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聲巨響,四周的路燈一下沒了燈光,整個街區也斷了電,變得漆黑一片。
龔校長已經建到了第五層,五層樓如同鶴立雞群般突兀地聳立在街道上,四周還只是一片小平房。龔校長站在房頂上,腦子里一片空白,剛才爬上了五樓,身上全是汗,這時候被風一吹感覺冷冰冰的,初夏本來就不冷,但是龔校長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四周一遍寂靜,做工的師傅這個時候發現出事,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龔校長喊了兩聲,沒人回應。
抬頭是一片璀璨的星河,綴滿了墨藍的天空,忽明忽暗的星光,時不時一顆流星劃過,讓這星河如同還在流淌一樣,沒有了燈光的干擾,這星河看得如此純粹干凈。
放在往常,龔校長定會伸出雙臂,想攬這星河入懷,人生在世,或如同大江大河般波瀾壯闊,亦或如清澈小溪緩緩流淌,龔校長喜歡前者,覺得這輩子定要折騰出一番事業來。
但這會,龔校長往日的豪情蕩然無存,冷風襲來,只覺得冷。低下頭便是土坪鎮的街道,雖狹窄,但平日里卻還熱鬧,龔校長看了一眼樓下,漆黑一片,閉上眼,也是漆黑一片。
龔校長沒想到自己駕駛的這條船,剛駛向波濤洶涌的大江,便到了瀑布的頂端,難道接下來就是斷崖式的下跌么?
“你在搞啥子?有啥想不開的?”龔校長還靜默地站著,冷不防被人一把拉了過來,“站在房頂邊邊上,你想搞啥子?錢沒有了還可以掙,有啥子嘛,這點坡坡坎坎就把你擋道了嗎?”
龔校長一看,是媳婦,媳婦跑上樓來,看龔校長站在樓頂,連忙把他一把拉了過來,以為龔校長要干啥蠢事。
龔校長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時神游出竅,定在了當地。多虧媳婦把他拉到了一旁,不然說不定真失足掉了下去。
“走,看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媳婦把龔校長拉下樓。已經是凌晨了,龔校長和媳婦打著手電筒到路上走了一圈。原來是吊水泥板的繩子無端斷了,水泥板滑了出來,砸在緊繃的電線上,電線繃的很緊,此時上面壓著一塊水泥板,已經變了形。
兩口子拿著手電筒,順著電線的方向往兩邊走,突然,發現緊繃的電線居然把兩端的電線桿給帶折了,農行外面的電線桿從中間折斷了,上面斷的那一截直直的捅進去了農行二樓的會議室里面。把龔校長兩口子都看傻眼了,手心后背只冒冷汗。
還好是晚上,沒有什么人,如果放在白天,這水泥桿子戳進去有啥人員傷亡,后果不堪設想。龔校長一陣后怕,還好有媳婦在旁邊,自己被嚇懵的心逐漸恢復過來。
“怎么辦?”龔校長喃喃地說,已經顧不上網吧斷了電需要前去發電。
“怎么辦?賠錢撒。”媳婦說道。“跟供電所和農行聯系下,看到底要賠多少錢,我們賠就是。”
龔校長說:“我們哪還有錢,錢都在房子上了。都在這磚瓦、水泥板上面了。”
媳婦說:“錢我來想辦法,我再問家里兄弟姐妹借一點,你明天就跟供電所,農行聯系,再跟鎮政府聯系,看怎么妥善解決這件事。賠錢倒沒關系,千萬不要惹出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