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云慕閑有些窘迫。

“柳禎！莫要瞞我！”

“我真的沒有受傷。”云慕閑收緊手指，心里很慌亂。

太不巧了。

“柳禎，我是真的喜歡你啊，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嗎？”顧笙之后退了一步，聲音有些蒼寂。

火光照著他的半張臉，他半垂著眸，眸色晦暗，緊抿唇角，看起來很是受傷。

云慕閑心里揪了起來。

“顧笙之，我真的沒有受傷……我只是……只是來了月事！”云慕閑閉了閉眼睛，咬牙說了出來。

顧笙之怔了一瞬。

“月事？那不是……”他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些什么，連忙站起身，向洞外走去，步子有些不穩。

顧笙之的突然離開讓云慕閑感到疑惑，她看著顧笙之消失在眼前，有些懵。

“云白，他怎么走了啊？”

“大人他可能只是想冷靜一下……”云白連忙安慰云慕閑。

“他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云慕閑一臉驚恐。

“……”云白的喉嚨里堵了一口老血。

他就不該同情心泛濫。

云慕閑縮在火堆邊，任由自己血流成河。

真是生無可戀。

外面傳來動靜——是顧笙之回來了。

他找了個葫蘆瓢，裝了水，架在火堆上烤。

“你把身上的衣服烤烤吧，我去外面守著。”顧笙之將烤干的外衫扔在云慕閑臉上，蓋住了她的臉，之后走了出去。

云慕閑望著守在洞口的身影，心里淌過一陣暖流，仿若浸了糖，很甜。

云慕閑麻溜地脫下衣服，裹上顧笙之的外衫。

“顧笙之，我好了，你進來吧，外面冷。”

聞言，顧笙之回頭看了眼。

云慕閑將頭發散了下來，半濕的頭發披在肩上，白嫩的臉頰被火烤得微紅，一雙眼睛仿若嵌入了黑曜石格外閃耀。

關鍵是，他心愛的女孩兒，穿著的是他的衣服。

顧笙之臉上的溫度滾燙的嚇人，他扭過頭，道，“不必了。”

云慕閑挑眉。

今晚的顧笙之很奇怪啊。

將衣服全都烤干后，云慕閑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她將頭發束在腦后，留下幾縷碎發在額邊。

云慕閑拿著顧笙之的外衫，走到他身邊。

“喏，穿上吧，夜里涼。”

顧笙之側身接過衣服，卻沒有穿。

衣服上有云慕閑的味道。

“顧笙之，你怎么了？”見顧笙之一直盯著自己看，云慕閑有些擔憂。

顧笙之在怪她嗎？

畢竟，她瞞了他這么多。

云慕閑皺著眉頭，顧笙之伸出手，撫平云慕閑的額頭，順便幫她把頭發繞到耳后。

“我無礙。”顧笙之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你怎么一直在回避我？”

“你真的想知道嗎？”顧笙之的眸光有些晦澀，他稍稍靠近了云慕閑。

云慕閑點點頭。

“這可是你說的。”顧笙之的聲音難掩愉悅，他上前一步，云慕閑被迫后退，后背抵上石壁。

顧笙之抬起云慕閑的下巴，低頭，吻上了他日夜思念的唇。

很甜，很軟。

云慕閑不自覺地抓住顧笙之腰間的衣服，呼吸紊亂。

良久，顧笙之放過云慕閑，卻依舊摟著她的腰。

云慕閑的腿有些發軟，她抱著顧笙之勁瘦的腰身，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眼睛里泛起絲絲水霧。

“你，讓我很煎熬啊。”顧笙之附在云慕閑耳邊，嗓音低沉沙啞。

他當初明白自己的心意時，真的很掙扎……

“對不起嘛……”云慕閑拉著顧笙之的衣領，抬頭，聲音嬌軟。

顧笙之低頭，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算是栽在她手上了。

兩人進了洞里，云慕閑將前后因果告訴了顧笙之，并且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架子上的水翻滾起來，騰起飄渺的水霧，山洞里的一切似真而幻。

“玄子黎？”顧笙之抬眸。

“嗯……”云慕閑低頭，小手抓著衣角。

顧笙之未再多言。

云慕閑突然覺得手上一熱，卻見顧笙之用一片碩大的葉子將葫蘆瓢包裹起來，朝她遞來。

“暖一暖吧，著涼的話，會落下病根的。”顧笙之側著頭，火苗搖晃，顧笙之臉上光影舞動，耳根愈漸紅了起來。

“哦。”云慕閑接過葫蘆瓢，放在小腹上，舒服了許多。

“只有熱水了。”顧笙之突然湊近，他手里拿著一個卷起來的葉子，里面盛著熱水，冒著熱氣。

“喝一點兒吧，明天……我帶你出去。”顧笙之將水湊到云慕閑唇邊。

她的唇有些紅腫，顧笙之滾了滾喉結，移開視線。

“好。”云慕閑一手扶著葫蘆瓢，一手接過水，喝了幾口。

自知自己有些過分，云慕閑暫時非常聽話。

“聽說，玄將軍有意將你許配給蕭回？”

突然聽到這么一句話，云慕閑手上一抖，熱水灑出些許。

“怎么會？你從哪里聽來的？”云慕閑連忙否認。

“你一個月前，去了蕭府。”因為他比較關注蕭府的事情，所以是知道這件事的。

當時他不是很在意，而如今嗎……呵。

“那是因為子泊想去啊。”云慕閑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子泊，姐姐對不起你。

“哦。”

……

云慕閑靠著石壁睡著了。

她的睡顏很恬靜，同她的性子一點兒也不相符。

火苗漸漸熄滅了，注意到云慕閑搓了搓手臂，縮成一團，顧笙之靠了過去，將云慕閑抱在懷里。

顧笙之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云慕閑的身體很軟，像只貓兒，她察覺到顧笙之的溫度，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攬住了顧笙之的腰。

顧笙之覺得喉嚨有些干澀，想要喝口水，可是云慕閑抱的很緊，他怕吵醒她。

于是，顧笙之只能強撐著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云慕閑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紅。

那是顧笙之的官服。

“醒了？”

云慕閑坐直后，才發現顧笙之是坐著的，他眼底發烏，看上去有些困倦。

“你昨天沒睡？”

顧笙之看了云慕閑一眼，應了一聲。

云慕閑有些心虛。

該不會……是因為她吧？

“我們走吧。”顧笙之站起身，朝云慕閑伸出手。

云慕閑搭上顧笙之的手后，欲要起身，體內突然涌出一股熱流，她苦著臉，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顧笙之俯身，問道。

“我……月事來的太兇了……”

顧笙之一時失聲。

最后云慕閑撕了顧笙之的外衫，疊起來當做月事帶，才勉強可以走動。

不過，云慕閑是被顧笙之背出懸崖的。

上去之后，蕭回正在崖邊等著他們。

“這是你的衣服。”蕭回將一個包裹扔給云慕閑。

云慕閑打開包裹，愣了一瞬。

“這是……女裝？”云慕閑疑惑地看向蕭回。

“你表哥說，你應該向顧司監坦白，一切有他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