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開平不肯出面和鄭珊談，讓董大壽去搞定。董大壽只得獨自上陣。

談了半天，鄭珊就是不讓步。她說：“董大壽，集團的人員今年都調整到位了，保證年內不再提升誰了，這樣也不需要預留這塊預算，這事兒我心里有數。”

董大壽說：“萬一中間走人，我們再招的人比原來的人工資高出一截呢?”

鄭珊堅持說：“我們與晴氏集團有約在先，保證年內不大會有人員變動。退一步說，中間真有人走，我再招的時候不用貴的人不就得了嗎?再說了，富華集團向來重視后備人才培養，這您最清楚，凡是重要點的級別我都有后備梯隊，出現空缺，我可以內部提升呀——別說人力成本攀升，真有人走，這成本八成還能下降點呢。”

董大壽只得換了個話題說：“按照員工的績效考評得分，公司對每個檔次的得分都規定了加薪幅度的范圍。”

鄭珊隨口道：“雖然有的部門，我這次給的預算少了點，可我能在內部擺平就行了嘛。要人多干活，還不得多給人加點錢呀，我總要保證重點部門嘛。這和集團付薪原則中的按業績表現付酬是一致的呀。”

董大壽橫說豎說都沒用，最后只得胡亂依了鄭珊，把難題交到余開平那里。余開平、董大壽、翁東真三個心里都不痛快，尤其是翁東真，又不好發作。

王寧看在眼里，私下和翁東真說：“鄭珊怎么有點當年的華友權的味道?他可別忘了華友權是怎么死的呀!”

翁東真笑道：“不至于吧，溝通可是她的強項。不給手下人好處，誰給你賣命!這點我特理解她。”

再說董大壽看翁東真最后居然對鄭珊的加薪方案妥協了。由于加薪幅度太大，按公司規矩，這么特別的調整要報給余開平和林強批，兩人都沒說什么，照批了。

林強走出首都機場到站出口，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他回頭一看，是王寧，手上搭著件大衣站在他身后。

林強詫異地問：“你怎么在這兒?”

王寧接過他的手拉行李箱說：我是你的心腹，我出現在這兒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林強跟在后面笑道：“哎，我來吧，小心叫你手下瞧見，我讓他們的老板幫我提包，該怪我不懂事兒了。”

王寧邊走邊說：“那沒辦法，誰讓他們攤上這么個老板，總是趕著要給你提包呀。”

林強追問說：“別告訴我你是來接我的。”

王寧說：“行，我不是來接你的，我是瞎逛碰巧撞上你了。”

林強拉住他說：“哎，你到底為啥在這兒?”

王寧笑道：“你不是說過，機場最容易碰上同事嗎，還拉拉扯扯的。”

林強只得放手道：“行，你自己在這兒玩兒吧。我要回公司了。”

王寧說：“喲，還真生氣了?我就是特意來接你的，你不讓人說真話，我按你的意思說假話還不行呀?”

林強這才笑瞇瞇地說：“你怎么知道我的航班?跟個特務似的。”

王寧說：“你瞧你，戴著個大墨鏡，你才像個特務呢。”

林強自夸道：“有我這么漂亮的特務嗎?”

王寧端詳了一下他的墨鏡稱贊道：“哎，你別說，這墨鏡特適合你，酷。”

林強洋洋得意地說：“我本來就酷，關墨鏡啥事兒!”

兩人上了一輛“奧迪”，王寧衷心地夸獎道：“這衣服顏色不錯，適合你。你最近越來越神氣了。”

林強剛想開口，王寧馬上豎起手來道：“我說錯了，不是最近，而是向來。”

林強笑瞇瞇地說：“行呀，夸我好，我就愛聽。你到底干啥來呀?你知道我很好奇的。”

王寧說：“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吧，我休假一周。”

林強說：“我可是出差一周。”

王寧得意地說：“知道，要不我怎么揀這時候來休假呀。”

林強警惕地用手沖王偉比了個手槍的動作：“哎，你休假別扯上我啊。”

王寧說：“剛才你還說夸你好你就愛聽，我這不是在拐著彎兒的夸你嘛?”

林強不說話了，轉頭看著窗外。這是個冬季里難得的好天，清冽的空氣中，港都的天又高又藍。車上了機場高速，一路冬日的美景。

王寧問道：“你先到酒店登記入住吧?”

林強解釋說：“這邊有一個新投資項目，剛剛落成，聽說不錯。鄭珊說讓我去住。”

王寧說：“換換口味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