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過很多的文字,字里行間卻從來沒有關(guān)乎你的故事;路過很多夜晚,晚霞卻再也留不住你的背影;身邊流走過很多人,那熟悉的風景依然若隱若現(xiàn)。我不知該怎么回憶,才能回到那個不羈的三年,我未能抓住它的尾巴,不經(jīng)意間溜走了青春。
每當思念路過那段時光,沒有潸然淚下,平靜的就像一彎死水,流年這個笨拙的家庭主婦居然把柴米油鹽醬醋茶一并倒入了死水。“本以為你是個高冷的家伙,沒想到才和你過活了兩三個日子,你偉岸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便完美崩塌。”這時候我本應(yīng)習慣性的給你一個眼神讓你自己體會去,然而空蕩蕩的房間就像空蕩蕩的車廂,將你帶回曾經(jīng),將我?guī)ミh方。我發(fā)表在草稿本上的文章,你都是第一個看到,亦是最后一個看到的奇怪生物,然而當你揚起筆揮灑自如地請來另一篇更有感覺的散文時,我知道它的歸宿又將是垃圾桶;有時你也會很認真地摘抄下我的文字,把最美的我們留在你的筆記本里,擦肩而過的筆尖,卻擦不著我們之間的不羈。
人生難得的事,便是好朋友在身邊,愛的人住在隔壁,而那時的你,既住在我隔壁,也在我身邊。在你面前,我才是最真的自己,你見過開心時會笑的像中了一等獎的彩民的我;你見過傷心時會將自己埋在房間里一整天像極了失足婦男的我;你也見過處事不驚平淡如死水的我,而卻也只有你知道流年對死水做的好事。有時候,你會用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的眼光看著我,然后弱弱的問一句“你這貨是不是人格分裂?”,對你我可以肆無忌憚,不是因為熟悉,而是因為彼此的懂得,“人格不分裂,怎么對付你這個出門不帶腦子的家伙”,結(jié)果你們都懂,不需要我多說,而我也怕再跌入那逝去的漩渦。
有一些與我無關(guān)的故事,你不說,我也知道;有一段逝去我的樣子,你不問,我也會說;有三載我們的青春,我不提,你也會記得。但是,我的歌,你沒有聽過,不是你錯過,而是我還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勇氣躲在了哪里,我們就奏起了離歌。停電的那個晚自習,我聽到許佳慧的《預謀》,走在李榮浩的《老街》,慢慢地靠近紫色迷情那《迷人的危險》,卻在昏暗的月光下找到了你那雙《天使的翅膀》,本應(yīng)找一句表揚的言語,或許是畢露的鋒芒,或許是“極贊欲何詞”的蕩漾,雖然這句話也是你教我的。過了很久,很久到很認真的聽完那晚心照不宣的“離歌”,很久到我們離開再也不會停電的晚自習,很久到高考宣誓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的現(xiàn)在,那個教室會有新的人新的活力,我的位置也會有新的同桌,而也會有個新的同學占領(lǐng)我的位置,五月雷雨天的晚自習還會停電,但唱歌的不再是我們。就像時鐘走到十二點,就會再輪回到零點,若下一秒是十二點,當輪回到那天,我會做靈魂的擺渡者,將勇氣擺渡到你面前,告訴你,“唱的不錯,原諒我忘了說”。
“我們學校的操場沒有圍欄,就像一片菜地沒有守衛(wèi)一樣,時光是一把殺我們的刀,而我們就要用僅有的時光盡情的去拱菜地。”你的邏輯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但還是從我們之間飄出一句“這就是你把我騙來操場的原因?”。距離高考還有兩個星期,學校有條不紊地再周末進行最后一次模擬考試。周六的晚上本應(yīng)該是我們最期待的時光,雖然晚上沒有考試,那個經(jīng)常趴窗戶姓張的“壁虎”卻將我們禁錮在了教室里。五月底的夕陽像慢慢悠悠的老太婆,在離開前不忘回頭再看兩眼,黑板上的掛鐘也變得像烏龜一樣。熬到九點多,作為走讀生的我們可以提前放學,所以我們走了,瘋狂的我們怎么會就這么甘心,所以我們又回來了。回來的卻不止我們,還有我們手里的燒烤和可樂,偷偷召集了在連廊里做最后掙扎的同桌與朋友,不一會燒烤吃完了,可樂喝完了,話卻沒有聊完,沿著夜色,我們被你忽悠到了操場。我們圍成一圈,各自訴說著各自的不舍,各自傾訴著各自的迷茫。有人問同桌“你以后要找什么樣的男朋友?”,有點羞澀的同桌扔來一句“長得還可以,對我好就行”,我不知哪根筋被扭到了,“你看我怎么樣,滿不滿足你的條件”,起哄過后是無盡的歡笑與不舍。很多時候真心話是以玩笑的形式說出來的,也只有你明白我說的是玩笑還是心聲。
曾問過你“如果我的數(shù)學沒有這么好,我們還可能是同桌嗎?”,你笑而不語,而我也不需要你的回答了,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不需要什么介質(zhì),無云的夜晚會準時出現(xiàn)一樣,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么多無關(guān)緊要的事,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會在我身邊,這就夠了。你見過我為愛情痛的尋死覓活,我曾抱著你哭過,那溫暖不同于戀人,卻比戀人更沉穩(wěn)。也許畢業(yè)后就再也不會有那么認真的待一個人,也許畢業(yè)后就再也不會有你出現(xiàn)在身邊,但,我擁有最好的曾經(jīng)。有時候你也喜歡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寫作業(yè),一個人認真,那時候是你沒有遇到我的時候。你也曾喜歡一個人,最難忘懷的是那次考試后,我們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分析全班人選座位的可能,全班的局勢被我們整整齊齊地搬到一張紙上,而原因僅僅是為了接近她,最后我們?nèi)缭福阋琅f在我的右邊,而她卻與你相隔甚遠。每次我路過這段時光,我都會默默地告訴自己,愿四月未央,從那時起我的左邊和我的右邊,勾勒了高中最好的我們。
我們一起來過青春,每次回去的時候,也都會走一遍我們一起沒逛幾次的街,短短的距離,卻是長長的懷念。你在我身后,看著我的背影,默默地跟著我,我在你身后,看著你的背影,也會默默地跟著你。高考將我們的線牽在一起,為了一份高考模擬卷,我們積極地在班里籌錢,幾塊錢的重量卻承載了幾十人的希望,打印店的老板應(yīng)該會記得我們,復印了那么多份試卷,去了那么多次,最后卻忘了跟他說一句再見。很多時候來不及再見,就像16路公交車的站牌從來不會因為我們是學生而距我們近幾公分,不過書店的老板確實會等我們一會再關(guān)門。我不知道迎著晨曦的清潔阿姨會不會依舊對我們夜里凌晨兩點鐘在馬路上畫的大氣環(huán)流圖感到困惑,我只知道我們一起鼓勵的話語我都留著。我們最后一次去吃學校門口的格拉條,最后一份被買走了,老板對我們說,“今天賣完了,明天再來吧”,你用著惋惜的口氣回了老板,“可是,明天我們就畢業(yè)了”。隔壁家的豆瓣醬,我們吃了三年,六元一碗的蓋澆飯,將我們在吉祥家稱上的數(shù)字直線拉升。“要不是和我在一起,你怎么可能成為一只會拱白菜的豬”,你說的,我記得。
經(jīng)過一個算命攤子,我告訴你,“說不定剛才我們經(jīng)過那個攤子的時候,算命的老人就已經(jīng)看到了我們的未來,只不過他不跟我們說而已。”你疑惑地看著我,“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么高深的覺悟,難得”。于是他就請我算了命,算命先生告訴我,我的運勢在東南方,于是高考后我被福建錄取了。而你,留在了AH,復讀了。你告訴我,你要去蘇州,杭州,廣州;最后你告訴我,來年你要考我的學校,我也笑而不語,不拒絕也不同意;你說,“我的青春只剩下了你一個人了,如果你再走了,留我一個人,你忍心嗎?”。你姓肖,姓陳也姓王,我姓臧,四個姓,五個人,聚似一團火,散似滿天星。
年前的聚會,你沒來,我舉著酒杯對著你的方向,“兄弟,好久不見,我在遠方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