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世界里,誕生了一顆小球,也許是白色的,也許是黑色的,也或者是其他顏色,沒人見過,誰知道呢!
世界是一半黑一半白的世界。小球的誕生帶著黑人牙膏的運氣穩妥妥地在兩者的交界線上。
小球平時只能沿著交界線滾動,有風的日子里,它才可以隨著風左擺右擺地滾動。滾到世界的白色,它還是白色;滾到世界的黑色,它就染上了黑色。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白色那邊的世界待著,直到自己完全變成一種顏色
有一天,它厭倦了單調的顏色。于是,它進化了,不再需要風的幫助,靠自己的意志力去讓自己在這個黑白世界里活動。
滾、彈、點、跳,一直隨著自己的心意進行著。短短幾天后,它真的變了,從一種顏色,到白色,到白中帶黑,再到黑中帶白。
咋一看還是帶著一點抽象的藝術。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它一直在兩邊來回打滾,直到有一天它發現自己痛苦不堪,無不思考著一件事:到底我該黑色多一點還是白色多一點呢?
這個問題就跟一個監獄里的囚犯問自己:我到底是該善良一點還是該兇惡一點?
*
常識的東西不用思考,不該問或沒有必要問的話不要說。
你會問“為什么雞能吃那么多辣椒而不感到辣呢?是不是它沒有味蕾?”、“為什么雞有雞冠而鴨子沒有?”嗎?
可是,話說出來常常都是無厘頭的,只是因為我想跟你說話,所以才會說一些沒腦子的話。
*
今兒不勞愚公移山,山自毀也未必不可以。
斐由眼里有一座大山,她親眼見著這大山跨下去的經歷。斐由學過一篇課文,是朱自清的《背影》,她眼里那座大山的背影高大得很,沒有人能與那座大山相比。每次坐在那座山的后面,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不管前面有什么兇險猛獸,總過不了這座大山。
有一段時間,她真的很討厭那座大山,因為她擋住了自己想要到山的那邊看一看的腳步。大山移不走,所以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像歌里唱的那樣“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跨過了那座大山。累了的話,就回到大山那里依靠,大山總會等在那里。
然而,或許是春天,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倒是醉人,大山開始陶醉了,醉心在某件事上,斐由擔心得很,她想過去阻止大山,保護大山,她這么做了,可是依然沒有辦法。斐由眼里的大山已經在她心里坍塌了,她再沒有辦法挽回,只有眼睜睜看著大山倒下去。
斐由說,以前大山還挺聽她的話的,可是現在,不管是誰說什么,大山都不想聽了,聽煩了就大吼大叫,一座山要是開始震動,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斐由只有等待大山自己發現問題,別的沒有再做過多的評價。
*
“你說人真的有來世嗎?”
“作孽太多了?”
“可能就是作孽太多了,才讓人有來世來贖罪。不然活一世怎么夠?”
*
那個人,穿著白色短袖上衣和一件牛仔中褲,還有一雙黑色拖鞋,戴著一雙大大的眼鏡和一只口罩,站在市場對面的一家食品批發店的門口,倚靠在門框邊上,盯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和人群。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你怎么還沒回來?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他就掛了,又繼續著先前的動作,倚在那里一動不動,動的只有他的頭和眼珠子。
來批發店里買東西的人來了一個又來一個。第一個來的是一位因為常年勞作被太陽曬得膚色比較黃的女人,在店前的籃子里拿了幾個草莓奶酪餅,那個人身后傳來一個精神的聲音說:“那個餅五塊錢六個。”他回頭一看,是一個約莫有六七十歲的老頭。那女人付了錢后就離開了。
第二個來的是一個蓄著小胡須的老男人,在店里挑挑選選了好半刻還沒決定好,就迎來了第三個客人。第三個客人是一位打扮非常成熟的女子,穿著黑色緊身長裙,搭一件暗綠色的長外套,雖然個子不是很高,但是踩了一雙小粗跟高跟鞋,拄著一把長傘,看著很賞心悅目。她賣了一些面包和一瓶石榴水就離開了,第二個客人居然還沒買好東西。
陸陸續續又來了些人,他也不再關心了,只是盯著市場入口的那個方向,伸長了脖子望,再左看右看。他再次拿起手機想打個電話,可是他發現他上一個電話(A媽媽)顯示打了到現在才隔了六分鐘。他感覺已經等到了秋天,他穿著短袖已經有點感到冷意了。
他沒有打電話了,繼續等著,另一只手拿著一個固體膠非常無聊地用食指和拇指開了蓋子又合上去。
遠遠看見,一個穿著酒紅色老舊的格子衫的女人提著好幾個黑紅袋子的東西過來。他終于不再待在那個門框旁邊了,沒有沖過去,就那么靜靜地、眼里帶著微笑地抓著自己早就已經在批發店挑好的東西給那個女人看。那個女人我看到她笑了,跟老頭結了賬后就騎著摩托車后面坐著他回去了。
我站在旁邊看了好久,直到有喇叭刺耳的聲音把我叫醒。
*
一個家,有吵架,有打鬧,有財產糾紛,有孤獨,有隱忍,有哭泣,有訴說,有冷戰,有嘮叨,有誤會……再怎么樣的不堪,總有快樂的時候,比如你會跟他們撒嬌,他們明著暗著都關心你,因為一件事而大笑。很多被藏起來的歡樂和幸福只有在最難的時候被我們想起。
可是說什么也不要當老二,老二真的是特別難的身份。因為最可靠的是老大,最惹人疼的是老三,老二就是附屬順帶關注的。
*
難以接受的比喻,往往是最現實最粗俗,也是最容易懂的。
“這狗天天跑來這里,會不會以后成了我們的狗?”
“我也挺怕的,別人幾百塊錢拿回來的,要是變成了我們的狗咋辦?”
“開玩笑,這狗再怎么跟你親也不會成為你的狗,在它心里,你根本比不上它的主人,它只是把你當做一種娛樂了。說實在的,你在它心里就跟狗屎一樣微不足道。”
“……”
“這就接受不了了?但是我說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