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煙說完有些無力,轉過身想擰開門出去,被已經被激怒謝容知一把拉住,強迫著轉過身子。
謝容知湊近顧行煙,眼睛瞇起,看著這個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理的人,只覺得心里酸痛,于是面上更咬牙切齒地說,
“對,我是小孩子,我在你眼里永遠都是小孩子,那他沈北初呢,他沈北初一個殘廢在你眼里就不幼稚,就成熟了是吧,是不是?”
“是,沈北初他就是殘廢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你算什么,一個靠著家族庇護的紈绔罷了,就你也配和沈北初比?”
顧行煙也被謝容知的一口一個“殘廢”給激怒,一時口不擇言。
謝容知一只手抓著顧行煙的手愣在原地,耳朵里全都是顧行煙口口聲聲都在維護沈北初貶低自己的話,呵,原來謝容知在她顧行煙的眼里只是個沒了家族什么都不是的紈绔,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浮上了一層水霧,嘴唇緊抿。
顧行煙看著謝容知,垂在書桌上的手緊了緊,有些后悔自己說的話太重了。
空氣里靜了將近一分鐘,顧行煙看見少年眼底的受傷,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就被謝容知拖著往外拉,顧行煙掙了好幾下都掙脫不了,
“謝容知,你要干什么,放開我。”
奈何謝容知的力氣大了顧行煙太多了,她一路拖著顧行煙道車庫,把顧行煙甩在車里,眼睛猩紅,謝容知從車的另一端上車,顧行煙想拉開車門,卻發現車門已經被鎖死了。
顧行煙用力的拍打著謝容知,想要下車,謝容知的眼尾被染紅,朦朧的桃花眼在此刻顯得更加水光瀲滟,顧行煙卻知道那是謝容知氣急了的表現。
謝容知在市區把車子開的很平穩,速度也不快,甚至連紅燈都沒有闖,捏著方向盤的手卻緊繃著,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車子很快就上了環城高速上,謝容知踩緊油門,把車速提到了一百七十邁,像箭一樣射出去,顧行煙本就不喜歡坐車,車子太快,兩邊的景物像是被水洇濕的水彩畫,恍恍惚惚什么都看不清,車子像是在空中飄著,顧行煙有種失重感。
以前每次謝容知不高興就是這樣,知道她不喜歡這樣,就故意這樣讓她難受,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她的身上。
顧行煙無論多少次還是害怕,在旁邊拉著謝容知,聲音里夾著蒼白的顫抖,“謝容知,開慢點,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謝容知轉過頭定定的顧行煙拉著自己衣角的手,如果這雙手能永遠拉著自己該多好
顧行煙忽然感應到了什么,一轉頭,看見薄薄的夜色里,一輛大貨車朝著他們對面撞來。
顧行煙腦子里一片空白,背上全是冷汗,指尖攥緊了謝容知的肩膀。
“謝容知,看前面!”
謝容知朝前面看過去,面色一變,猛打方向盤,讓自己那邊迎著卡車。
砰——
一聲巨響。
生與死的瞬間,慶幸的是大卡車因為是空車,開的也并不快,并沒有裝運貨物,在撞上來的前幾秒終于險險的煞住車,謝容知的車卻因為方向盤打得太猛,從路邊的護欄里沖了出去,朝著山坡翻了下去。
車子在草叢和碎石里滾了兩圈,顧行煙那邊首當其沖,她的手被卡在凹陷的車門里又被震出來,顧行煙感覺到右手腕疼的厲害,當震蕩的車身終于停了下來,車子是倒扣在地面上的。
顧行煙感覺渾身都疼痛又疲倦,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震碎了又重組一樣,尤其是右手腕上的痛感清,像是整只手腕都被砍掉了一樣。
她感覺額角有黏膩的液體緩緩流下來,開口喚道“謝容知,你有沒有事,謝容知?”
費力的打開內車燈,轉過頭看到謝容知已經暈過去了,他的頭正好被車頂折住了了,如果時間長了,可能會窒息。
顧行煙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漸漸流失,眼睛好像也被額角流下來的血有些模糊了,她用盡力氣打開車門,所幸車門還是能打開的,顧行煙爬出車外,用盡全力站起來走到謝容知車門那邊,把車門打開。
顧行煙拼盡最后一口氣把謝容知的身體拉出來,兩人都癱倒在草地上,顧行煙才感覺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謝容知的傷并不嚴重,只是輕度腦震蕩和許多無關緊要的擦傷,去了醫院不久就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顧行煙的傷勢,顧行煙的傷勢比他嚴重,醫生的檢查結果沒有出來。
謝容知站在醫院的走廊上,想了想,沒有給顧郁和謝廷越打電話,叫來了哥哥留給他的幾個私人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