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芳香,使得人心曠神怡,小道士細細品來,只覺的妙,便又沖店家要了一壺,不久小二便將小道士所要的清茶又上了一壺。
這時日漸正,店里吃飯歇腳的人已經走完,空曠的大堂里便只有小道士與女子二人,小二和伙計對他們也是很少搭理,總是尋著機會去瞧瞧那白狐兒臉的大人,這荒郊野嶺,遇到的都是客商俠士,很少遇見這種體面的人兒,像是畫里走出來一般無二。
白狐兒臉的貴公子手下都是耳聰目明的好手,對于那些伙計小二的小伎倆早就察覺,似乎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將事情搞大,所以才沒有動手,否則挨著中州貴公子的執跨性格,他們現在怕已是這條道上的亡魂了。
廚房內,專門為白狐兒臉做飯的手下,仔細的清洗了自己的手,又認真的檢查了食材,但凡有頂點不新鮮,都入不得這二人的眼睛,廚房大半的食材都被二人隨手丟到了一邊,后又仔細的清洗食材,每一道工序都是必不可少,也不干少。
二人刀功皆是精良,行云流水一般,便將食材處理妥當,接著便是考驗功夫的時候,對于火候的掌控。
一人負責控制添柴,以保證火候掌握精準,另一人掌勺,只聽得菜入鍋時,刺啦聲響,不多時便已飄出了悠悠菜香。
就算是久在客棧掌勺的廚子在聞到這味道時,也自愧不如。
“好香啊!”碧瑤問到味道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不是剛才都吃過了嗎?怎么又餓了?”袁文嘯詫異的眼神看著她,他可是親眼看到這幾道菜都被碧瑤吃進了肚子。
“哼,我只是說一聲而已,再者就算想吃也沒那個機會。”碧瑤輕哼道。
“那倒也是!”袁文嘯又喝了一杯茶,此時他覺得這清茶不可辜負。
誤以為顧青山收藏的才是珍品茶葉,偷喝了幾次,簡直是傷自己舌頭,這次定然要好好品嘗。
看著袁文嘯的模樣,碧瑤有些不滿,輕嘆了口氣,兩只手撐著腦袋,看著他。
袁文嘯一杯茶入口,放下茶杯時,正巧看到碧瑤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便讓他有些不適,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出,慌忙間伸手堵住了自己的嘴,但還是有些猝不及防的茶水從唇齒間流了出來。
茶水咽下,他深吸了口氣,“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很詭異的!”
碧瑤表情無措,“哦,我只是在看你眼中到底有沒有我而已。”
袁文嘯無奈的看著她,“我若眼中沒你,又怎會看得到你?”
“我說的不是這個?”碧瑤坐直了身子,認真的說道。
袁文嘯剛想問,突然間腦袋如醍醐灌頂一般,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頓時表情凝住,“這種事說與小道聽,是否有些欠考慮?”
碧瑤搖了搖頭,表情堅定,“沒有啊,我很認真的,小道士,你是怎么想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袁文嘯有些生氣,覺得碧瑤在故意說笑,“你若還這樣,這餐飯后,就你踏水橋,我過河,各走各的路。”
“不,我才不啦,你去哪,我就去啦?”碧瑤絲毫沒有理會袁文嘯的威脅。
“你……”袁文嘯臉色微紅,這時已經不想再搭理她,舉起茶杯也全無滋味。
碧瑤吱吱笑了。
這時,已有好幾道菜品送到了客房,期間都是用器皿扣著,就算如此也擋不住肆意流露的菜香。
客房圓桌之上,九菜一湯擺放齊整,道道都是品相俱佳,擺放也是極有講究。
圓桌前僅有白狐兒臉一人,他所用的餐具都是自備,且泛著銀光,請的是最精良的巧匠,餐具上更有精美雕刻,這般物件若是落入民間,必然會是一件藝術品。
但此時它就算再精美,也只是白狐兒臉手中的餐具而已,最大的作用也僅是吃飯。
做飯的二人在菜上齊后,也未退下,而是侯在一旁,目光落在自己腳尖,微供著身子。
貼身的手下也是站在一邊,目光直視前方,并未流連與菜色之間,反倒是那慈眉善目的胖和尚,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白狐兒臉也未曾變臉,而是輕點了點頭,和尚便坐了下來,“那貧僧就不推托了。”
白狐兒臉輕笑著點了點頭,似乎這種小事他都不屑于說話,看著一桌的飯菜他并沒有什么食欲,似乎這些東西早就吃膩了。
和尚吃著飯菜,忍不住贊嘆道:“吃過百家,還是公子這里最好!”
“師傅謬贊了,若是想吃,我將這二人賜予你便是?”白狐兒臉慷慨道,聲音柔美。
和尚笑道:“不可,貧僧既是修行之人,怎可貪圖俗世果腹之物,公子好意,貧僧心領了,這飯菜偶爾沾沾便可。”
白狐兒臉道:“既然如此,不如讓他二人在師傅所在寺院外開一間小店,待師傅想吃時,便可去他二人處,如何?”
和尚道:“不可,此舉視為對佛祖不敬,公子豈不是要讓貧僧成為當世罪人?”
白狐兒臉這才作罷,“師傅所言極是,是我欠考慮了。”繼而他目光落向做菜二人,“你們下去吧!”
二人這才退了出來,臉上并無表情,但心中屬實慌亂的緊。
白狐兒臉用他精致的筷子嘗了一遍桌上菜品,并沒有同那和尚滿臉的享受之色,最后喝了一碗湯,便結束了這次用餐。
和尚也大快朵頤的飽餐一頓后,便開始了誦經。
這時,手下迅速的將桌子收拾干凈,才抽空吃了些東西,自然是無法與白狐兒臉相比,他們也喝的清茶,并沒有喝酒。
白狐兒臉好奇的問了一句,“師傅,這客棧之中可有高人?”
和尚閉著眼,聽到這話回道:“高人沒有,不過有趣的人倒是有一個。”
白狐兒臉來了興趣,“哦,不知師傅說的是哪位?”
“公子可記得進來時大堂坐著的那位小道士?”和尚緩緩道來。
“哦,他有何特別?”白狐兒臉自認沒有看出那道士有何不同。
和尚睜開了眼睛,呵呵笑道:“公子可記得離此地最近有何門派?”
被這么一提點,白狐兒臉立即反應了過來,“此地西去,不出一日路程便是霧隱山,宗門也莫屬霧隱門這一派最是有名,術法一道堪稱一絕,莫非師傅之意是那小道士來自霧隱門?”
和尚點了點頭,“可以這么說,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趣!”
白狐兒臉不解,“為何?”
和尚解釋道:“世人皆知霧隱門以術法出名,是天下四大道統之一,山巔更是有一座道場,聽說只有在道場窺的天地為本才能成為霧隱門弟子,所以霧隱門弟子都是術法高手,能下山游歷的更是個中翹楚,但那小道士卻似乎是個意外?”
白狐兒臉接著說道:“因為他很弱,幾乎沒有強者氣息,也就是說他不會術法。”
“不錯!”
白狐兒臉微微愕然,“這么說來,這事確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