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住脖子的時候,我?guī)缀醵紵o法呼吸了。
秦澗和顧凱澤是不一樣的,顧凱澤打我是憤怒,是發(fā)泄,但秦澗掐住我脖子的時候,我感覺到他是真的想讓我死。
他的怒火沖出了他的皮囊,燒掉了他的理智,直直的奔向我。
是那種被觸犯逆鱗的怒火,唯有讓我這個“始作俑者”死掉才能平息。
趙美音也被秦澗嚇到了,她明顯是認(rèn)識秦澗的,眼眸在我們幾個人之間轉(zhuǎn)了一圈,沒有敢說話。
“哥哥,你不要打嫂子,不是嫂子打得我,是凱澤先動手的。”秦雅在旁邊沖上來,拉著秦澗的胳膊喊。
“是,是我打的!”這時候,趙美音咬著牙說道:“秦澗,是我打的,我剛才誤以為她是胡楊的小三,所以我才”
趙美音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后幾個字幾乎就聽不見了。
“哥哥,哥哥!”秦雅在旁邊抓著秦澗的胳膊,帶著哭腔,楚楚可憐的說道:“你別打嫂子,嫂子不是故意的。”
秦澗的怒火被秦雅安撫,掐著我脖子的手緩慢松開。
久違的空氣回到了鼻腔里,我低咳著往后退了兩步,嗓子里火辣辣的痛,我的眼睛里都泛起了生理性的眼淚,趙美音趕緊在旁邊扶住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我劫后余生,后怕的退后了些,喘著粗氣看向秦澗。
我一時間都說不出自己當(dāng)時是什么感覺,有些許自嘲,也有些許無奈。
秦澗的舉動徹底讓我看清楚了,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是被所有人拋棄的那個,我在他們眼里只是一個有點(diǎn)價值的東西,平時給我點(diǎn)好處沒關(guān)系,反正他秦澗不缺那點(diǎn)錢,但如果我敢傷他的寶貝一絲一毫,那我就等死吧。
秦澗臉上的怒火明顯消散了些,但跟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他是被秦雅拉著,才會消氣的。
也不能說是消氣,他大概只是不想嚇到秦雅吧。
“顧凱澤。”秦澗看了我一眼,繼而轉(zhuǎn)頭看向顧凱澤,冷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顧凱澤自從秦澗來了之后就一直白著臉站在旁邊不說話,被秦澗點(diǎn)了名,才勉強(qiáng)冷靜下來,強(qiáng)撐著說道:“是我和她在談離婚的事情,不好意思,讓秦總見笑了。”
趙美音聽到這話,驚訝的直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向我。
我沖她苦笑著搖搖頭,示意她一會兒我再和她解釋。
趙美音雖然人看著大大咧咧的,但是心里面也是很有譜的,任何會惹來解決不了的麻煩的事兒她從來不敢做,就像是現(xiàn)在,她老老實(shí)實(shí)地站在我旁邊,動都不敢動一下。
秦澗聽見“離婚”二字的時候,視線冷冷的落到了顧凱澤的身上,又冷眼看向我。
我一接觸到秦澗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對我不滿意了,一旦離婚了,那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趕忙拔高音量,說道:“我早就說過了,要離婚也行,但是你得把我應(yīng)得的財(cái)產(chǎn)給我,如果我沒有得到讓我滿意的數(shù)字,我是不可能跟你離婚的!”
我的聲音大了些,讓四周的不少人都跟著看過來了,好奇的看著我們這個頗為古怪的小群體。
“好了。”秦澗似乎是覺得在大街上鬧不是很好看,蹙眉說道:“先回家。”
秦雅一聽到“回家”,下意識的看了顧凱澤一眼,然后乖乖的站在秦澗的身后,像是個剛放學(xué)的小學(xué)生似得,看樣子,秦澗是要帶秦雅回家了。
顧凱澤想說什么,卻又忍回去了,他明顯不想和秦澗杠上,但是又不肯讓秦澗痛快,于是轉(zhuǎn)而看向秦雅,聲音溫柔的說道:“小雅,你先跟你哥哥回去,等我處理完了我的事兒,我就去你家提親。”
他說的“我的事兒”,自然就是我跟他之間的離婚事件了。
秦澗臉色陰沉的瞥了一眼顧凱澤,然后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當(dāng)即深吸一口氣,沖秦絕堅(jiān)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無論如何,不可能和顧凱澤離婚的。
我和顧凱澤之間,只有喪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然后秦澗就帶著秦雅走了,秦雅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跟著秦澗上了車。
秦澗走了之后,就只剩下我們?nèi)齻€人了,氣氛頓時又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不過顧凱澤理智多了,他整理了一下被趙美音扯皺的衣領(lǐng),看向我,說道:“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大概十幾分鐘后,我和顧凱澤找了一家咖啡廳相對而坐,趙美音坐在了另一個桌子上,騰出地方來讓我們倆聊。
顧凱澤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說:“胡楊,我們離婚吧。”
我微微挑眉,心說這說辭你說了這么多次我都聽膩了,但我還沒來得及嘲諷他,就聽到他繼續(xù)說道:“你剛才提的條件我可以適當(dāng)滿足你,但是我不可能把我的所有身家都分給你一半,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不是你能比的。”
我聽得直冷笑:“我嫁給你的時候可是把我們整個胡家都給你了,你以為我不知道胡家有多少錢是不是?顧凱澤,你能發(fā)家全是因?yàn)槲夷锛业腻X,別在這兒和我搞這些有的沒的,我就一句話,你名下的所有資產(chǎn)分我一半,否則別想跟我離婚。”
我說到這兒的時候,正巧服務(wù)生端咖啡杯過來,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任他看,反正更丟臉的時候都有過了,我沒什么可怕的。
“你!”顧凱澤被我的油鹽不進(jìn)弄的有些惱火,他一拍桌子,低吼道:“你不是也要嫁給秦澗嗎?你拖著不跟我離婚有什么好處?這些東西你嫁給秦澗之后不是都有了嗎,何必還要苦苦抓著我這點(diǎn)不放?”
“秦澗的東西和我家的東西怎么能一樣呢?”我挺直了脊梁,冷眼看他:“那些本來就都是我的,是我應(yīng)得的!你憑什么不還給我?至于秦澗,他愿意等我離,我也不著急嫁他,咱們就慢慢拖著,看誰先受不了,哦,對了,你也別想著什么財(cái)產(chǎn)轉(zhuǎn)移之類的,我有秦澗幫我我,你做的那點(diǎn)手腳在秦澗眼里根本都不夠看。”
顧凱澤的胸腔一陣起伏,他單手握成拳,惡狠狠地看著我,突然間他一把推倒咖啡杯,黑色的咖啡流了一桌子,冷笑著起身離開,臨走前還放了狠話:“我會讓你哭著求我來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