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一家泡饃店，店內明亮干凈，隨意找一張桌子坐下。桌子是大方桌，厚實著呢，刷著。刷著亮閃閃的漆。

兩人又高估自己的飯量，低估這里面食的分量。點了一份biangbiang面，一份羊肉泡饃，一份牛肉泡饃，一份拌涼皮，一份胡辣湯。

先上來的羊肉泡饃，實實在在一碗，余暉讓林一飛先吃，知道他早餓了。吃著牛肉泡饃，余暉發現，原來主食和肉類粉絲可以如此融洽，太好吃了，粉絲和饃都吸住湯汁，滿滿精華。見桌上有油潑辣子，余暉舀上兩勺，一拌，又是不同的滋味，好吃。Biangbiang面上來時，兩個都震驚了，這碗未必也太大了。這是有四兩面吧。余暉夾斷吃了一根，面條勁道有嚼勁，辣子很香，味道協和。林一飛吃了一口，大呼好吃好吃。

兩個面食狂人，算是來對了地方，最后上來的胡辣湯吃只了幾口便吃不下，涼皮只得打包回酒店，萬一晚上餓了呢，這個萬一出現是多么不可能。

摸著圓圓的肚子。

余暉不無感慨，“這次我們怕是要長五斤額。”

林一飛深情有一絲絲憂慮，“如果按今晚這個吃法，估計不止額。”

余暉只能嘆嘆氣。

吃得這么撐，兩人自然還是選擇步行回酒店。

林一飛提著涼皮，有些感慨，“你看這些就是把食物做到極致了吧，不過你吃過沒有，你都會為的美味折服，離開西安后，我們一定會懷念這碗美味的。”

“這就是食物的魅力吧，你看沿途我們會看到很多吃到很多，應該會對小店的發展有些建議吧。”

“肯定的。搞得我都想回去賣面啦。”

余暉連連搖頭，“這不不行，估計會被我倆吃垮。”

兩人同時get到“我倆”二字的點，氣氛一度尷尬，都不知說什么好。其實彼此的心里很清楚，能促成這次出行的，難道不是因為心底剛剛萌生的一絲絲在意嗎？

每次氣氛如此的時候，兩人總是一樣的默契，默不作聲。喜歡也是一種蠻難解釋的情緒。

回到酒店，不知不覺都快半夜。余暉這才翻看手機，好多條消息，大部分是王旭均發來的，說過兩天他在西寧出差，到時請余暉和林一飛吃飯。余暉沒有回復，關上手機睡覺了。

鬧鈴響時五點半。好困，想眠一會，林一飛電話打進來。

“快起床，我在大廳等你。”

余暉勉強回答好。

收拾下樓，人家林一飛已經站在門口，和旁人閑聊起來。

余暉怕怕他肩膀，“走吧，先去找吃的。”

清晨的西安，天未明，濛濛的，隔著一層柳葉簾。路過幾個環衛工人，涼爽的清晨干活，總是會多幾分勁。掃地上的落葉，落葉不多，細細碎碎不知名的花，滿地都是。笤帚輕輕掃過，自然是掃不起來，再反復掃幾次，索性放棄。被露水浸泡的花兒，落在路邊長椅上，落在花臺里低矮的灌木葉上，也落在布滿腳跡的石板路上。

南方和北方有阻隔，首先就是這些植物，街邊的行道樹，園圃里的花花草草，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這不是你熟悉的地方，這是你不曾來過的地方，這叫陌生。

旅行時，余暉喜歡去一些巷子里吃當地平常吃的食物，林一飛也是這么一個人，不太喜歡去逛網紅店百年老店。

北方的早上沒有南方透亮，獨有一種古樸的美，豪放的勁，勁勁的。

小路盡頭，有家小店，賣早點，這個點人還不是很多，蒸包子的熱氣騰騰。

余暉點了一碗豆腐腦，一個豆腐包子一個青菜包，林一飛一碗豆腐腦，一個菜夾饃，一個雞蛋。

一端上桌，不是精致的模樣，豆腐包子，余暉第一次吃，很喜歡這個口味，豆腐腦沒有家這邊調料多，還不錯。林一飛的那個菜夾饃才誘人，薄薄的餅皮，夾滿各種菜，菜多到隨時都會掉出來。林一飛掰了一大塊給余暉，好吃。

又是一頓夯實的食物。

兩人直奔城墻。去兵馬俑的大巴在這邊。到了發現已經有人在排隊。之前做攻略時，都在提醒，不要上錯車，上錯了也會看到兵馬俑，不過是看假的。出發前，余暉給林一飛再三說了，兩人一定多長個心，免得被坑。

進了候車場，停了好多大巴，每個大巴前都有人排隊。網上說坐有戴袖章的師傅的車，兩人找了半天，看到袖章，便在隊伍后排起隊。

排了十來分鐘，后面來了一個背大書包的大哥，小聲對余暉說，“你們排錯了，你別看他戴了袖章就以為對的。要看袖章上有沒有徽章。”

天啊，還有這么個講究法。

兩人趕緊換隊伍繼續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