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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半偷香

陸星阮睡得并不安穩。

這是她第無數次夢到這幾世里常常夢見的那個場景。

夢里,恍若有一個男子披著潔白的錦服,深情的喚她的名,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卻全然看不見他的面容,那張臉仿佛被迷霧掩蓋。

她想要伸手去觸碰,那男子卻又忽而遠去,徒留一聲嘆息盤旋在她的腦海里…

“阮阮……是我的命,我的骨,我的心之所向,我的求不得,我的愛別離……”

城市的燈火照射進病房里時便只剩下那微弱的一縷,顯然有些清冷,空氣中也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久久不能散去……

男人不知什么時候立在病房床頭,那一襲潔白的錦衣華服被窗口襲來的夜風吹的獵獵作響,通身的純白就如同高山上的潔白雪蓮,骨子里卻又似是刻著君臨天下的王者氣息。

他隨意一揮袖,夜風便恍若靜止在夜空中,再也無法侵襲床上的女孩。

男人的五官深邃分明、眉眼精致如畫、鼻梁高挺,一雙狹長的瑞鳳眸中泛著一抹幽藍色,就像是在冰冷的寒潭中浸染過,漩渦一般不停的將人吸進去……

他小心的坐在女孩的床頭,深深的看著女孩似是將她刻進骨子里,那深邃的眸中竟含著無盡的溫柔深情。

白皙修長、如同美玉一般的手指落在女孩的紅腫的臉頰上輕輕摩挲。

他掀開被子躺下和女孩并排睡在一起,任由自己被女孩的氣息包圍,口里平靜輕緩的說著話,看起來很清醒。

“阿阮~我卻是恨的,恨上天不公,讓我看的到你卻又不能見你,讓我愛你卻又不能和你在一起……”

“阿阮,你可知道何為絕望么?”

“你走之后”

“我形同軀殼”

“茍活在這人世間”

“便是絕望……”

男人側過頭在女孩的額間淺淺印上一吻,纖長的手指摩挲著描摹女孩的眉眼。

幽藍色的眸中逐漸泛起一抹猩紅,控制不住一般,緊緊摟住她的身體,近乎瘋狂的親吻,似要將她揉進骨子里。

原來……

他一直以來的百般克制

一旦遇到她便會潰不成軍……

一番廝磨后,從他薄唇中傾吐出,不再是陸星阮夢中那重復的一句嘆息,而是一聲低緩從容卻又帶著些許繾綣誘惑的

“阮阮……”

“我愛你……”

“很愛很愛你……”

夢里,不再是原先那刻骨的蒼涼和痛意,陸星阮只覺得溫暖慢慢包圍了她,還有人……說愛她。

大概,就像是在寒冬臘月的大雪中被一彎溫泉包裹,是濃烈又讓人安心的氣息。

真的很暖……

暖的讓人不想放手……

她緊緊的扣住男人的腰身,無意識的吐出一句。

“唔,西洲~”

“別走……”

女孩這嬌軟的一聲,卻是讓男人失了氣度,瘋了似的摟住她自言自語,言語中迸發出濃烈的欣喜,卻又最終患得患失起來。

“阿阮?你記得我的對么?你沒有忘記我的對么?”

“阿阮,我一定會讓你做最幸福的女孩,讓你體驗世間最幸福的一切。”

“我不走!哪怕你趕我,我也不會走!我會一直陪著你……但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你等等我好么?”

“不要愛上別人……”

“阮阮,我很喜歡聽你叫我西洲……”

清晨。

陸星阮緩緩睜開眼睛。

陽光透過病房的窗戶照的她有些不適應的瞇了瞇眼,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也讓她有些反胃。

她這幾世,一直最討厭消毒水的味道了……

“咳……咳……”

陸星阮輕咳了幾聲,靜靜躺在病床上。

她的周圍沒有人,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這病房里也有一些冷……

想不明白,她到底算是什么呢?

怪胎么?

或是什么被上天厭棄的人么?

第一世,她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棄嬰,從出生就沒見過親生父母,之后被不停轉賣,雖也遇到些轉機,最終卻得病而死,年僅十八歲。

第二世,她重生在一個因為稀有血型被養母賣給黑心診所的女孩身上,只為了賺一點小錢,后來她被一個走火入魔的人買了去,成日里抽她的血做研究,直至最后她親手設計了自己的死亡擺脫了那人的控制。

現在,她躺在醫院里又在這種疼痛中醒來,這一世還不知會遇見些什么……

陸星阮嗤笑了一聲。

記憶中好像總是這樣,她從未擁有過一絲溫暖,也變得越來越抗拒陽光,從此,在黑暗的泥濘中掙扎。

不過沒關系。

如果生命一定要這樣永無止盡。

那么只要每一世上天對她稍稍好一點點,她都會抓住那一點,肆意張揚的活著。

“吱呀—”

陸祁墨推開門的時候,入目便是女孩赤著腳站在病房的窗前,瞇眼伸手遮擋陽光的一幕。

纖細修長的手指骨節清晰可見,皮膚泛著幽冷的青白色,明顯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又未見陽光。

那女孩的臉頰紅腫的幾乎看不出模樣,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傷痕累累,整個人氣質清冷、瘦骨嶙峋,唯有蒲扇般扇動的彎彎睫毛略顯俏皮,還算有些小女生的模樣。

十九歲……原本該是天真爛漫、享受家人寵愛的美好年紀。

他想起在局里翻看資料時女孩的遭遇,深深皺眉。

警方原本以為這就是簡單的父母教育孩子的家庭糾紛,卻沒想到調查的過程中,又牽扯出很多年前的一起違規領養和偷盜嬰兒的案件。

只是……這案件因為過去的年月太久,許多線索和證據已經很難再找到

……

聽到開門聲,陸星阮側頭看過去。

來的,是位警官。

輪廓俊朗、眉目清雋,五官恍若鬼斧神工。

一雙潑墨色的眼眸明亮堅定,警服穿著一身正氣,袖口上那一枚狼圖騰袖扣泛著一絲幽冷的光澤,他渾身的冷淡氣息中好似又藏著綿綿不絕的溫柔。

陸星阮挑眉不作聲,直直望向這個突然闖入的……警察。

得到的卻是出乎意料的一句。

“別擔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男人的聲線低沉醇厚如同葡萄美酒,他緩緩逼近,渾身的氣息都透著濃烈的陽剛味道。

站定在病房門口,堅定又溫柔的說要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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