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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皇帝(下)

柳正陽老神在在,雙目微瞌。這是出聲道:“如此做難道天下人不會將說皇上窮兵黷武,引來非議?再說摘星關為天下有數的天險如何攻破,從海上調兵遣將已失去先機,就算這樣可后勤補給也是一道難題。”

崔雨聲輕輕一笑道:“我大歷除立國之初經歷過連番戰陣,如今承平二百余載,少有戰事發生,只怕百姓早就失去了血性,這比輸掉一場戰爭更為危險。天下雖安,忘戰必危。一為救民于水火開疆擴土,二也為練兵喚起百姓尚武之風。東面的陳國先不說,北邊的月狼國、西面的諸侯列國誰不對帝國虎視眈眈?現在有一個陳國為練兵對象,是為天賜良機。我們這次就堂堂正正的對陳國用兵,臣相信這天下還沒有攻不破的關隘。只要攻下陳國天下都會贊頌皇上英明神武,掩蓋一切缺點。”

柳正陽皺眉道:“那豈不要死好多人?”

崔雨聲冷道:“那有戰爭不死人的,當兵吃糧天經地義,保家衛國、開疆擴土同樣天經地義,誰也不能說一個不字。”

王宏業出聲道:“先不論其他,朕想知道如何攻破摘星關,不可能真要將士用命去堆去填吧。”

“回皇上,可發明旨通告天下,細數陳國無道,我大歷將出正義之師討伐之,邀天下之人出謀獻策共破雄關,可否?”

王宏業欣喜道:“朕認為此法可行,只要有人能想出破關之策,加官封爵不吝賞賜,想必到時向者云集。如此光明正大,看他陳國如何應對。”又問柳正陽道:“柳愛卿可有異議。”

柳正陽含笑道:“回皇上,臣再無異議,此為陽謀不怕宵小之輩。”

王宏業笑道:“金愛卿呢,可有不同的看法。”

金洋靦腆道:“皇上,臣這腦子就是一團漿糊只懂打打殺殺,但聽完崔尚書的話,恨不能立即領兵出征為皇上開疆擴土,清史留明。”

王宏業從龍椅上起身,越想越覺得此事百利而無一害,于是問道:“諸位愛卿認為誰可為統兵大將軍?”

崔雨聲正要說話,柳正陽道:“皇上,這事最好還是在朝堂上議議。”

王宏業點頭道:“也好,崔愛卿遞個奏章上來,明日早朝就議議此事。另外也要提前做好馳援鎮國關的準備。”又對馬安道:“馬叔你轉旨給鎮國將軍,大意就是據險而守,任何情況下都不可出城迎敵。”

幾人又討論了一會兒才離開御書房,這時馬安才輕聲道:“陛下,宗正令求見,剛才因正在議事所以沒有通報。”

王宏業急忙道:“快宣。”

馬安對門外點了點頭,王宏業又感嘆道:“聽說上月他去了一趟景州,路上只用了八天時間,本來早該頤養天年含飴弄孫的,為朕這病他是費盡心思,苦不堪言啊。”

“大家伙都望陛下能萬壽無疆,奴婢恨不能把陽壽獻給陛下,要不是宗正令心甘情愿,誰也不好勉強不是。”馬安開心道:“看情形這次定能帶來好消息。”

“馬叔就這樣陪著我們比什么都強。”王宏業一臉笑容道:“但愿有好消息,否則就太折騰人啦。”

很快王學廣來到御書房正要行禮,被王宏拉住他雙手自愧道:“讓叔祖奔波勞累,侄孫慚愧啊。”神態熱情道:“叔祖快請坐。”

王宏業也沒回龍椅,就坐在他旁邊對馬安道:“馬叔叫御廚準備些清淡的午膳送到這里來。”

王學廣感激道:“謝皇上心意,微臣用過膳了。”

“那行。”又對馬安道:“把棋擺上,另外把珍藏的雪松源拿來,好久都沒同叔祖飲茶對弈了,今日定要好好領教。”

御書房只留下馬安伺候,十丈之內不讓有人接近,連記錄皇帝日常行動與國家大事的起居令也被請走。

“今日微臣覲見是告訴皇上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皇室血脈短壽的怪病已找到治療之法。”

“哈哈,好,天佑大歷,那叔祖快快道來,用何種辦法治療。”

“有人用內功可以完全治療這種怪病,臣安排的三位公公目前均已痊愈,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只要善加調理很快就能康復,其他與常人無異,已找人反復求證,萬無一失。”

“原來不用藥物,卻是另辟蹊蹺,人在京城?”

“是,如今正居住在紫泉別院。”

“噢,那就不著急了,朕這些日子有些技癢,咱們先對一局再談談這件事。”

王學廣知道他說的是反話,自己對棋癡迷,京城官員人盡皆知。如今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很多事都提不起勁,也就剩下這點愛好,所以欣然接受好意。

王學廣執黑子起手占領左邊三星位,充分利用先手優勢一開始就不手軟,不斷向中央布局,角上與實空之地并不過于糾纏,最終取勢優勢,王宏業無力回天輸掉棋局。

“叔祖的棋道又見高漲了,現在幾無還手之力。”問道:“此局殺招連綿不斷,又雷霆之勢壓頂,只能被動應戰,是叔祖新開創出來的嗎?”

王學廣哈哈一笑,開心道:“這種對弈手法叫‘三連星布局’,三手棋均在相連接的星位上,注重‘勢’,不爭一城一池,中央是它的主要戰場,憑大勢取勝。是從天機散人那里學來的,不過他說臣已得其中三味。”

“那太難得了,你在哪里見過他?”

“景州。”

“不會與此次叔祖下景州有關吧?”

“那到沒有,只是機緣巧合恰好遇見。”

“是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說的話都一一應驗,可惜不能為朕所用。”王宏業對他很感興趣,于是問道:“他都說了些什么?”

“他說要進萬刃山,那里有一場機緣等著他。可又不知何故說機緣來到景州城內,于是他就四處閑逛,臣是在大街上遇到他的,他也就說了這事就匆匆離開。”

“原來如此,叔祖詳細說說這次景州之行的收獲吧。”

“是。”王學廣輕了輕嗓子坐直身子緩緩道:“話說上月臣還在府邸時,收到從景州飛鴿傳來的書信,當晚就連夜離開京城向景州出發。信中所言看到一人在院中舞劍,長劍能發出耀眼的光芒,并且那人能讓長劍憑空消失又能讓劍瞬間出現。”

王宏業打斷道:“不是眼花?打斷叔祖,侄孫失禮,請繼續說下去。”

“不是。”王學廣解釋道:“那人是用千里鏡從高處看到的,我們在同樣的距離下確認過,不可能看走眼,而且那位密探從不說謊,再說事后已與那舞劍之人確認過,他雖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此時相處的倆人,在關系上祖孫多過君臣,王學廣笑道:“皇上能時刻保持冷靜,是大歷之福。”

又正色道:“于是密探就將此事上報,當臣趕到景州時,對那人的調查早已開始。那人叫楚蕭寒,字寒川,年十九歲,出生景州。小時候家中變故父母雙亡,后隨師傅隱居山谷。這一切都是出自他口,真假無從判斷。最早發現他蹤跡的,是知府衙門的巡夜人,那晚時間是六月二十九。他對‘通譯局’大肆破壞,解釋說衙門之地是他以前的家,因恨出手。”

“還問過巡夜人現今是那年,皇帝是誰,他楚家之人的去向這三個問題。隨后我們的人調查過景州地理與戶籍名冊,追述到百年前都無楚姓人家定居府衙之地,景州城也無姓楚的人。因此可以判斷他的來歷不可信,也不知何故破壞‘通譯局’。臣已下令給全國境內暗衛密探,對他展開調查,凡是姓楚的人家都不錯過,目前還無消息回傳。”

王學廣喝了一口茶續道:“他從府衙離開后不知何故突然走火入魔,后被城西的曾家一老婦所救。據醫治他的李醫生所言,他全身筋脈具斷,以后下地走路都很難,更別說恢復如初。但醫者父母心還是安慰曾家老夫人說要月余才能見好,可他第四天就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景州各大商鋪。李醫生說真是活見鬼,他還從沒遇到這等怪事。”

王宏業道:“武學一事高深莫測,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朕看這李醫生的醫德有問題,他明知此人治不好,還不實情相告,分明想多賺些銀錢。”

“皇上英名。”王學廣笑道:“市井之人眼界不開,大都這般喜歡占一些小便宜。”

“那楚蕭寒破壞‘通譯局’可有問罪?”

“沒有,巡夜之人說看著他有些害怕,以為是鬼,恐他行兇傷人就放他離去了,后面‘通譯局’整理出來,并沒書籍丟失,他們也沒再追究。再說時隔一月后,他成了原知府沈鴻儒獨子的師傅,也就更沒理由揪住此事不放。”

“您看,這就是下邊人辦事,有法不依肆意妄為,把公家之事拿來做人情,要沒人檢舉,他們的膽子就會無限膨脹,最終賣國求榮,就如那位沈知府一般,聽說他還是鄒博的學生?”

“不錯”王學廣正色道:“皇上,沈鴻儒還沒定罪,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臣見過此人,是一位胸有溝壑銳意進取之人,不像是大奸大惡之輩。年紀輕輕就做到知府一職,又是鄒相的弟子,前途光明,沒有這么做的理由。他出生業州,祖上都為地地道道的大歷人,并不是從他國喬遷過來的,也無犯罪之事,家中殷實富裕,為何要冒此奇險。這事恐沒那么簡單,或許醉翁之意不在酒。”

“叔祖的意思是可能是一場冤案,實為對付鄒博?”

“是啊,有這種可能,一切等案情明朗。”

“可真要陷害他,證據一定充足,否則不會大動干戈。”

“就算如此,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臣建議三司會審警示別有用心之人。”

王宏業點點頭對馬安道:“馬叔就按叔祖的意思辦,先行擬旨明日下發吧。”又對王宏業笑道:“叔祖請繼續剛才的話。”

“此后楚蕭寒就一直居住在曾家,為報救命之恩翻新小院,買了很多生活物資,一清貧之家因他而過得衣食無憂,鄰里羨慕不已。”

王宏業稱贊道:“曾家老婦與他都算有情有義,不錯。”

“是,兩人相處融洽,直到曾家二子從軍中探親回來,他才離開搬進了客棧。七月二十七晚上,他去到望月樓,是由暗影衛經營的青樓。主事之人自然認出來了,于是就進行試探。里面有一清倌人,是浩氣門弟子的相好,被主事故意安排給他,隨后他就與浩氣門弟子發生了沖突,并當場打折那弟子的手腕。他也沒有當場逃離,而是聽完曲才離開……”

王宏業又多次打斷道:“浩氣門的弟子也敢拿來試探,這主事有膽子啊。既然打了人,那事后浩氣門的弟子豈會對他善罷甘休?”

王學廣笑道:“主事者身后站著朝廷,膽子自然不小。”

他又繼續剛才的話道:“浩氣門的弟子說那人一出門,就主動邀請他們出城到樹林中較量。結果二十三人前后不超過五個呼吸的時間,就莫名其妙敗下陣來。隨后浩氣門弟子再也不敢找他晦氣,此事就只能不了了之。八月十五月夕節這天他再次來到望月樓,提出為那名清倌人贖身。因給不出兩萬兩的贖銀,提出比武贖人的荒繆之言。那日臣正好就在那里于是同意了所請,正好可以試探其武功的深淺,畢竟浩門弟子話有夸大嫌疑。事后證明他確實是天下有數的頂尖高手。”

“意思是他沒花一錢就抱得美人歸?”

“呵呵,一名女子而已。”

“那女子是暗影衛的眼線?”

“不是。”

“那這小子夠無恥的。”

“呵呵,當初臣也是如此這般想的,可事后才想到臣中了他的計。”

“這話又從何說起?”

“容臣慢慢道來,當晚那名女子與他回去后,我們查到他在景州已購置了一套宅院。通過這事了解到他不久前,剛剛醫治好沈知府獨子的病,還收了那小孩為徒。”王學廣詭異道:“皇上可能不知沈知府獨子得的是什么病,天機散人曾經對臣私下說過那是‘天絕’之癥,無藥可救,那孩子活不過十歲。可這樣的病居然被他治好了,臣一聽說此事就想到皇上的病或許他也能治,就想著對他來歷背景了解清楚后,再找個時機去拜訪他。”

“叔祖有心了。”又問道:“怎么又是天機散人,他是怎么知曉的?”

“以前沈府四處問醫尋藥,機緣巧合找到他頭上,就出手幫過一次所以知根知底。八月十八這天,京城來的欽差捉拿沈知府一家押送京城,這位就突然找到臣讓幫他周旋救人。”

“他是如何知道您行蹤找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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