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傾的笑容，修爵赫不是沒見過，只是沒見過現在這樣的。

美得讓他有些嫉妒。

“你找我，有什么事？”顧九傾問。

修爵赫回神，“啊，沒什么，就是覺得很久沒見了，想見見你。”

“爵赫，我們早就已經結束了，你這樣又是為何？”顧九傾對修爵赫的感情早就已經結束了，剩下了只有那一點的愧疚。

連愧疚都快被修爵赫磨光了。

她的初戀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坐在她面前的人，除了聲音，沒有一處是她回憶里的那個人。

“小九，你和藍澈分手了不是嗎？”修爵赫聲量有些大，“難道你就不能回到我身邊嗎？”

顧九傾嗤笑，“我和藍澈有沒有分手都好，我都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

修爵赫安靜了幾秒，眼神里像是隱忍著什么，然后有些激動的道，“小九！我一直都還愛著你，是他拆散了我們不是嗎？你為什么總是要向著他？！”

“是，是藍澈拆散了我們，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就算他不那么做，你和我也走不了多久的。”顧九傾的語氣沒有修爵赫那么激動，但也沒有很平靜，畢竟這件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道坎，“修爵赫，我以為這件事我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雖然上次最后顧九傾是打了電話給藍澈求助，但是其實她當時也說得很清楚了，他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況且修爵赫大概也從來沒有愛過她不是嗎？怎么突然就愛了？沒有了戀愛的濾鏡之后，顧九傾早就發現了從前的修爵赫根本對她沒有愛。

或者與其說是戀愛的濾鏡蒙蔽了她，還不如說藍澈給她的愛，有了比較，所以她知道什么叫被愛。

“說清楚？”修爵赫冷笑，“帶著那個拆散我們的人和我說清楚了？”

“我說了，藍澈就算沒有拆散我們，我們也不會走到現在。”顧九傾有些無力了。

“所以你現在對我是不是連愧疚都沒有了？”修爵赫的聲音帶著苦笑，顧九傾也不知道那是裝的還是真的。

顧九傾看著修爵赫那對帶著稚氣的眼睛，那對眼睛不會說話。

“不，我對你就僅剩這一點愧疚了，但是這一點愧疚不足以讓我為了彌補而回到你身邊，就算我和藍澈分手了，我也做不到。”更何況我和藍澈沒有分手，當然顧九傾沒有說出最后一句。

修爵赫閉上了眼睛，表情有些痛苦，“所以連普通朋友也沒得做了？”

顧九傾安靜了良久，等修爵赫再睜眼的時候，顧九傾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的位置，“朋友還是能做的，如果你愿意的話。”

“我當然愿意。”

修爵赫眼神一閃而過的得逞，顧九傾沒有看見，“所以朋友能一起吃個飯吧？”

顧九傾抬頭看著修爵赫，或許眼前這個人并沒有那么復雜，那么壞呢？或許只是藍澈想多了，以前的事兒就算了吧，朋友多一個，敵人就少一個。

“恩，叫服務員吧，我也餓了。”顧九傾點了點頭說。

那頓飯吃得也很正常，就像和老朋友吃飯一樣。

“我送你回去吧？”付錢的時候修爵赫問顧九傾。

顧九傾搖了搖頭，“不用了，藍……我爸給我雇了司機，已經在門口了。”

修爵赫笑了笑，“好吧。”

“多少？我還你。”顧九傾指了指電子發票。

修爵赫看了眼旁邊的服務員，“不用，請你吃。”

顧九傾往修爵赫看的方向一下，服務員接受過專業訓練并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知道修爵赫一向愛面子，剛剛那樣問讓他有些掛不住臉了，所以顧九傾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服務員走后，顧九傾便拿起包包，“那我先走了，再見。”

“好，再見。”修爵赫回。

再見，他們一定會再見的。

目送顧九傾走后，修爵赫原本掛著的笑容，沉了下來。

他失算了。

少算了一個，顧九傾的專情，他根本抵不過藍澈在顧九傾心里的位置。

不過沒關系，藍澈現在離開了顧九傾，顧九傾回到他身邊只是時間的問題，有本事讓她愛上他一次，就有本事讓她愛上他第二次。

顧九傾上了車才拿出手機，老爸剛剛一直給她發微信，她敷衍回了幾句，現在才打算好好看看顧風眠發了什么。

大多是語音，顧九傾剛剛都沒有點開來聽，實在是太長了，每個都是59秒的那種，只是有幾排字的她看了一下，大概就是問了他們去哪里。

點開語音，顧九傾心里咯噔了一下，語音傳出來的不是老爸的聲音。

是她很想念的那個聲音。

“小丫頭，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就從顧叔這里聽到這個語音，但是如果你聽到這個語音就代表修爵赫來找你了。”

“我知道他來找你，你一定不會不見他，但是小丫頭，一定要小心，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才是那個拆散你們的人，但是修爵赫他并不愛你。”

“對不起，我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和你說這些，不過你一定要相信我，修爵赫他不愛你，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所以一定要對修爵赫有防心。”

“我說過，只有你安全了，我就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語音結束。

藍澈到離開的最后一刻，顧九傾都能感受得到他很擔心她。

修爵赫愛不愛她，她根本不在意，對修爵赫留三分防心，她一直都有在防。

只是為什么藍澈那么害怕她去見修爵赫？還特地讓老爸轉發這語音給她，而且這個語音聽起來不像純粹是害怕她會和修爵赫重修舊好，而是在害怕修爵赫會對她做出什么威脅到她安全的事兒一樣。

真的只是藍澈的疑心病重的原因嗎？顧九傾總覺得不是。

顧九傾其實一直都很想知道藍澈去英國到底是去干嘛的，她不問是因為她覺得藍澈不能說，她不想為難藍澈，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顧九傾總覺得藍澈他不安全，甚至從藍澈離開之后顧九傾就會覺得有點心慌。

顧九傾反復開著藍澈的語音，她能聽出藍澈的擔心，但是藍澈說的內容顧九傾已經沒有在注意了，她只是在聽藍澈的聲音而已。

藍澈只是離開了一個禮拜，顧九傾一直都控制得很好，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語音其實讓她有些失控。

她好想藍澈，好想好想。

藍澈收到了顧風眠給他的微信，他換了手機號，而現在這個手機號只有顧風眠和劉川知道而已。

藍澈看著顧風眠給他的微信，心里咯噔一下，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