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鴻不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黑暗中他的雙眼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蕭若秋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你、你看著我干嘛?！?

“我幫你。”

他沒來由說了一句，嚇得蕭若秋當場想尖叫，好在忍住了，慌忙擺手：“不不不，我自己可以，你扶我起來去廁所就好?！?

“女人真是麻煩。”

他小聲嘀咕一句，上前將手臂伸進她腋下，還沒用力抱她，她就開始吼叫：“啊啊、疼疼疼?。　?

“那怎么辦，碰都不能碰，你還說你自己去廁所？”楚之鴻嘲諷她一句，打了個哈欠，往她邊上一趴，“要不然就憋著，別吵我睡覺?！?

“你怎么這樣。”蕭若秋又羞又惱又氣，偏偏又推不動他，這個時候沒有護工，除了他，她找不到第二個人來幫忙，可是這種難為情的事，讓她怎么向他開口尋求幫助。

“楚之鴻……”她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

埋在她枕頭旁邊的人嗯了一句，頭也不抬，“考慮好了？”

“你……能不能去幫我找個護士……”

“大半夜的去哪給你找護士。”楚之鴻打斷她，扭頭看著她，眼里有狡黠的光，“我告訴你，要么就求我幫你，要么你就憋著，要么就你尿褲子里，你自己選?！?

蕭若秋臉紅的都快燒起來了，語氣焦急：“我不要你幫！莫醫生呢?！?

“都不在，我說了除了我，這里沒有別人，就這三個方案，你自己考慮?！彼执蛄藗€哈欠，“沒決定好之前不要再叫醒我?！?

他的確很累，趴在蕭若秋身旁，居然很快就傳來沉重的呼吸聲，留蕭若秋一個人在那獨自掙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肚子又漲又痛，再不決定，她真的會尿褲子里的。到時候被莫藍天和那些護士看到，她的臉就都丟盡了。

與之相比，只是在楚之鴻一人面前丟人，似乎就要能接受一些，好歹他們曾經也‘坦誠’相待過，不算陌生。想到這里，她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輕聲喊：“楚……之鴻，你醒醒，我……我……”快憋不住了！

她話沒說完，旁邊的男人動了動，極不情愿的掙扎著坐了起來，“決定好了？”

她難為情的點點頭，雙手握拳，像要進行一場戰斗。

“我要怎么做？”

楚之鴻邊說邊摸黑去開燈，誰知燈才剛打開，就聽她尖叫：“不要！關掉，關掉，你快關掉！”語氣又急又慌，都有幾分哭腔了，他不得已又將燈滅了，整個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我又不是沒看過。”他嘖了她一句，摸黑在床底下找到干凈的尿壺，問，“現在你說，我該怎么做。”

“你……你先幫我……把……褲子脫了……”她低聲細語，聲音弱小的幾乎聽不見。

“你說什么？”楚之鴻裝作沒聽見，黑暗中的他唇角微翹，女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她無奈的又把話重復了一遍，楚之鴻這才哦了一聲，走過來掀開被單，把手伸向她的腰部，扯下她的病服。為了不牽扯到她上半身的傷，他動作不由得放得很輕。

黑暗中，蕭若秋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當男人的手滑過她的肌膚時，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像火柴的火芯，瞬間點燃，滾燙得像發了高燒。

“然后呢？”楚之鴻又問。黑暗中的他看似鎮定平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正浸出絲絲汗漬。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酒吧里那場旖旎之境。

“呃……把那個壺放在那里，你……你的手，幫我把我的腰抬一下。”蕭若秋已經找不到自己的思緒了，機械的說完這句話。

“放在哪里？”楚之鴻疑惑不解的舉著壺，他畢竟不是專業的護工人員，而她說的話又模棱兩可，他哪知道她說的是哪里。

她急得汗水直冒，“你、你把壺給我，你幫我抬著我的腰就好了?！彼莻€黑影伸手探去，剛好觸碰到他的手臂，她抓住他順著往下，從他手里接過尿壺，又引著他靠近自己，最后將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下，另一只手按住壺：“就這樣，不要動?！?

楚之鴻為了支撐起她整個身體的重量，不得不靠近一些，讓手肘抵在床上，手掌平展的撐在她腰上，細嫩皮膚的觸感令他為之一慌，呼吸都亂了幾分。

黑色很好的掩藏住了兩人的尷尬，可楚之鴻視力極好，即使在這黑暗中，他也能看清大部分畫面。他得裝作自己看不見，目光定定的望著小女人。

蕭若秋以前照顧母親的時候，經常幫母親擦拭身體和換洗臟物，從不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之說，可那是她的親生母親，而現在的她和楚之鴻的關系算什么。

他離她好近，她能看到他融入黑暗中的眸子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而他修長火熱的手指觸碰的地方，更像是星火撩原般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緊張得可以在這寂靜的夜色中聽到自己劇烈狂跳的心。

“還要多久。”楚之鴻快要支撐不住了，不是體力支撐不住，是生理。他需要馬上離開這里，否則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你……你在這里，我緊張，尿不出來。”蕭若秋輕語說著，忍不住有了一絲哭腔，“你不要說話，楚之鴻?！?

“呃……你這笨女人尿個尿還這么麻煩。”他深呼吸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該死的卻將小女人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吸進鼻腔，像毒藥一樣撩撥著他死命抑制的欲望。他忍不住兇她，“快點！”

蕭若秋被他一兇，更加緊張了，她又不是真正的病人，只是暫時性失去自由行動的權力，被一個大男人這樣伺候著，她怎么可能尿得出來。她伸手去捂住他的眼睛，羞憤道：“你不準看，不準聽！”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口中忍不住埋怨：“誰稀罕看，你快點好不好，我累死了，你好重?！?

她見他閉上眼睛，又伸手去捂住他兩只耳朵，仿佛這樣就可以讓他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一樣。

她不碰他還好，冰涼的小手一碰他，立刻像沙漠里倒進了幾杯水，迅速被汲取被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