒有!但是這聲音我聽過!是古墓之神的聲音!

“你在哪里?你為什么說話我能聽見?”我繼續(xù)尋找著,可是沒找到古墓之神。

“我無處不在,或者說,我一直就在你們每個守墓者的身體里。”古墓之神回答我。哼!賣弄玄虛的家伙!

“這幅畫想告訴我什么?”我再次確認(rèn)了周圍沒有什么人的蹤影后問。

“幽靈畫家所有的畫都是絕對真實(shí)的,只不過記載的不是過去,就是現(xiàn)在,又或者是未來,而目前你看到的,是超越了過去,現(xiàn)在哪怕未來的場景。”古墓之神的滄桑聲音聽著格外的空明。

超越了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這是什么意思?要不然就再過去,要不然是現(xiàn)在,要不然就是為了,超越了這些?難道是……

“這場景是在時間之外?”我覺得只有這一種解釋!

“整個古墓就是這個時間的開關(guān),無論什么事情,哪怕再永恒的壽命,也無法逃過時間的制裁,要想戰(zhàn)勝時間,這個答案,只能等你在古墓里尋找。”古墓之神又在賣弄玄虛!

“為什么是阿蒙?他到底怎么了?”我看著阿蒙側(cè)躺在地上抽搐,蛇神艾德喬只是看著它的痛苦。

“他和蛇神立下了契約,古墓也因此而來。”

“什么契約?”

古墓之神沒再回答了,我感到一股力量把我摁了下去,就在我要接觸地面時,停住了。再抬起頭,已是古墓。

“小鬼頭,你在干啥呢?”阿倫剛好從附近路過,看見我便徑直走了過來,我四下看了下,第三幅畫已經(jīng)消失了。

“幽靈畫家?”阿倫聽完我的敘述后說,“我知道的,你看到的是什么樣子的?”

“樣子?油膩的大叔啊?”我感到驚訝,“你沒見過嗎?”

“見過啊,不過我們每個人看見的都不一樣,我見過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阿倫說道,“古墓里每個守墓者幾乎都會見到他,但是所有守墓者只見過他一次就再也見不到了,他每次出現(xiàn)揚(yáng)子都不一樣的,并且貌似有些人還沒見過,例如德勞許,他就沒見過畫家。”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那么崇拜古墓的德勞許居然沒見過?我以為除了阿蒙就他最了解古墓呢。

“那畫家給你畫了三張畫就走了吧?講了些啥?”阿倫好奇的問我。

“這個,第一張畫我不是很明白,一個戴面具的守墓者出現(xiàn)了,我覺得應(yīng)該是阿蒙,他把所有其他守墓者都?xì)⒘恕!蔽也恢涝撛趺疵枋鑫乙姷降那榫啊?

“畫家的畫每一張都能說明有關(guān)你的事,這是我們總結(jié)出來的。”阿倫顯然也不懂第一張畫到底是啥意思。

“這就不對了,如果是關(guān)于我,第三張畫我讓他畫了古墓,可是進(jìn)入畫里后,出現(xiàn)的是阿蒙,難道阿蒙和我有關(guān)?幾千年前的老頭子我怎么會認(rèn)識?”我覺得幽靈畫家這次出錯了。

“那第二張呢?”阿倫問我。

我從最開始就在猶豫要不要把第二張畫的事情說出來,不像才看完畫時的激動,我現(xiàn)在平靜了一些,心里又是感到后怕。我看向了阿倫。

“哦!沒關(guān)系的,你大可以不必告訴我。”阿倫從懷里掏出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真的沒辦法離開古墓嗎?”我明明知道答案,可我還是要問。

“看來第二張圖應(yīng)該是你地面的生活了。”阿倫笑了,一滴酒順著他的嘴角滴下,“小鬼頭,每個守墓者都會有自己的羈絆,但是在百年以后,你地上認(rèn)識的人都已經(jīng)逝去后,你就會習(xí)慣了,習(xí)慣絕望,習(xí)慣孤獨(dú),習(xí)慣麻木,一切過往,都會隨著時間被遺忘,我再次告訴你,沒辦法離開古墓。”

“總有東西你是永遠(yuǎn)忘不掉的不是嗎?時間可以帶來洗滌,也會帶來銘記,不是嗎?”我反駁著阿倫,阿倫不說話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但是他馬上又笑了起來。

“別想那么多,小鬼頭,要來口酒嗎?”他把酒壺遞到我面前,我嫌棄的看了下那臟兮兮的壺推開了。

“最后還有一個問題,在第三張畫里,我遇到了古墓之神,他說要想戰(zhàn)勝時間,只能在古墓里尋找,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到了古墓之神的話語。

“這個我可就猜不透了。”阿倫把酒收回又灌了起來,“不過,你聽說過輪回說嗎?雖然我不懂什么這學(xué)說那學(xué)說的,但是守墓者們老是提到,我也難免就知道了。”

“輪回?古埃及人信奉人死后的世界才是開始,所以他們把法王尸體做成木乃伊,等待有一天等再次的降臨。”我也不大懂,但是多少知道一些。

“對對,就是這么個扯淡玩意兒,不過這個學(xué)說關(guān)乎了時間,你感興趣可以自己去阿蒙的大圖書館查查去。”阿倫說著。

“饒了我吧,我想靜靜。”我擺擺手,腦海里依然是見到父母影像時的震撼與不安,“阿倫,畫家給你畫過畫嗎?給你畫了什么?”

“哦,他給我畫了一條船。”阿倫似乎也不愿意解釋,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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