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沈大夫摘掉口罩，準備拿起咖啡的一剎那，方灼華看到了他的臉。

一瞬間，她覺得，她的心里仿佛閃過一道光。

就好像在那新式電影院里重溫一場已經看過的老電影，放映前，大廳里慢慢變暗，然后屏幕一下子亮了。

一下子太亮，晃得人眼睛睜不不開，晃得人眼睛直想流淚。

然后，屏幕上就慢慢開始播放，那熟悉的畫面……

“灼華！灼華！”山崎看到，不知道為什么，方灼華突然發起楞來，他輕輕提醒她，“咱們走吧，還要送小豆子去病房?！?

方灼華點點頭。他們推著小豆子，一起出去了。

沈岸，就是這個姓沈的大夫，拿起他的咖啡，意味深長地看著方灼華遠去的背影。

她剛才看自己的眼神，他自然全看到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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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灼華在醫院陪著小豆子，山崎自去通知小豆子的家人，等小豆子的家人千恩萬謝地趕到，一切終于都安頓好。

倆人一起從醫院里出來，天色已經很晚。

“灼華，我送你回家吧。”

這次方灼華沒有拒絕，她點點頭。

路燈昏暗，而且山崎一直在籌劃著他自己的心事，他沒看清她的表情。

一種魂不守舍。

“灼華，”山崎忖度著怎么開口，“今晚或許不是一個好的時機。”他是指，小豆子的車禍。

“可是，用你們中國人的話，揀時不如撞日，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很久了?！?

他看她一直低著頭，沒有反應。

這種沒有反應，卻給了他更大的勇氣。

以前每次他稍有暗示，稍有表示，她都會急急忙忙地，要么不讓他說下去，要么找個借口直接走開。

這一次，她卻沒有像以前那樣阻止他。

他知道，他的心意，她其實一直是懂得的。

只是以前，她從來不給他，挑明的機會。

現在，他看她一直默默低著頭。

他把這當成了一種鼓勵。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不著痕跡地。

然后，他鼓足勇氣，輕輕握起她的手。

“我喜歡你。我愛你。以后，就由我來照顧你，好嗎？”

他的眼神，溫柔似水，似乎能包容一切，融化一切。

她抬起頭，看著他。她的眼神，卻是一種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