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碘伏的作用下，譚里里呲牙咧嘴，被譚林林嘮叨了一遍又一遍，逃難似的從急診科出來，陸白坐在不遠的地方吐著煙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印象里陸白不抽煙有些時日了。

看人出來，碾了煙頭，將人牽起。

“多謝了，林林。”視線后移。

譚林林冗了眉，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與這個和譚里里癡纏了多年的人見面，如果他沒記錯，上次他曾帶著一個闌尾炎病人住院，而且是男女朋友關系，語氣不自覺帶著冰冷。

“譚里里這些年可不就靠著我，自家人自然是不用謝的。”

譚里里朝陸白笑笑。

“還疼嗎？”

譚林林：“磨掉一層皮能不疼嗎？”

譚里里仍笑著，心里卻是恨不能將譚林林嘴巴封上。

譚里里：“還好。”

好p…譚林林忍不住在心里罵臟話，這些女人都在想什么，該發脾氣的像團棉花，該柔軟的卻硬的和鐵塊一樣。

語氣仍舊不善，“給，每日消毒兩次。”

陸白道了謝，將人摟著走了。

回到住所，安頓好譚里里，陸白整個后背陷入沙發里，頹喪著舒了一口長氣，這是這么多年來自我感覺精神狀態最不好的一次，雙手支起下巴坐正。

不知何時，原本這個時辰應該已經與周公下棋的人靜默靠著門框，長長的睡裙遮到小腿肚，額頭上一條創可貼，眼里滿是眼前的背影。

又一次嘆息聲響起，背影的手臂慌慌張張，似乎在兜里掏著什么。試了幾次后才覺察自己兜里不帶煙許久了，剛才的煙還是問別人借的。

肩頭上一雙手臂摟過，也摟住了他略微顫抖的手。

譚里里：“怎么還不睡。”

陸白頓了一瞬，并沒有因為自己的窘迫被看見而難堪，將人摟進懷里，頭貼著頭，久久不放手。

譚里里：“我很好呀。”

嘆息聲再度響起，低低的聲音透過夜幕，“里里，對不起。”

“傻瓜，這有什么好道歉的。”

陸白將人摟緊，“我怕了…”

感受著手臂的力量，譚里里也回以一個緊實的擁抱。

陸白：“這件事出乎我的控制，我低估了人性的惡，”他們知道他有軟肋，用這不入流的手段，目的昭然若揭，“梁家這是在警告我后再一次毫無顧忌的動手了，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怕被威脅的人，但是這次我真怕了。”

擁抱驟緊，譚里里輕拍陸白后背，“這兩次都有驚無險，梁絳維他…不敢…”

陸白不敢大意，以他們目前取得的資料，如果呂廣平鐵了心要將梁家拔除，梁絳維這下半輩子估計就交代的差不多了。

“最多半個月，呂廣的事應該不會拖太久。”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定，如果呂廣平還是搖擺不定，他得重新想些策略了。

“嗯，我會小心，你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不用太擔心。”譚里里將頭埋進陸白胸口。她知道目前的呂廣，對于呂美子來說也是一個最大的契機或者說最大的考驗。如果能把事做成，美子將來也少了一些威脅，梁家不是良善之輩，留在呂廣，呂美子就算接了呂廣，也必沒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