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找小高,其實是陳澤提起的。陳澤默默地喜歡小高三年,從不打擾,從一年清純少年長成一個發福屌絲。大學無學術,游戲吃喝泡妞和搞基,陳澤不屑于游戲和搞基,只好找舊同學吃吃喝喝,好巧就找到了蘇積。
其實沒有那么多巧合,如果你真的想找一個人,世界就是那么小。陳澤一開始就想找小高,只知道她也同在G市,問了好多個同學都沒有找到電話號碼。無意在某同鄉群里發現了蘇積,加好友一聊果然就是那個愛玩翻紅繩的蘇積,他居然也在G市!想不到高傲才子蘇積,也不過如此,以當初各位班主任大佬的推崇,他至少也要考個B大玩玩嘛。不過兩人迅速發展成酒肉朋友,吃遍了G市的美食,看遍了G市各大大學的班花班草,終于怠倦。美食這東西,是人人都可以品嘗的,但最終是會轉化成脂肪的;美女呢,是人人都可以發現并觀看的,但終究是別人家的。這兩樣都一樣,愉悅一時,一旦愛上便再無翻身之日。
終于陳澤山路十八彎拐彎抹角居心叵測鋒回路轉陪了時間花了銀子——當然不是愛上了蘇積——提起了小高。提到小高的名字蘇積就笑了,他想起的不止是他和小高的革命友誼,那些共同戰斗的日日夜夜,還有眼前某人對小高的一往情深,想不到過了這么久,老陳還是念念不忘。果真初戀是最難忘的嗎?
記憶中的小高長相一般而不失清純,總是留著一頭短發,上課總是發呆,自習課上總偷偷看《青年文摘》、《讀者》和《湖邊有棵許愿書》之類的課外讀物,偏科嚴重,理科連基礎知識都沒學好,但是數學又還不錯,過于安靜,下課時間除了上廁所從不離開座位,所以自己有時忍不住要逗逗她,要不然小高決不會跟她說一句話,蘇積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個自閉兒童。經過自己的開發,蘇積發現小高其實是個挺有意思的女孩,對歷史和政治有自己非常獨特的見解,居然還愛說冷笑話,反正還挺對自己胃口的。
聚會時重見小高,蘇積覺得小高好像變了,又好像一點都是沒變。頭發長了,人清瘦了,除去往日寬大的校服,換上得體合身的衣服,感覺整個人都不同了,然而依舊安安靜靜地坐在人群里發著呆,時而合群地笑笑,很少說話。
老陳極其惋惜沒參加當晚的腐敗活動,他人還在G市兼職沒回來,所以當他知道蘇積已成功得到小高的信息,便火燎火燎的想去見她,可他自己又不敢唐突,那個電話號碼按了又刪,刪了又按,內心掙扎,始終不敢撥出去,躊躇了好久,無奈還是求助蘇積。
蘇積痛快地答應了,然而他也不知道怎樣開口,難道說,嘿,我是蘇積,陳澤想見你,你們見面吧!想來想去不知怎么說,蘇積就干脆先隨便發了一條短信過去,想著正常人看到陌生號碼的短信也許問了對方是誰什么的,然后后面的事情就方便展開了。誰知一發便發足了兩個月,早午晚地請著安,對方硬是一條信息都沒回復!蘇積都不得不懷疑小高的那個家禽手機是不是連接收信息的功能都沒有!正當蘇積心痛地計算著給某移動貢獻了多少銀子時,奇跡出現了。
見個面?
嘿嘿嘿!這個算不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周六。十一點。小高的學校門口。蘇積和陳澤翹首望著每個可能是小高的女生,一個緊張,一個期待。當小高漸漸進入他們的眼簾,蘇積看著陳澤激動的樣子,心底仿佛有些不正常的情素涌過,他好像有些,嫉妒了?他怎么突然就覺得有種把親自養大的白菜撒手讓豬拱的感覺?
當小高走到他們面前,相互打過招呼,便被他們領著去傳說G市T區最好吃的火鍋店。小高想不到還有陳澤,這種場合好像人越多越不尷尬,只不過高中時候聽說過陳澤喜歡自己,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尷尬了。小高對陳澤沒感覺,對于一個自己不喜歡但對方又喜歡自己的人,那如同帶著一個炸彈,如果處理不好,隨時都可能爆炸,小高可不希望它爆炸。
蘇積現在是個專業段子手,把小高逗得樂呵樂呵的,小高覺得自己恢復了當時五子棋王的地位,和蘇積聊得風生水起,你來我往,好不得意。倒是陳澤,眼巴巴地看著兩人聊得熱火朝天,半句話也插不進去,只好不停地為他人夾菜,并且埋頭苦吃,又怕讓小高覺得自己太能吃留下不好形象,自己一個人在那里左右為難,如坐毛氈。
其實呵,人們必須認識清楚一個事實,你在別人眼中并沒有那么重要,你只能是你人生的主角,在別人的世界里大部分時間你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你何必在心里自導自演一出無人欣賞卻希望人人都看得到的苦情戲呢?
有的人總是把自己的情緒凌駕于所有人之上,“我很慘,快來安慰我”,“我很高興,快來問我為什么”,之類,親啊,我們都很忙的,有什么你想說趕緊說,別浪費大家時間,我聽了該同情你就同情你,該安慰你安慰你,當然,該嘲笑的,我回頭再嘲笑,當下一定跟你保持同一智商。
結果陳澤是興高采烈的來,滿懷心事地回,想表達的感情如封印在嗓子眼里,搞得呼吸都難受。
不過,時間很多,也許可以慢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