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澈一直以為修爵赫會在他離開之后就馬上見顧九傾,拖了一個禮拜都沒有消息,藍澈其實心里有些著急,他害怕修爵赫在計劃著什么,畢竟如果他突然反悔,還是要讓顧九傾知道當年的事情,藍澈也沒有辦法阻止。
如今修爵赫終于出現了,藍澈心里的著急卻也絲毫沒有減弱,只是更加擔心他的小丫頭了,這樣的擔心和著急,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總是保護不了他愛的人,以前他保護不了媽媽和弟弟,現在保護不了他的小丫頭。
在這強者才能生存的時代,藍澈知道,他沒有退路,只能更強。
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趕緊打進白翼內部,拿到足以讓白翼徹底消失的證據。
打進白翼,說起來容易,他雖在這職場上打拼了近八年,卻也不及人家白翼,亦黑亦白,輾轉職場江湖幾十年的陰險。
進白翼,步步為營。
那不是他熟悉的世界,那是個隨時隨地要了他的命的江湖。
一個月后,顧家,是夜。
顧九傾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對著那錄音筆發呆了,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告訴藍澈,但是每每拿起錄音筆都不喜歡從何說起。
一個月,顧九傾偶爾夢魘,或夢見藍澈一身血的回來,或夢見自己處在黑暗,叫地地不靈,叫天天不應。
對她來說,后者或許沒有那么可怕,她寧愿自己夜夜被那夢糾纏,也不愿再夢見藍澈一身紅透了出現在她夢里,喚她一聲小丫頭。
“藍澈,”顧九傾把錄音筆靠近了自己的嘴,“藍澈,你還好嗎?我今天又做夢了,夢見你被人打得一身血,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夢見這樣的夢,或許是潛意識里覺得你去英國是危險的,所以一直很害怕,你知道那種自己最愛的人,你卻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的感受嗎?”
“……”
安靜了幾秒,顧九傾按了暫停,因為眼淚掉下來了。
白寧說顧九傾想太多,顧風眠讓顧九傾不要擔心,但是她真的忍不住的去覺得藍澈現在很危險,只是過了一個月而已,還有十一個月。
“叮叮!”顧九傾電話響起。
是修爵赫的微信。
自從上次餐館一別,修爵赫找過她兩次,一次為了和顧九傾借車,一次為了還車,還車的時候還請顧九傾吃了一頓。
修爵赫向她借車說是他的車壞了,拿去修了,一時之間找不到人借,想到顧九傾平時也不駕車,有司機,大概也用不到車,所以便向她借了。
顧九傾的確沒有用到車,既然決定和修爵赫重新為朋友,那便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便借了。
[小九,車方便再借給我嗎?我那車被老板坑了,不止沒有修好,還偷了我原本沒壞的零件。]
修爵赫到是真了解顧九傾,只要顯得自己很可憐,顧九傾定不會懷疑他是真是假。
顧九傾瞧了一眼微信,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給修爵赫回了微信。
[可以,明天我放學后你過來取吧。]
幾秒后。
[現在方便嗎?我剛好從拍攝現場收工,讓我經紀人送我過去。]
顧九傾順眼看了時間,晚上十一點了,有些晚,但想到顧風眠也在家應該也沒什么便答應了修爵赫。
[行,你來吧。]
顧風眠已經睡了,顧九傾沒有打擾他,只是輕手輕腳的走下樓等修爵赫來。
等到修爵赫給她發微信說到門口了的時候,已經是近十二點了。
顧九傾怕吵醒顧風眠,便自己拿了車鑰匙出去了。
現在已經進入秋天了,夜里的風冷,顧九傾穿著白色長風衣出去,見修爵赫一個人帶著黑色鴨嘴帽,一身深藍風衣一手拿著一袋不知道什么,一手向她招了招。
顧九傾當時想的是修爵赫的經紀人也太不負責任了,就這樣丟著自家藝人,就不怕她睡著了沒出來嗎?
“小九,對不起啊,讓你等到這么晚。”顧九傾一走進,修爵赫就對她說了這么一句。
顧九傾搖了搖頭,“沒事,我夜貓子。”
說罷,便把車鑰匙給了修爵赫,“車在車庫里,你自己去取吧,我給你開門。”
“好。”接過車鑰匙,修爵赫才想起自己手上本來熱騰騰的糖水,“對了,小九,給你,這是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芝麻糊,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把它當宵夜。”
顧九傾微微一怔,她都忘了她愛吃這個,修爵赫竟然記得。
“謝謝。”顧九傾接過袋子,笑了笑。
而后修爵赫拿了車便走了,也沒有多做停留。
只是黑暗里的某處卻有幾個身影,也跟著修爵赫走了。
后來網上就開始傳,新進演員小生修的初戀女友。
毋容置疑是顧九傾的照片。
顧九傾去到學校,到處都有人對著她竊竊私語,一開始的確覺得很討厭,但后來已經麻木了。
再后來就有人傳,修要追回初戀女友,初戀女友不領情。
那天修爵赫在校門口的那一出,也不知道是當天哪個粉絲錄了下來,發去了網上,更加證實了修爵赫在追顧九傾的事實。
網上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一開始顧九傾覺得不理那些傳言自然會有消停的時候,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隔一段時間網上就會有新的爆料。
后來還是顧風眠壓下了才消停的。
對此,修爵赫也覺得對顧九傾照成困擾表示很抱歉,反正就是各種道歉,送花送禮物的。
說是為了避嫌他也沒有辦法請顧九傾吃飯,只能送些禮物什么的,反倒成了修爵赫可以送顧九傾禮物的借口。
只是……
某個藍澈離開了第二個月的下午,顧九傾剛下課回家就看見一個快遞小哥一身汗的問顧九傾,“是修的頭號粉絲小九九嗎?”
顧九傾一臉蒙逼,很想說她不是。
修的頭號粉絲就算了,還小九九?!
快遞小哥一臉笑意,卻也沒有嘲笑的意思,大概是見多了這種稀奇古怪的名字。
顧九傾嘆了一口氣,承認道:“應該是我吧。”
“顧姐姐?”
顧九傾下意識應了一聲,而后想了想這名字上也沒說她姓顧啊,“你認識我?”
“我是習南啊,巧克力店,記得嗎?”快遞小哥笑著說。
顧九傾看著那快遞小哥的臉,才恍然想起上次和藍澈去做巧克力店里的那位,“黎習南!”
“對對對!黎習南!”黎習南激動的說。
“你怎么轉行啦?”顧九傾一邊問,一邊接過黎習南手上的簽收單。
黎習南指了指簽收單上需要簽名的地方,然后說:“沒有轉行啦,我打兩份工。”
“哦,挺辛苦的。”顧九傾但是挺佩服眼前這位看著年紀不大的小伙子,自己從小就不愁吃穿的,除了之前去藍風實習也沒有什么打工的經驗。
黎習南笑了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