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仁一聽樂了說:
“那好吧!你倆也別找地方睡了,就天做被子,地做床吧!”
“師兄,現在劉施主不落不明,你還在這里胡言亂語!
你是怎么出來的?
回去知客師兄再要把你驅逐出寺,我可不會替你說一句話了!”覺山真的生氣了。
“那好,我給干娘報信去!”瑜仁看了一眼侯麗,侯麗給她做了個鬼臉。
瑜仁知道侯麗不會放過這個跟覺山在一起的機會,他就飛快的跑向了費莊志高學堂。
瑜仁到達志高學堂的時候,天已經開始發黑了,武師娘聽了瑜仁的話后問:
“你二姐沒事我就放心了。那她是被什么人綁的,這兩天是怎么過的?”
“沒問,忘了。”瑜仁睜大了眼睛。
侯紅在邊上就笑了說:“他才多大個孩子呀,能看到二姐平安估計是高興的忘了問了。”
瑜仁心里想:
“真不是我不問,是二姐壓根沒給我問的機會,不是給我打架,就是給覺山師弟說話。
這又為了給自己和覺山創造二人世界的機會,把我趕了回來,我哪有時間問呀?”
“是嗎?舅舅,你陪我玩會兒去吧!”侯紅的兒子彬子把覺山拉了出去。
“你去后院收拾一間房子,今天你小弟得住下了。”武師娘給侯紅說。
侯紅去收拾房間,武師娘到院子里看著瑜仁和外孫在玩刀槍棍棒。
瑜仁的弱點武師娘看了一會兒就知道了:
使棍子行,使刀不行,使搶更不行。
武師娘走過去說:
“明天讓你二姐休息一天,讓娃娃們后天再來學堂。
明天我再教你兩樣本事。”
“謝謝干娘!”瑜仁鞠躬彎腰。
“只是不知道你二姐走到哪了,我看馬上要起風了?”武師娘抬頭看了看天。
瑜仁也跟著抬頭看,看到月亮被一個圓圓的云圈包圍著,瑜仁問:
“為什么要起風了?”
武師娘說:
“你看,月亮四周是一圈風云。”
“哦?”瑜仁嘴上說:
“希望風晚點刮起來。”
心里卻說:
“也許二姐希望天氣越惡劣越好,這樣好有接近覺山的機會。”
瑜仁想的一點都不錯。
趕著牛群,走的速度是怎么也提不起來,覺山是干著急沒辦法。
牛走了大半天,也累了,走得比平時慢多了。
覺山剛要問侯麗:
“施主……”
“你要這么叫我,我什么問題也不回答!”侯麗直接打斷了覺山的話。
“那我就什么也不叫。”覺山接著問:
“綁架你的是什么人,對你好嗎?”
侯麗以為覺山是關心自己,就說:
“他們要是對我不好,你要怎么辦啊?”
“我——我只是想知道劉施主今天晚上會怎么樣?”覺山說。
“你——我一個弱女子你不關心,怎么關心一個大男人!”
侯麗說著往前走了。
覺山不管她的小性子,繼續問到:
“他們是什么人,綁你干什么?”
侯麗知道自己耍小性子在覺山面前沒有任何用處,就不高興地回答: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反正就是讓我教孩子們功夫,我沒答應,今天說把我轉移一下,就碰到你們了!
你是跟著小弟來救我的嗎?”
“不是,我是跟著劉施主去賣……”覺山還沒說完,突然刮起了風。
侯麗說:
“他們抓了我,我就吃過一頓飯,身上一點熱乎勁都沒有,這一刮風,我冷死了!”
侯麗說著蜷縮著身子往地上一蹲,看著冷得受不了了。
牛群也是奇了怪了,看到侯麗不走了,也都停下來吃路邊的草。
覺山說:
“那怎么辦呀!”
“我哪知道啊!你一個大男人,你得給我想辦法!”侯麗說:
“哎呀!快凍死了!”
風越刮越大,急的覺山說:
“咱們快走吧?天黑了,這又刮這么大的風,這可……怎么辦呀?”
“要不你攙著我走?”侯麗抬起頭給覺山說。
“不——行!”
“那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穿!”
“也——不行!”
“那就這樣吧,別走了。
反正我是又冷又餓,我走不動了,雖然月光不太明亮,但是也不錯,咱們就在這呆著吧!”
此時,距離農歷的八月十五很近了,若不是天上起了黑黑的云,月光是很明亮的。
這是一群聰明無比的牛,侯麗這么一說,有一半的牛直接臥在地上了,做好了在這睡覺的準備。
覺山實在無奈,吹起口哨給牛兒們說:
“都起來,我們馬上就到家了,現在劉施主不知道在哪,我得回去給劉夫人說呀!
你們不能在這睡,萬一再來了狼群……”
覺山這么一說,牛兒們呼啦一下都起來了。
不過,好話不禁提三提。
覺山一說狼群,就聽到了遠遠的狼嗷聲。
侯麗“嗖”的一下起來,跑到覺山跟前,從后面摟住他:
“我真的怕狼,覺山哥!”
侯麗樓的很緊,以至于覺山都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覺山臉忽的一下紅了,使勁掰開侯麗的手說:
“趕緊往家走,這個給你!”
說著,他就背對著侯麗脫下了外面的長衫,上身只剩下一件內套的單薄短衫。
他頭也不回地說:
“趕緊穿上吧!
然后你在前面走,我去后面。”
覺山剛要往后走,侯麗說:“你扭過頭來,看看我穿上——行嗎?”
本來侯麗是想說:“好看嗎?”
但是,她感覺這樣說,覺山肯定不看,就換了個詞。
“衣服就是抵御風寒和遮羞的,你——你穿上暖和就行了。”
覺山還是不扭頭,往后走。
他到后面后,吹了口哨,給牛兒們說:
“咱們走快點,好到家休息,我知道你們也累了。”
侯麗走在牛群的前面,把長衫緊緊的裹在身上,對于她來說,就好像自己在覺山溫暖的懷抱里一樣,再大的風,她都不怕了。
覺山在隊伍的后面,他留意著不能讓一頭牛掉隊。
侯麗走了一會兒,也來到了牛群后面,她說:
“前面太冷了,我走后面。”
侯麗說著把覺山的外衫往上拉了拉,覺山看了侯麗一眼,就看到侯麗對衣服的愛戀:
侯麗把上衣不停的往頭上、臉上拉了又拉,甚至蒙住嘴鼻,閉上眼。
覺山說:
“我到前面去”。
他往前面走,心里想著侯麗對自己的一番深情,他的心如刀絞一般難受。
除了用這種冰冷的態度面對侯麗,讓侯麗死心。
他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覺山的態度再冰冷,也阻礙不了侯麗的熱情:
“我不管你是俗人還是僧人,反正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你跑到哪我追到哪。”
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事,牛兒們邁著慢悠悠的腳步,人和牛在月光下的風中緩慢地往前移動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到了藝芳鎮。
覺山把牛趕到劉施主的牛棚才知道劉夫人不在家,帶著孩子回娘家了。
給管家說了劉施主的事,管家驚訝后說:
“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只能明天一早我就趕往葦水塘,讓夫人回來定奪。”
侯麗對覺山說:
“那走吧,你送我回家吧!”
他們兩個走后,劉家的管家看著侯麗的背影說:
“一個女孩子,穿個僧服,有那么冷嗎?”
快到志高學堂時,侯麗把衣服脫了下來,她怕母親和姐姐看見,就疊了起來,夾在了胳肢窩下面。
覺山看著她脫了僧衣,就說:
“給我吧,我穿上它。”
“我都給你穿臟了,我回頭洗洗再給你。”侯麗說著一抬手把僧衣隔墻扔到了家里。
然后緊跑兩步,扣響了家門。
覺山剛說:“你——”
武師娘就出來了,她一直也睡不踏實。
看到女兒平安無事,武師娘很是高興,她拉著侯麗的手說:
“怎么走到這個時候了,我說我去接你吧,你小弟說不讓我去。
去了牛群也走不快!
這位是恩人吧?”
武師娘看著覺山問。
“這是我的救命恩人。”侯麗說:
“他也是小弟的師弟,讓他們今晚休一塊吧!”
“多謝救命之恩。”武師娘上來給覺山要施禮,覺山趕緊緊鞠了一躬說:
“施主,這萬萬使不得,再說,救您女兒的不是我,是瑜仁師兄。”
“行了,就是你解開的麻袋口,救我從里面出來的。”侯麗扭頭又對武師娘說:
“娘,咱們快回去睡覺吧,我都困死了!”
“哦——瞧我這人,光顧得……”
“走吧,跟我進來!”侯麗對覺山說。
“多謝!”覺山說。
武師娘給侯麗說:“我帶他找你小弟去,你快回去睡覺啊,別驚動了彬兒。”
“知道了。”
覺山跟著武師娘往后院走,侯麗偷偷撿起僧衣。
武師娘和覺山來到后院,進了瑜仁睡覺的房間,武師娘說:
“恩人,請在此歇息!”
“有勞施主了!”覺山鞠躬。
瑜仁聽到聲音揉揉眼,下了床說:“干娘,覺山師弟。”
“你們先睡覺吧,不早了,有什么話咱們明天再說。”武師娘說完就走了!
瑜仁看了看覺山,只穿著一件單衣,問他:
“師弟,你的衣服呢?”
“借給侯施主御寒了。”
“你不冷?借給她?”
“我不冷,現在外面沒那么冷。”
“是啊,我也感覺沒那么冷,為什么二姐感覺冷呢?
她是不是就想穿你的衣服?”
“師兄,我們是出家人,不可……”
“好了,我知道了,不可胡言亂語。”瑜仁說:
“關鍵是我也沒有胡言亂語啊!”
覺山認真地說:
“睡覺吧,明天還得到劉施主那里去,告訴劉夫人情況。
對了,師兄,麻煩你明天給你二姐要一下我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