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底線(二)
- 軍戶家的巧媳婦
- liulu1984815
- 3248字
- 2020-08-17 16:44:10
站在門口的蕭河,聽著屋里自己媳婦閨女哭成一團,這心里太不是滋味了!
蕭李氏看見張氏母女抱頭痛哭,氣的又大罵:“你們別跟我掉眼淚耗子,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黑心的婆娘,教唆著閨女跑來問我要嫁妝,也虧得你做的出來,沒臉沒皮的玩意兒!我呸!還有秀兒,你這個丫頭片子,一門心思的偏著婆家,周家是給你灌啥迷魂湯了?”
蕭秀兒忍不住哭著嚷道:“我爹和我娘,天天起早貪黑,地里的家里的活兒都是他們干、、、、、吃飯的時候,好吃好喝的都盡著三叔家,我娘都不敢夾菜,一年到頭就過年能吃次肉,我娘多夾一塊你就瞪我娘,過后就罵我們嘴饞,不要臉。這些年,我娘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還落了一身的病、、、、、、光說家里沒錢,那三叔為啥還有錢買新硯臺?爺啊,難道我不是蕭家的孩子,我不姓蕭啊?”蕭秀兒一臉淚,說著哭著氣都快喘不上來氣,看著十分可憐!
“敢情我們這些年都虧待你們了?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跟我算賬呢?我的那個老天爺啊,這是啥孫女,分明是個討債的孽障啊!”蕭李氏哪兒被人這么當面打過臉,不管不顧的扯著嗓子就開始嚎!
蕭河忍不住沖了進去,撲通一聲跪在蕭李氏面前:“娘,你,你別這么說,秀兒要出門子了,周家拿來那么多聘禮,你和爹就多給秀兒點嫁妝,我回頭多干活把地伺候好,掙錢給爹娘!”
蕭秀兒和張氏等人震驚的看向蕭河,沒想到一向老實到不行的蕭河會說出這番話來。
蕭李氏聽到蕭河的話,也十分震驚,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把老實人逼到了極點,反倒覺得蕭河這是幫著媳婦閨女來逼自己拿聘禮銀子呢。
蕭李氏氣的一巴掌拍到蕭河身上,不解氣又狠狠打了幾下,哭著嚎道:“我的天爺啊,我這是做的啥孽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兒子養(yǎng)活大了,翅膀硬了,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恨不得我立刻就死了。老二,你喪良心啊,我十月懷胎,受了多少苦,把你拉巴大了,為了你的腿傷,我把我的嫁妝都賣了,才保住了你的命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給你瞧病,讓你當時死了也就省心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過來看看,老二你個不孝的,伙著你媳婦你閨女,要逼死老娘,看看大家伙一人一口唾沫,能不能把你淹死啊!”
蕭李氏哭著嚎著就要往外沖,蕭河忙抱住自己老娘,哀求道:“娘,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
“不是啥?二哥,你說說你們辦的這叫啥事,大晚上的把娘氣成這個樣子,傳出去你們還怎么做人?秀兒還怎么出嫁?”蕭湖皺著眉頭上前拉著蕭李氏,瞪著蕭河板著臉說到。
蕭河不由縮了縮頭,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蕭李氏一看到蕭湖,那眼淚真刷刷流了出來,二房這些不要臉的,居然敢肖想她給老三準備的銀子,那可都是她老三未來功名的鋪路石啊!
賀氏也上前扶著蕭李氏,瞟了眼哭成一團的張氏母女撇了撇嘴說:“二嫂不是我說你,秀兒都要出嫁了,你們折騰成這樣要干啥?看把咱娘氣的,要氣出個好歹來,你們誰賠的起?”
“周家送來了六十兩聘禮,有錢給三叔買硯臺,沒錢給我姐添嫁妝?我們咋就氣了奶了?奶也太不經(jīng)氣了!”蕭花兒看三叔三嬸一進門就說她們,氣不過嚷了一句。
蕭李氏被蕭湖扶著扭頭罵道:“一個丫頭片子也來指著我的臉罵,我這是做了啥孽了啊?老二啊,你的好媳婦還有你養(yǎng)的好閨女,她們這是要吃了我啊!”蕭李氏身子一仰拍手拍掌又嚎了起來。
“花兒,給你奶賠禮!”蕭湖沉著臉對蕭花兒喝到。
蕭花兒被蕭湖吼得身子一抖,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卻抿緊了嘴唇,一聲不吭,她不覺得自己說錯,她不賠禮!
“二哥,你光嘴上嚷嚷頂?shù)牧松妒拢纯窗涯餁獾模俏壹彝迌海以缫话驼粕冗^去了!”賀氏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二房這幫悶葫蘆,居然膽大包天起這心思,真該打!
蕭李氏身子往后一仰,就要往地上倒:“我還有啥臉活啊,老二,你干脆把我打死算了,讓一個丫頭片子打我的老臉啊!”
蕭河哀哀的喊著:“娘,娘、、、、、、”又將求救的目光看向蕭老爹,蕭老爹卻只低頭抽著煙袋,眼皮子抬也不抬。
蕭李氏嚎的跟喘不過氣一樣,蕭河被逼的臉色通紅,額頭的青筋都蹦了起來,他慢慢舉起了巴掌。
張氏和蕭秀兒震驚的看著蕭河,蕭河雖說是個悶葫蘆老實頭,可從小到大,卻從來沒打過孩子一下。
“花兒,給你奶賠禮,不然,我,我可打你了!”
蕭花兒卻挺直了脖子,抓著張氏的胳膊,一句話也不說,張氏和蕭秀兒也都看著蕭河,不說話。
“我不活兒了,沒法活兒了、、、、、、”蕭李氏的哭聲再次響起,她今兒要不逼著二房服了軟,他們就還得惦記這聘禮,早晚要反了天。
如果不打蕭花兒,就不能讓蕭李氏滿意,蕭李氏就不會停止鬧騰,夜里人靜,自家這事要是傳出去,秀兒可怎么嫁?蕭河狠了狠心,就要把巴掌往蕭花兒身上打去!
“呦,這是干啥呢?花兒都多大了,二叔你教訓(xùn)閨女也不好在人前教訓(xùn)啊?”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蕭河就要打過去的巴掌,眾人看向門口,只見穿著青色衣裙的徐慧笑瞇瞇的走進上房。
徐慧先是沖蕭李氏和蕭老爹福了個身,又好奇的看了看蕭李氏亂糟糟的頭發(fā)問到:“奶,你這是咋的了?頭發(fā)咋亂成這樣?難不成是犯了頭疾,我有個治頭疾的偏方,用針扎一扎放點血就好了,要不,我給你扎扎?”
“滾一邊去,大晚上你不睡覺跑這兒干啥?”蕭李氏抹了抹頭發(fā),瞪著徐慧。
徐慧眼眸微微一暗,要不是這事兒實在惡心人,她才懶得摻和進來,平白來找不痛快呢。
徐慧看了眼一直冷眼旁觀跟局外人一樣的蕭老爹,笑了笑說:“我也不想晚上來吵爺奶休息,實在是這事兒吧,怎么著也該給爺奶說一聲,好歹我也是個嫂子,總不能看著妹子這么糊里糊涂就嫁了吧!”
“什么糊里糊涂,你別沒事找事再這兒瞎咧咧,趕緊回你那屋去!”賀氏一聽徐慧這么說,立刻上前就要推徐慧出去。
徐慧怎么肯讓賀氏碰到自己,立刻錯開一步,走到張氏母女身旁,大聲說:“我前些時候往娘家捎了封信,我娘家收到信就托了人給我捎了回信,捎信的人是鎮(zhèn)上的老戶,跟我說起了鎮(zhèn)上的一起新鮮事,聽說鎮(zhèn)上有戶姓周開小食鋪的人家,兒子得癆病了,要早些成親沖喜呢!”
這癆病就是肺結(jié)核,在古代是傳染性絕癥,這種情況下,周家還要瞞著蕭家成親,心也是夠黑的。徐慧從王大妞那兒得知這個消息,本不想摻和這些事,可看著徐靖庵精心送過來的及笙禮,以己度人,想想蕭秀兒還是個花朵兒一樣年少的姑娘,又敢于為自己的未來爭取,今天晚上才過來上房的。
“啥?大勇媳婦,你說啥?姓周,開小食鋪的,莫不是秀兒她女婿家?癆病!我的天啊!我可憐的秀兒啊,你這可怎么辦啊?”張氏一聽身子一軟就癱在地上,蕭秀兒也如同雷擊,眼神木的嚇人,蕭花兒抱著娘和姐姐大哭起來。
蕭李氏和蕭老爹也有些震驚,可蕭湖和賀氏看徐慧的目光似乎要殺人。徐慧垂下眼眸,看來,蕭湖和賀氏居然是知道的,是了,蕭湖前些時候還去鎮(zhèn)上買硯臺,想來是聽到了什么信兒,可他既然知道還讓蕭秀兒出嫁,簡直是喪了天良啊!
徐慧打定主意,以后萬萬不可不可對蕭湖一家掉以輕心,眼下必須速戰(zhàn)速決,萬一被纏上,自己可也麻煩了。
徐慧忙前幾步,對蕭李氏和蕭老爹說:“我聽人家這么一說,也擔心是秀兒女婿家,就趕緊過來給爺奶說一聲,這么大個事兒,總該派人去打聽清楚才是。爺奶,叔叔嬸子,你們商量,我這就回去照看妞妞了,這孩子,這兩天不知道聽誰說她哥打仗沒命了,天天晚上做噩夢呢,要讓我抓住那個長舌頭胡說八道的,看我不把他舌頭剪了!”徐慧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眼光不經(jīng)意的掃過蕭學(xué)武。
蕭學(xué)武被徐慧如寒星一樣的目光,看的打了個哆嗦。
經(jīng)過蕭秀兒身旁時,徐慧面色如常腳步不停,卻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一哭二鬧三上吊!”
木呆呆的蕭秀兒聽到徐慧的話,眼睛眨了一下。
張氏已經(jīng)撲通一聲給蕭李氏和蕭老爹跪下,頭磕的砰砰直響:“爹啊娘啊,咱們不能糊里糊涂就把秀兒這么嫁過去,求爹娘快去鎮(zhèn)上打聽打聽,周延興是不是真得癆病了?要是真,真得了病,咱們就快些把親退了吧!”
蕭湖目光一閃,給賀氏遞了個眼色,賀氏立刻大聲說到:“二嫂說什么胡話呢,前不久周女婿家還送了中秋禮呢,要真病了,人家怎么不會說一聲?大勇媳婦剛嫁過來幾天什么也不懂,一個捎信的人能知道什么?都這個點了,看你們把娘氣成這樣還不夠,還要鬧騰到啥時候?秀兒花兒,趕緊扶起你們娘回屋去!”
蕭河卻也跪著懇求:“爹娘,就讓我明兒去鎮(zhèn)上問一問吧,沒事自然好,要是有事咱們也好提前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