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蒙古人民生活狀況

像這古地方兒都是草地麼？

也不盡然。內站還算少，一過了隂山大半就全都是草地了。

怎麼又分內站呢？

凡歸察哈爾管的就叫內站。

我常見唐人的詩文裡頭提論隂山，那個隂山是不是這個隂山？

是的，一出口沒有幾臺所看見的那山，就是提論的隂山。

我還聽説口外很缺水，倘或要是走渴了，可怎麼辦呢？

雖説水缺少，可是到了站上，那附近總有水井。若沒一點兒水，豈不把人都給乾死了麼？

怪不得他們老逐水草而居呢。喝的是有了，吃的又是那項哪？

左不過^[1]牛羊肉和炒米、奶子甚麼的。

再者他們的生計可指著甚麼呢？

他們以牧飬牲畜為生。若問這個用項^[2]，皮毛、骨肉沒一樣兒不成材料的。他們雖不會農工，可有這些個牲口，也算是天然的産業吧。

啊，他們吃現成兒的，舒舒服服的過這個自然日子，您看有多大造化。像我們因人成事、沒一時能彀安閑的，比起來真是天淵之別了。

何嘗不是？幾時我們也找一個安樂的地方兒，一同的搬到那兒住去，嚐一嚐這滋味兒豈不好嗎？惟有一層，處在這亂世，別提古老安靜，等那個潮流波及到那邊兒，我想他們也就不能安居樂業了。

真個的^[3]，您那一年在庫倫也趕上獨立了麼？

誰説不是呢？我就因為那個亂纔回來的。現在既到了這個時候兒，還説甚麼“適彼樂土”哪？

[1] 左不過：不過，無非。

[2] 用項：用途，作用。

[3] 真個的：真的，確實。也作“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