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飛招呼張林申進屋，余暉見他一人進來，也有些詫異。

笑著問：“小靜子你怎么沒和你一起？”

張林申說：“哎，就是她讓我出來的，去林子里玩玩，一天到晚圍著她轉，她覺得頭暈。”

余暉和林一飛都笑起來，真是有意思，想不到小靜子也有說這話的時候。曾經哪晚不是思念著這個人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西。

余暉：“你這樣黏糊她，以后結婚生小孩了，咋辦呢？”

張林申：“那我就黏她們母女。”

林一飛：“這才什么時候呀，你就那么確定是女兒啊，是兒子呢？”

“是兒子的話，我就粘著她們母子。這還不簡單。”

余暉停下手里的活路，對張林申說：“說實話，我今天才算是真的認識你。以前認識的你，不對，以前你給我的印象，就是酷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

“是不是你們還覺得我只喝露水，朝飲木蘭之墜露，”張林申這樣一問。余暉只是笑，繼續說：“你今晚就在我家吃飯吧，讓小靜子牽掛你。”

林一飛說：“我也覺得這樣對。”

余暉用料理機打豆沙，林一飛在邊上給她收拾殘局，一灶臺都堆滿東西，想要做飯都騰不開空間。

張林申突然一問：“林一飛，你和余暉在一起后，是不是經常不在家，經常待她家里啊。”

問到點子上了。林一飛依然一笑置之，給張林申一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

林一飛問余暉：“今晚吃什么呀，我好做。”

“吃魚怎么樣呢，張林申？”

“我不挑食，都可以吃。”

林一飛提著裝魚的桶，到門外井坎上殺魚，張林申也跟著去。余媽回來，背了一背簍紅海椒回來。

“我幫你背進去，”林一飛起身準備背。

“又沒有多重，你弄你的。”

壇子里的酸豇豆可以吃，林一飛打算做個酸豇豆燒魚。

魚洗凈，斬塊，用料酒鹽蔥姜，腌上半個小時。腌魚的時間，準備配菜，豆腐切塊，在開水里加入少于鹽，焯一下，泡豇豆切小節，蒜切片，豆瓣一大勺，小蔥多一點。

鍋內加比平時多一些大的油，油熱，放入魚塊，煎至兩面金黃，鏟出備用；將鍋內的油倒出一部分，剩下的燒熱，倒入蔥姜蒜炒香，再倒入花椒豇豆炒香，接著放入一勺豆瓣醬，炒出香味，放入魚頭魚排同炒，再加入適量的開水，加豆腐煮，最后倒入魚塊，開小火慢燉半個小時，湯汁收一半，即可出鍋。撒上大量小蔥節，完美燒魚即可呈現。

余暉在一旁捏著綠豆餅，一邊不停地說，好香好香。

林一飛炒菜速度超級快，一會功夫又做了個蒜蓉炒紅苕尖，番茄軟江葉湯，青椒拌皮蛋，酸辣土豆絲。

經過千難萬阻，余暉終于做成六個還看得過去的綠豆糕。

張林申問：“市面上的綠豆糕都是綠的，這怎么有點黃。”

林一飛接過話：“綠豆糕本來就該是綠的，脫掉皮的綠豆都偏黃，市面上的要不是加了抹茶粉做成抹茶味，要不就是加了色素的。”

難怪額。

余爸聞著菜香，踩著點回家，飯菜剛好擺上桌。

飯桌上張林申不停夸林一飛：“你是在太厲害，一會兒功夫，就搞出這么多菜，換成我，一天也弄不出來。”

余暉說：“你的一篇論文，換做林一飛也是搞不出來的。術業有專攻吧，各有各擅長。他就一吃貨，你以后可以專家教授。”

林一飛瘋狂點頭，張林申倒不好接話了。

余爸說：“話又說回來，今天這魚確實燒得巴適，下飯額。我都準備轉碗了。一般晚上我都是一碗飽。”

由于菜太下飯，今天煮的一鍋米飯，全吃光了，也是容易的事情啊。

余媽說：“看來今天是遭大家的空倉了。”

眾人一笑。

余爸問余媽：“那一背的紅海椒，怎么收拾？曬干海椒還是做豆瓣醬？”

“做豆瓣醬吧，干海椒家里還多，豆瓣醬只有小半罐了。”

林一飛連忙問：“什么時候做？我要學學！”

“明天吧，今天吃完飯，我們先把海椒清理出來，晾干。明天一早開始做。”

還沒吃完飯，小靜子就上門找人來了。

林一飛：“現在曉得找人了？之前還把人家支開？”

“你管得？！”

張林申見小靜子來找他，“我這就要吃完了，你等我一下。”

她笑著說：“不著急，你慢慢吃，慢慢吃。”

余暉問小靜子：“你要不要吃塊綠豆糕，我今天第一次做的，新品。不怕當小白鼠就來一塊。”

小靜子拿起一塊就往嘴里塞：“好吃好吃，豆香味濃郁，只是不太甜呢。你讓大家也試試，看是不是我吃得甜的原因。”

大家各自嘗了一塊，都覺得不太甜，林一飛說：“感覺不夠結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比較，有點水，水分過多了。”

余暉說：“我知道的，肯定是我炒豆沙時，炒得不夠干，我再接再厲哈。小靜子你要喝米湯的，今晚的，新鮮的。”

小靜子點點頭，跟著余暉去了廚房。

一進廚房，她就把余暉拉近后面天井里。

余暉知道是她要說什么給自己聽，心里有不太好的預感，“怎么啦？”

她一問，小靜子就哭起來了，眼淚牽線般直流。哭到余暉都心碎了，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

“你快說，怎么了啦？我心好亂，好著急。”

小靜子好不容易止住淚：“我前幾天去體檢，結果不太好，又去復查了，確實不太好。”

余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什么結果？別哭。”

小靜子顧著很大勇氣才說出來：“甲狀腺癌，前天做了穿刺，是惡性的，必須動手術。手術結果也不敢保證。”

余暉兩眼發黑，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那肯定必須手術，手術安排沒？”

小靜子搖搖頭，“沒有，因為我還沒給張林申說。我倆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要是知道了，他怎么辦啊？”

“這個時候了，你必須給他說，當面給他說，能不能承受，都得承受啊。先不哭了，我出去，你在這里等我，我叫他進來，你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