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武
- 羨仙謠
- 勞永逸
- 2943字
- 2020-06-04 17:30:35
第二天
沒有了夜云幫的打擾,游肆倒是睡了個好覺,醒來后,游肆伸了伸懶腰,穿好衣衫,走出房門時正好遇見了路過的梅樹豪,二人遂結伴前往將要舉行比武的酒莊后院。
才一日不到,后院里就搭好了一人高的擂臺,擂臺旁邊掛著一張黃紙,上面用工整的楷體寫著武者的對陣情況,畢竟武者不是書生,要是用葉莊主所擅長的金體書寫,有些人怕是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得。
而游肆則是從小受父親的熏陶,看了不少名家的拓本,對書法懂點皮毛,自己也隨父親寫得一手漢隸,所以不管走到哪兒都愛品一品字的好壞。
昨日后院里的人雖多,但真正敢把名字寫上去的也只有十六人,其中大多是各派的年輕子弟,像游肆一樣的散人只有三個,游肆擠進圍著黃紙吵吵嚷嚷的人群,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被分在第三個出場,對手是金刀門的李開勝,二境修為。
梅樹豪皺了皺眉頭,對游肆說道:“游少俠,對上這李開勝,可得萬般小心!”
“梅大哥,何以見得?”
“李開勝是金刀門門主李先最小的兒子,天賦過人,十七歲就踏入凝玉境,又深得其父真傳,一手破金刀使得出神入化,只因其從小備受寵愛,性子極端暴戾自私。
曾經因為路邊小販在他所食的豆花里放了糖而將其頭顱當街斬下,之后又糾集手下暴力拒捕,鬧得神機營都差點出了京,虧得其父李先在京中有點人脈,又給那小販的家人賠了不知多少兩銀子才壓下此事。
但此子本性不改,與人切磋時數次將對手砍成重傷,有人甚至被其砍斷雙手落得終身殘廢,但金刀門在當地勢力太大,這些事最后都不了了之。
游少俠,與此子交戰切不可任性妄為,若覺不敵立刻認輸,你是散人,他不會留手的。”梅樹豪一字一句地叮囑道。
“多謝梅大哥提醒,游肆定會小心行事。”相識雖不久,游肆感覺這梅大哥做人還是很地道的,不僅沒有因為出身低微而怠慢自己,反而像個兄長一般為自己答疑解惑。
到了辰時,各派以喬小貝為首的前輩高人們被請到了擂臺北邊的一處臨時搭好的高臺上,之后葉千鴻親自上臺宣讀了比試的相關事宜。
比試的方式很簡單,十六人分成八組輪流上臺切磋,輸得人直接離開,最后剩下的人便是此次比武的魁首,雖說這地圖有四幅,但常言道: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然擂臺都擺開了,那自然是要決出個一二三四來。比試的規則也同江湖上的交流切磋一樣:不傷性命,點到為止。
點到為止當然不是大家上臺比劃比劃就完事兒了,畢竟此番是要爭奪葉大俠留下的地圖,比武之時參與者定是手段盡出,要是連血都不讓流那這比武又如何進行下去。
當然,讓對手斷手斷腳,重傷難治,乃至于廢去武學根基這等做法雖不違反規則,但若因此遭到對方同門長輩的報復,江湖上也沒人會為你鳴不平。
因此,把各派的長輩都請上高臺,除了做見證外,也能在雙方打紅眼時出手攔下自家弟子,避免這類事情的發生。
葉千鴻宣讀完比試規則,臺下就有一名家仆走上前,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辰時一刻,擂臺比試,正式開始!今日第一場,敘州熊晗,對陣,三山派曹雷!”
話音剛落,就有一瘦高武者手持精鐵長棍躍上擂臺,此人就是熊晗,開明境武者,四十來歲。
其實,像他這種年紀還在三境徘徊,要想有所寸進,那真是難上加難,熊晗此次聽聞抱琴酒莊有謝公傅的秘藏地圖現世,立馬就趕到云南府碰碰運氣,要是能分得一杯羹,那自己的內力或許能有所突破。
要知道三境開明和四境覺雨雖說只隔一線,但在江湖上獲得的待遇可以說是不啻天淵。
下三境武者在各派中都是年輕的弟子,他們要是到了一定年齡還不能突破就會被各種意義上的發配,或被派去看管門內的產業,或留下來教習新進子弟。
而在散人中,不到四境的武者只能接些諸如看家護院,護送商隊這類雜活累活,所得甚少,養家糊口都勉強,更何況是要精進自己的武藝,所以江湖上能突破四境的散人武者要么是家境殷實,要么是有所奇遇。
然而中三境界的武者則是各大宗門的中堅力量,要是能有個覺雨境修為在某些小派中都能混個長老當當,到了六境望川,如果能力不俗,甚至可以在門派中做一個掌門一類的執牛耳者,畢竟七境以上的高人大多沉心自己的武道,出來過問世事的很少。
這熊晗運氣不錯,此番地圖任由下三境武者出手爭奪,給了他很大的機會,他自知招式手段可能不如門派弟子精妙多變,但憑著他多年的打斗經驗,教訓下這些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還是不在話下的。
“曹雷!給老夫好好打,要是輸給了這個四十多歲還是三境的廢物老夫就把你丟進云嶺的老林子里喂大蟲!”在看臺上咋咋呼呼的正是我們的曹老鬼曹德,坐在他身旁的江湖老輩們都忍不住把椅子往邊上挪一挪,和這個惹事精沾上邊準沒好事!
擂臺的另一邊,一個身材微胖的年輕人,從一旁的臺階上急匆匆的走上臺,一邊戰戰兢兢地望著高臺上的曹德,一邊對熊晗說道:“這位大俠,叔父他一向心直口快,說話是有些難聽,在下就代他老人家給大俠賠個不是。”
“曹少俠這是哪里話,曹前輩的行事作風,熊某一向敬佩有加,一句話而已,不打緊,不打緊。”熊晗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少說也有二十年,什么樣的惡語沒聽過?自然不會因一句話而影響自己的心境。
雙方行禮后,擺開架勢,曹雷似乎沉不住氣,率先出手攻向熊晗。
與叔父曹德那夸張的大劍不同,曹雷使的是一把極為普通的長劍,他的速度不快,在旁觀者眼里反而有些悠然,待到欺近熊晗身前時,曹雷腳尖點地,騰躍而起,一劍斬向熊晗的左肩。
熊晗嘴角微微勾起,這門派弟子實在是如他所料,曹雷莽撞先攻可以用年輕氣盛來解釋,但那騰空一斬卻更像是外行人所為。
要知道,武者的招式不管如何變化,都離不開下盤,一拳要出得有力,手臂的力量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踏步乃至腰身轉動給予的勁力,武者一旦騰空,能靈活運動的便只有四肢,招式威力不僅大大減小,而且移動的軌跡難以改變,一招不中就容易被對手抓住破綻。
只見熊晗雙腿彎曲如弓,舉起鐵棍準備架開斬來的劍勢,之后再用棍尾捅向曹雷幾無防備的腰腹,怎料鐵棍剛與長劍相交,熊晗的臉色就變了,這一劍雖來的很慢,但其勢頭卻如同將傾之山岳,熊晗不得不壓低身位以卸去力道,等到兩腿都快岔成一字才艱難穩住身形。
曹雷落地后,沒有給熊晗擺正姿勢的機會,又一劍由下而上挑去,熊晗仍是以鐵棍抵擋,奈何半跪在地上的他只能以內力硬拼,這一劍同樣沉重,他只能咬著牙仍受著震動帶來的疼痛和酸麻,直到虎口都被震出了幾道口子。
他不甘心,謝公傅的秘藏或許是他最后突破的機會,錯過了此身可能就只能當一個庸碌的三境武者,干著和苦力沒兩樣的活計,最后帶著一身病痛死去。
但現實往往就是這樣的殘酷,只聽一聲脆響,鐵棍被長劍挑飛,打著圈兒落在了擂臺邊緣,而那把長劍正輕輕抵著熊晗的喉結。
“熊大俠,承讓了!”曹雷收回長劍,拱了拱手,慢步走回了觀眾席。熊晗站起身也回了個禮,一聲不坑地撿起鐵棍,跳下擂臺,扒開人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莊。
“第一場,三山派曹雷勝!”這一戰下來,觀眾倒是沒多大反應,在他們眼中這場比試并不精彩,熊晗不到兩招就敗下陣來。
“你曹老鬼倒是有個好侄子啊!三境修為真氣就能如此醇厚凝練,平時沒少花心思吧?”看臺上,坐在曹德身旁的一位老者輕聲說道。
“那是,我就這么個侄子,可不得好好教教?”這曹德沒有一點謙虛的意思,吹著胡子喋喋不休了起來,“想當年我把他丟在山中。。。”
那老者白了曹德一眼,同時又暗罵自己不長眼水,非要去惹這老鬼。
稍息片刻后,酒莊的家仆又走上擂臺,宣告第二場比試的開始.
“今日第二場,藏筆派路安平,對陣濯纓門徐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