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校長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與媳婦匯合,那邊媳婦已經聯絡很多熟人爭取利用鄉鎮特有的熟人文化,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媳婦聽了龔校長的描述分析道:“那派出所那邊不用擔心了,他們是由其他事根本不會來過問這件小事,供電所那邊也不用擔心,看農行那邊怎么表態吧。”
龔校長還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話頭卻被老黃接了過去:“原來那晚電線桿是你折斷了的,那一晚上成了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那晚過后我就踏上了背井離鄉在外漂泊的日子,跟這片黃土地徹底斷了聯系。”
接著老黃講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老黃一直與土地打交道,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唯一有點愛好,就是愛喝點酒。他有個外號叫做“行走的歪嘴郎”。因為每次吃飯都愛叫一瓶歪嘴小瓶裝的郎酒,自斟自飲。
老黃走到哪里,全身都彌漫著一股酒味。大家總覺得老黃不是很牢靠,畢竟一個隨時愛喝酒的人,怕是頭腦不會很清醒。
早年老黃去山西挖過兩年煤。背著厚厚的鋪蓋卷,大年一過,就跟著同村的老鄉坐上了去山西的長途客車。當時有客車司機發現外出打工的人的很多,就私下里開通了好多跨省的路線,就是年前年后接這些外出打工的人往返故鄉和遠方。
長途客車中被塞得滿滿的。上層是臥鋪,可以睡人,下層坐人,臥鋪和坐票的價格是不一樣的,臥鋪要貴得多,畢竟要坐幾天的車,躺著總比坐著舒服些。
其實睡在臥鋪上也沒有想象的舒服,逼仄的空間,想坐起來都會撞到頭。還有就是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汗臭、腳臭還有時不時的屁臭,充斥著這個“上層空間”。氣味刺鼻無法入睡的時候,老黃就會拿出一瓶歪嘴郎,慢慢地細品。他本來一口就可以干光這二兩酒,但他實在是舍不得。一是價格對他來說,實在太貴;二是這車開在路上,前不挨村后不著店的,喝完了又到哪里去買。帶過來的歪嘴郎,其實只是瓶子是歪嘴郎,里面全是老黃打的散裝白酒。味道濃烈、后勁十足。
老黃正值壯年,打算這回去山西挖煤掙了錢就回來修房子娶媳婦。
喝完了酒,老黃無所事事地把目光定格在了斜對面的床鋪上,一個干精瘦猴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把咸豬手伸向隔壁床鋪的一個女人的床鋪中,女人拿手擋開了精瘦男人的咸豬手,男人把手收了回來。
不一會,男人就把手試探性地伸向了隔壁床鋪的鋪蓋里,女人又抽手打來,男人這回沒躲,還是徑直把手伸了進去。女人不知是害怕還是怕事情鬧開了不好看,嚶嚶地哭起來,但是又不敢哭的太大聲,聲音被被子阻擋,不仔細聽絕對聽不出來。
老黃看到這一幕,使勁地咽了下口水,眼光中充滿了艷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