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突如其來的告白,惹得溫文有些不好意思。
“咳,雅雅,你這是怎么回事兒?受什么刺激了?”
不解風情的男人。
慕雅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擦了擦眼睛,很快恢復了常態。
“沒有,就是突然感慨而已。溫文,你怎么又過來了,我不是告訴你我已經回家了嗎?”
溫文這時候反倒又機靈了起來。
“我要是不過來,怎么會知道你還沒回家?雅雅,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在外面,太不安全了?!睖匚挠行┴焸?。
慕雅理虧,于是立刻轉移話題。
“今晚上的手術怎么樣?”
提到自己的職責所在,溫文的神情就嚴肅了起來。
“不是太順利,病人不只是顱腔一個身體部位出問題了。手術過程中,下身突然大出血,忙活了好久才止住。好在,手術成功了,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溫文一臉欣慰。
慕雅和他十指相扣,兩個人沿著路漫漫地走了下去。
“今晚真是辛苦我們溫大醫生了,本來想請你吃飯,犒勞一下你,沒想到……”
“雅雅,對不起。”
慕雅晃了晃兩人相扣的手。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當醫生。我選擇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會發生這些,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反正,我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珠寶設計師,平時也沒多少事兒。”
相比溫文,她的工作真的是很清閑了。
繞了半天,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雅雅,沒等到我,你為什么不回家?”
以前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慕雅也沒有像今天似的,傻愣愣地等到半夜。
溫文本來是相信慕雅說的她已經回家了,這條路本來也不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
但神使鬼差的,溫文繞了個遠路過來,就這么一次,他看到了一個人孤零零地走過來的慕雅。
那一瞬間,他的心里涌上了無限的心疼。
他甚至都想和慕雅說,雅雅我們分手吧,那樣你就不會這么累了。
但人都是自私的,溫文喜歡慕雅,不想讓她離開自己,所謂的分手也只是想想罷了。
慕雅越是善解人意,他的心里也就越是愧疚。
慕雅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溫文一個問題。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溫文想了想,誠實地搖了搖頭。
不是國家任何一個法定節假日,也不是溫父溫母溫錦慕雅的生日,溫文就真的答不上來了。
哎,男人和女人,在思維方面,還是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的。
慕雅小小地嘆了口氣。
“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個月?!?
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紀念日,溫文不記得也正常。
只是慕雅的心里,還是難掩失望的。
但一想到那些,連約會相親都被溫文忘了的女人,她覺得自己還算是好的。
“已經這么久了?”溫文恍然大悟。
他以為自己和慕雅正式告白還是昨天,沒想到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你還記得我當時怎么說的嗎?”
慕雅曾說過,等到兩人關系穩定下來,就去互相見彼此的父母。
他們都不再是容易沖動的孩子了,兩個奔著婚姻去的成年人,要慎重的多。
溫文是第一次,對一個除了母親和妹妹之外的女人有產生喜愛之情,不是親情,而是男女情愛。從確定下關系的時候,他就想帶著慕雅去見自己的父母。但被慕雅攔下了,說要等到兩人關系再穩定些,不然今天見了家長,明天就分手,也太尷尬了。
溫文雖然認為自己不會那么做,但也承認慕雅說的有道理。而慕雅,則是完全處于自己的私心。她對溫文純粹是利用,并沒有打算和他長久。
而現在,不一樣了。
慕雅苦笑著搖了搖頭,溫錦要是知道了,她不但沒有和溫文分手,反倒去見了家長,不知道會不會把溫錦惹毛了。
溫錦看著溫和,實際上就像個小炮仗,一點就炸。
到時候,溫錦還愿意不愿意幫她,就要另當別論了。
只希望,溫錦是個心善的好人吧。
聽了慕雅的話,溫文覺得十分驚喜,他和慕雅相扣的那只手握的更緊了點。
“雅雅,這就是你給我的,兩個月紀念日的禮物嗎?”
“禮物?算是吧?!?
慕雅眼睛含著笑,停下來直視著溫文的雙眼,踮起腳,勾著他的脖子輕吻了上去。
“見家長可以,不過你一定要騰出來時間?!?
“好?!?
“不能像今天這樣,我的鴿子你可以隨便放,但爸媽的不可以?!?
“好。”
……
自從溫錦撕破那層虛偽的面具之后,她和陸北川的地位似乎完全顛倒了過來。
以前夜不歸宿的人是陸北川,現在換成了溫錦;以前獨守空房的人是溫錦,現在換成了陸北川。
下班之后,往往才是陸北川一天生活的開始。
現在,溫錦翹班已經成了常態,一周的大部分時間,都難得在公司看到她的身影。
溫錦的辦公室也從總裁辦公室的隔間,搬回到了助理辦公室。李心艾試圖來鳩占鵲巢,被他一個眼刀嚇了回去。
陸北川覺得自己似乎是腦子壞了,溫錦來上班的時候,他就想出各種各樣的歪點子刁難她,希望她知難而退,不要在他眼皮下膈應人。等到溫錦真的不來上班了,他又開始懷念起那個嬌小的身影。
溫錦,可真是個妖精。
今天下班之后,陸北川難得不知道自己該去什么地方了。
沒有生意上的飯局,他的狐朋狗友喬霖得了痔瘡出不了門,陸北川又不屑于再去找別的鶯鶯燕燕。
神使鬼差之下,他選擇了開車回了云杉苑。
這個時候,家還是有一個好處的,不管你什么時候回去,家都是在的。
然而事實卻殘忍地告訴陸北川,他想太多了。。
去地下停車場就能剛好看到兩人的臥室。
這個時間點,溫錦通常已經洗完澡,坐在床上看書或者玩手機。
然而今天,臥室一片漆黑。
陸北川曾經鬧過一次烏龍,那時候陸梓涵剛到云杉苑,溫錦帶著他睡。小孩子睡眠輕,溫錦就提前關了燈,結果陸北川還以為她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再看到沒有光亮的臥室,陸北川就表現的比較淡然了。
他停了車,上樓之后,才發現家里空無一人。
是真的空無一人。
客廳、廚房、臥室,統統都沒有溫錦的身影。
陸北川開燈進了廚房,廚房里的垃圾袋是他上次來的時候換上的,現在里面都沒有垃圾。
廚具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用過了。
打開冰箱門,里面只有幾盒牛奶和幾個放蔫兒了的西紅柿。
溫錦已經多久沒有自己做過飯了?
陸北川的眉頭擰了起來。
在他大部分的記憶里,不管自己回不回家,溫錦都會耐心地做上一桌飯。如果他回家的話,那些飯菜肯定就是他愛吃的。
不知怎得,陸北川的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首先抓住他的胃。溫錦現在連他的胃都放棄了,是不是連心也不要了?
陸北川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隨便地看了起來。
他心煩意亂,連電視里究竟播放的什么都不知道。
十點半到十一點半,陸北川耐心地等了一個小時,他從來都沒有這么耐心地等過一個女人。
臨近午夜,溫錦仍然沒有回家的跡象。
陸北川這才拿出手機,給溫錦打了電話。
他所有的耐心似乎都在今晚用了出來,每一個電話,都是響鈴好多聲,直到“您撥打的電話無應答”的提示音過了之后,手機自動掛斷的。
溫錦在哪兒,他不知道,但他能肯定,憑借溫錦的本事,她是遇不到什么危險的。
第一個電話沒有接通,陸北川等了五分鐘,才打了第二個。
第二個和第一個電話的遭遇一樣,陸北川就按照五分鐘一個電話的頻率,打到了十二點。
也許是這個時間點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意義,溫錦終于接了電話。
背景音異常嘈雜,信號也不是非常好,溫錦的聲音都聽不大清。
“錦錦,時間晚了,該回家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溫錦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匆匆說了一句,“稍等,一會兒我再給你打回去。”
于是就這樣掛了電話。
而溫錦說的稍等,又讓陸北川等了十五分鐘。
溫錦的電話來了,陸北川本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打算多響鈴幾聲再接。
沒想到,響鈴剛到第三聲,溫錦就干脆地把電話掛了,也沒再打過來。
陸北川像被迎面甩了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發火,用最后的耐心給溫錦打了一個電話。
“溫錦?!?
“陸北川。”
這次,他能夠聽清楚溫錦的話了。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這么晚了,該回家了?!?
“是嗎?”
電話那端,溫錦輕笑了一聲。
“哦,不好意思,因為你平常不回家,所以我就忘了告訴你,我今晚也不回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