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你見過那位符靈師嗎？”耳邊突然想起張靈心的聲音，云慕閑回了神。

“沒有。”云慕閑搖了搖頭。

蕭回的事情，不方便告知于張靈心這樣的千金小姐，她心思單純，知道的越少越好。

“哦。”張靈心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兩刻鐘后，顧笙之和蕭回走了出來。

“柳禎。”顧笙之喚道。“蘇老在室內等候，你負責將他安全送回去。”

“好。”云慕閑點了點頭，立刻離開原地，消失在三人視線中。

三人齊齊看著云慕閑消失的地方，神情出奇的一致。

“哎，小閑閑的魅力，太折磨人了。”云白見狀，不由得感慨道。

蘇老就是蕭回找來的替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柳公子。”蘇老見到云慕閑，連忙拱手行禮。

“主子讓我帶著你從后門出去，之后就由你自由行動。”

蘇老口中的“主子”，就是蕭回。

“好。”

……

顧笙之三人分散開來，顧笙之帶著部分侍衛，守在前院，蕭回和張靈心帶著二十個經過特訓的祭司衛守在后院，李侍郎的寢室周圍都布滿了陣法。

“不，不好了！！”突然，李侍郎大叫一聲，慌慌張張地跑出寢室，臉色煞白。

顧笙之連忙奔向后院，留下十幾個侍衛守在原地。

“李侍郎，怎么了？”顧笙之來時，蕭回和張靈心正圍在李侍郎身邊，安撫著他。

“清……清衍來過了。”李侍郎顯然嚇得不輕，渾身顫抖。

顧笙之微微挑眉。

李侍郎嚇成這樣也不奇怪，因為如果清衍將那貓眼石流出去，到時一定會引起皇室的注意，一旦查到他頭上——離滿門抄斬也就不遠了。

蕭回的顧笙之對視了一眼。

“李侍郎莫要著急，本司監定會替你緝拿清衍。”顧笙之走上前，悄悄打量了下四周，并未發現云慕閑的身影。

李侍郎臉色更加白了，他握緊拳頭，良久，才又對顧笙之道，“那便麻煩顧司監了，還請顧司監一定要將我的東西完整無損的帶回來，切莫打開錦盒，里面裝的是李家傳下來的靈藥，一旦打開，靈藥就失效了。若尋回了靈藥，李某必有重謝。”

云慕閑是連著裝貓眼石的錦盒一起偷走的，李侍郎覺得，只要顧笙之不打開錦盒，就沒人知道是他私藏了長公主的遺物。

顧笙之嗤笑一聲，微不可聞。

他轉過身，對身邊的一名祭司衛道，“護送李侍郎回書房，好好照看他。”

“是。”祭司衛應下，便拖著李侍郎離開了。

李侍郎途中還在破口大罵，“顧笙之！別以為你當了總司監就可以任意妄為！你這是什么態度！我日后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顧笙之扯了扯唇角，毫不在意。

哎，“他”在哪兒呢？

此時，云慕閑正藏在李侍郎寢室的房梁上。

這場景，似曾相識。

聽到外面李侍郎的聲音逐漸遠去，云慕閑戴好蒙面的黑布，將錦盒塞進胸襟，越下橫梁，幾個縱身出了屋內，現身于眾人眼前。

“顧司監！是清衍！”一個祭司衛首先發現了一襲黑衣的云慕閑。

畢竟是青天白日，黑衣還是很明顯的。

顧笙之轉身，正對上云慕閑清亮的雙眸。顧笙之愣了一瞬，云慕閑瞬間做出反應，她縱身飛起，卻被陣法打了回來。

云慕閑勉強在地面上立住身。

顧笙之擰了擰眉，看著云慕閑眸色深沉。

云慕閑眨了眨眼睛。

演戲嘛，要演全套啊。

顧笙之拔出劍，刺向云慕閑，云慕閑稍稍一躲，沒有被刺中。

顧笙之的劍本來就是偏的，只不過其他人的視角看不出來。

兩個人你追我趕，到了陣法邊緣，忽然摔在一起，滾了出去。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云慕閑二人已經出了陣法，顧笙之身上的護身符瞬間化為灰燼。

等眾人再看時，原地早已沒有了二人的蹤跡。

片刻后，院內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顧司監呢？”

蕭回和張靈心向那邊看去，是柳禎。

蕭回有些詫異，轉而又反應過來。

他是知道柳禎的。

有柳禎的幫忙，讓云慕閑脫身，更加容易。

“柳公子……顧司監去追清衍了。”張靈心看著柳禎，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容貌絲毫不差，可是……她總有種陌生感。

“那你們怎么不一起去？”柳禎笑了笑，停在了陣法的邊緣，沒有進去。

他沒有護身符。

蕭回瞳孔微縮。

是巧合嗎？還是……他能看出來陣法？

蕭回斂起自己的情緒，緩聲道，“顧司監有令，逮捕清衍是皇上派給他的任務，我等只需保護好李府內的一切即可。”

“看我這記性。”柳禎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紅痣。

他的衣服同云慕閑早上穿的一模一樣。

……

云慕閑和顧笙之此刻已經出了城，兩人一前一后，在樹林間追逐著，頗有些玩鬧的意味。

“顧司監，我要加快速度了，你可要跟緊啊。”云慕閑加快腳下的步子，身側的葉子“簌簌”作響。

“好啊。”顧笙之握緊劍鞘，緊跟著云慕閑，卻始終保持一段距離。

二人到了懸崖處。

懸崖對面有個翻土的老伯。

他們之前已經確定過，那老伯三天來一次耕地，都是這個時辰——他將會是顧笙之的證人。

兩人迅速交戰，電光火石之間，云慕閑被逼退到懸崖邊，她往后退了一步，腳下踩空。

云慕閑連忙拽住顧笙之的衣領，顧笙之隱蔽地護住云慕閑，二人跌了下去。

云慕閑回頭看時，恰好看見那老伯扭頭看向這邊。

她收回了目光。

這件事，成了。

懸崖下面是條河，二人借助懸崖上的藤條緩沖力道，之后跳入河中。

二人順著河流而下，來到一處平地，上了岸。

此時天色漸暗，晚風帶著涼意，云慕閑打了個噴嚏。

顧笙之走到云慕閑身邊，抱住她。但他的衣服也是濕的。

“不如在那里將就一晚？”顧笙之指了指那邊的山洞，對云慕閑道。

“嗯。”云慕閑點頭。

顧笙之從附近找來干柴，生了火。

“把衣服脫下來，烤一烤吧。”顧笙之脫下外衫，放在搭起的架子上，借著火的溫度將衣服烘干。

“不……不必了。”云慕閑下意識收緊衣服。

她現在穿的是黑色的衣服，看不出什么，但若脫了外衣，里面白色的中衣根本遮不住什么，露出纏胸帶的話……

云慕閑深吸了口氣。

她還沒想好怎么同顧笙之解釋。

“柳禎。”顧笙之看向云慕閑，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

“我不習慣在外面脫衣服……”云慕閑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顧笙之聞言，眼睫微動，“你還是把我當做外人嗎？”

“不……當然……”未等云慕閑將話說完，她的小腹突然傳來一陣絞痛，之后一股熱流涌了出來。

狹小的山洞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顧笙之立刻變了臉色，他連忙走到云慕閑身邊，“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