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川接受了她的挑戰(zhàn)。
這是一場輕浮而又沉重的情事,就好像一場告別儀式。
褪去了所有的偽裝,溫錦在陸北川面前展示了最真實的自我。
溫錦不再有所顧忌,有所忍耐。
陸北川弄痛了她,她就毫不客氣地咬上男人的肩,長長的指甲在陸北川后背劃出一道道的紅痕。
一夜未睡,兩人精神都疲憊到不行,身體卻異常亢奮。
事畢,溫錦拖著酸痛的身體,掙扎著從床上走了下去。
剛一踩地面,腳下一軟,用不上氣力,差點就此跌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去?”
陸北川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嗓音里含著濃濃的饜足,又帶上些無奈與不解。
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溫錦扶墻慢慢走著,不由發(fā)出了一聲冷笑。
剛才還在懷疑她出軌,懷疑她和別的男人有染,下一秒就能摟著她上床,一點也不避諱。
最后一次放縱了,她不會再讓陸北川碰到自己的身體一次了。
任性夠了,是時候讓生活回到正軌上去了。
“我去睡客房。”
“溫錦,夠了!”
“不夠,反正早晚都會是這里的陌生人,不如早點習(xí)慣客房。”
陸北川沒有攔下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看著她蹣跚著往外面走。
客房常年沒人住,冷冰冰的,不帶一絲人氣兒。
溫錦吃力地抱出來一床被子,把空調(diào)溫度開到最低,溫?zé)岬纳碜訚u漸冷了下來。
她死命地咬住被角,不讓自己哭出來。
說好的回來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么做,也不過兩人在一起來了放肆的情事。
罷了,都無所謂了。最后一個月了而已,還奢求那么多做什么呢?
反正她想要的,陸北川也不會給。
溫錦無聲的眼淚濡濕了被子,她凍得直打哆嗦,但還是扛不住襲來的困意,沉睡了過去。
溫家,一夜之間,溫父溫母經(jīng)歷了悲喜兩重天。
晚上的時候,兒子溫文扭捏地告訴他們,他有了女朋友,關(guān)系穩(wěn)定發(fā)展,等到什么時候要帶回家見一下雙方的父母。
葉寧聽到這個消息,老淚縱橫,覺得自己終于熬出了頭,看到了希望。再一想,一個月以后,女兒也會脫離苦海,她更是覺得歡欣鼓舞。
她本來想立刻給女兒打電話,告訴溫文的好事兒,但是溫霆攔下了她,說兄妹兩個關(guān)系那么好,溫錦肯定比他們二老要先知道,葉寧這才作罷。
而第二天一大早,看到電視、網(wǎng)絡(luò)上普天蓋地的新聞,葉寧后悔地要暈厥過去。
她眼中的乖乖女,竟然也會叛逆地去了那種地方。
不是他們太過保守,而是在老一輩的眼里,酒店夜總會這種地方,都不該是好姑娘家去的。
葉寧相信自己的女兒,絕對和照片上的男人沒有私情。但關(guān)鍵是,她堵不住大眾的嘴。
“現(xiàn)在可怎么辦?”葉寧急得嘴角起了幾個燎泡,“就許潔那德行,她肯定覺得抓住了錦錦的把柄,不知道要怎么作踐她呢。”
雖然許潔的兒子也不怎么樣,夜店酒吧不知道被拍到了多少次。但葉寧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社會對男人和女人的容忍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溫錦能夠深夜出現(xiàn)在那種地方,不管她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到底有沒有婚外情,都是在作死。
葉寧不住地后悔,她昨晚要是給女兒打了電話,聽出來了她在什么地方,一定會勸她回家的。
“你也不用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錦錦也不傻,和你打電話是要找個僻靜的地方的,你怎么可能聽得出來,是吧?”
而且,就憑溫錦一向的形象,就算有所懷疑,他們也不會確定就是。
“溫文也是,最近光顧著自己談戀愛,連妹妹都不怎么關(guān)心了。”
病急亂投醫(yī),葉寧把責(zé)任往所有人頭上推卸了一圈,就是舍不得責(zé)怪自己的親女兒。
陸家的電話也打來的很快,溫霆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朝葉寧做了個口型。
“接嗎?”
“接什么接?不接。”葉寧正在氣頭上,“接電話聽他們數(shù)落錦錦?”
“話也不能這樣說,事情出來了,也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兩家商量一下,盡可能地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葉寧不是不識大局的人,“那你接吧。”
“敬軒,事情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溫霆先攤了牌。
陸敬軒那般愛面子的人,不知道為何,今天卻給人一種全然不在乎,好像這只是一件小事的感覺。
“呵呵,溫老弟,我也看了,是孩子們太胡鬧了。不過年輕人嘛,胡鬧點就胡鬧點吧,反正有我們這把老骨頭給他們收尾。今天下午你和夫人有時間嗎,我們坐下來,好好地把這件事情商量一下。”
當(dāng)一個人倒霉到一個程度的時候,厄運就會自動停止,他就不可能會再倒霉下去。
溫錦安然無恙地從床上坐起來,發(fā)出了兩聲冷笑。
她折騰了一個晚上,本來想大病一場,趁病擺脫了這一切。可沒想到,醒來之后神清氣爽,一點異樣也沒有。
溫錦隨便裹了件衣服,走出房門的時候,外面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陸北川已經(jīng)走了。
他回云杉苑,從來都像住賓館一樣隨便。
溫錦進了廚房,冰箱的食材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更新過了,只有幾盒牛奶。她拿起來看了看,已經(jīng)快要過期了,頓時喪失了興趣。
她重新回到沙發(fā)上躺下,拿起了手機。
“喂,喬霂?”
“溫錦?”
喬霂沒想到,這種時候,溫錦會給自己打電話。
早上的頭條一出,作為陸北川忠實狗腿的喬霖義憤填膺,覺得陸北川對溫錦已經(jīng)夠好了,溫錦還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而喬霂卻覺得,溫錦這樣做真是太對了,就該給陸北川一個教訓(xùn)。
一言不合,兩兄弟差點為了和自己不想關(guān)的外人吵了起來。
陸北川前腳叫走喬霖去喝酒,溫錦后腳就給喬霂打了電話。
這兩夫妻,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很有默契的。
“是我,溫錦,不是別人盜了我的號碼給你打電話。”溫錦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還有種沒睡醒的感覺,“我打電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家對門的房子賣出去了嗎?”
“沒有,今天我還聽到對面的女主人抱怨,說房子賣不出去。”
“那就好,請你幫我一下,問問這房子多少,我把錢打給你。我現(xiàn)在不方便出門,也沒什么放的下心的朋友,只能拜托你了。”
溫錦敢走出云杉苑,就得有層層的記者圍上來。
這事情也不麻煩,溫錦不差那點錢,也不會在價格上斤斤計較。她大方點,房主會很樂意幫她辦了那繁瑣的手續(xù)的。
“你……錦錦,我覺得你做的沒錯。”
“謝謝你安慰我,喬霂,我還以為你也得罵我水性楊花不安分呢。”溫錦還笑了起來。
“尊重是互相給予的,陸北川都那么對你了,你做出這種事兒也不過分。那個小鮮肉是叫賀宇哲嗎?長得不錯,錦錦,你眼光一直都挺好的。”
“噗。”溫錦這次真的忍不住了,“喬霂,你不會真以為我和賀宇哲有什么吧?”
“原來沒有啊?”喬霂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真的看開了。”
“為了不讓爸媽擔(dān)心,我也不可能一輩子單身下去。所以,備胎肯定是會有的。但在婚姻關(guān)系結(jié)束之前,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兒讓自己在品行上吃虧的。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原來你還追星啊?”
喬霂很坦蕩地承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長得好看的人總想去多看幾眼。”
心里面,卻多少有些心虛。
“你在A大里面待的時間比我要長,沒覺得賀宇哲長得很眼熟嗎?”
“眼熟?”喬霂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你說,他就是音樂系的系草?可惜了,他進校我已經(jīng)大三,到公司實習(xí)去了,沒能多目睹他的風(fēng)采。”
“現(xiàn)在也來得及啊,你們集團不是在娛樂業(yè)也是巨頭,讓經(jīng)紀公司把他簽下來,互利共贏嘛。跟著自己的學(xué)長,總要比跟著別人放心。”
溫錦不是在開玩笑,在被她牽連之后,賀宇哲能表現(xiàn)出來那種擔(dān)當(dāng)。她已經(jīng)想著,要幫賀宇哲謀一個好出路了。
他火不到頂峰,到底還是背后的資源不夠給力。不要說什么沒有合適的機會,機遇,都是人為創(chuàng)造出來的。
娛樂行業(yè)的巨頭,主要就是喬家,陸家雖然也有涉及,但完全是后來居上,出于總裁陸北川養(yǎng)女明星的需要,簽約的男星也很好。
一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多少都會對后輩有幾分照拂之情。賀宇哲去喬氏,也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好啊。”
賀宇哲是個搖錢樹,喬霂也不是個傻子。
“到時候就要你幫我引薦了,不然我貿(mào)然上去搭訕,說我是你的學(xué)長,要不要來我家公司?他要是拒絕了我得多尷尬啊。”喬霂笑著開玩笑。
“那就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