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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修真

  • 御香歸
  • 賦然
  • 3884字
  • 2020-05-17 12:00:00

黑衣人看身形似乎是個女子,她躍上了竹悠樓二樓,輕推明間的門時遇上了阻力,于是她用隨身匕首挑開門閂,躡手躡腳地進去了。不料,這時屋里亮起了燈。

迎門的最里面,設著一張架子床,在正面床沿安“月洞式”門罩。青紗帳掛在頂架外面,把頂架一并罩起來,外形就像一間小屋子。

秀床前懸連珠帳,左右兩邊有一對榆木升降式燈架。靠近門口的地方,和老太太屋里一樣,擺著老榆木圓桌五件套,圓桌上有一套天青色舊窯茶具。東、西次間各被落地罩隔開,掛著的帳幔向兩邊打起,可以看見東次間窗下設著兩把湘妃竹黑漆描金菊蝶紋靠背椅,中間放著一半楠木嵌螺鈿螞蚱腿形月牙桌。另一半放在墻角,上置一個白瓷大肚花瓶,瓶中插著數枝菊花。西次間設一個珊瑚迎門柜,和一張紫玉珊瑚屏榻。

把燈點亮的是紅玉,此時她頭上只隨便挽著纂兒,穿著緊身襖站在燈架前。

一個樣貌清秀,穿一件玫瑰紅妝花素面襖,上罩藕荷色比甲的丫環(huán)疾步從東次間出來,“姑娘,這么晚了,您去哪里了?”

黑衣人正是閔扶蘭,只見她一頭烏黑長發(fā)濕漉漉的披在雙肩上,臉色顯得白嫩無比,未施一絲粉黛,卻柔美清麗。一身黑色的束腰式短裝,勾勒出她俏麗的身材,腳上的黑色小蠻靴帶著泥水。

見狀,她微微一怔,這丫環(huán)她認識,是她屋里的,好像叫什么紅藕,對,是這個名字。

“紅藕,你為什么會在這兒?”聲音里有一絲不易聽出的冷意。

紅藕微訝地看著她,“姑娘您忘了,每次遇到雨天打雷,您都會害怕得睡不著,都是我唱歌哄您睡覺的。我聽到打雷就來了,發(fā)現您不在,所以趕緊叫醒紅玉姐姐。我們等您一個多時辰了呢,大半夜的,怕別人發(fā)現您不在,都不敢點燈。”

“紅藕,姑娘她可不是忘了嘛。”紅玉過來摸了摸閔扶蘭身上,“渾身都濕透了。”

閔扶蘭心道:原來她以前害怕打雷,可能是小時候經歷過一段與雷雨天有關的事情,從那之后心上便留下了恐懼。

“不妨事的兩位姐姐。”閔扶蘭嘴角勾起一個親切的笑容,“我猜測著,在外面的那段日子,可能也遇到過雷雨天。適才我從睡夢中驚醒,腦子里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不要怕,只要你跨過那個檻你就會覺得雨天和打雷都沒什么可怕的,風不動,幡不動,是心在動。只要心在太陽之上,那么天空永遠是碧藍的。’”

“這話倒像出家人說的。”紅玉道,“難不成姑娘在外面有什么奇遇。”

閔扶蘭就是故意這樣說,以打消她們的疑慮,另一方面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她決定,把醒來性情大變等等這些,都用這個不知有沒有的“奇遇”掩飾,反正自己失憶了,他人信或不信,也沒法追著自己問出個子丑寅卯來。

“難怪剛才……”

閔扶蘭知道,紅玉要說的,是她用匕首挑開門閂,那一幕,肯定被她看見了。

此時她又道:“剛才我在竹林里。如大師所言,只要下定決心跨過那個檻就不再怕了。”

紅藕微微一驚,“這么說,姑娘不再害怕打雷了。”

閔扶蘭攤開手,讓她們打量自己。苦笑道:“弄成這個樣子,值得的吧?”

“還是先把身上濕衣服換下來吧。”紅玉找來干衣服道,“你現在穿的,是這次他們從外面把你找回來時身上穿的。”

“我說我怎么會有這樣的衣服,還有這匕首……”閔扶蘭將之從腰間拿出來,青柄紫鞘,看著華麗非常。

“姑娘快莫再玩這些東西了。”紅藕忙接了過來,“一會子讓紅玉姐姐收起來。若是讓大太太知道了,這還了得。”

“也好。”

“趕緊換了吧,大半夜的別著了涼。”紅玉道。

“我還是先沐浴,再更衣吧。”

紅藕道:“浴房在隔壁,紅玉姐姐先幫姑娘預備著,我這就去灶房提些熱水來。”

閔扶蘭見她輕放下匕首,折身就去了,倒是個貼心能干,乖巧懂事的。心下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竹悠樓樓上、樓下各七間,先說樓上的,明間比其他各間略大,遂做了閔扶蘭的臥房,東次間做了宴息處,西次間放些柜、箱籠等雜物,上夜的丫鬟也睡在那兒。這三間中間沒有隔斷墻,只以落地罩隔斷,所以閔扶蘭一個人就占了三間。

東邊的次間做了浴房,稍間空著。西邊的兩間兩個大丫鬟一人一間。

樓下的明間和樓上一樣大,自是做了客廳。通往二樓的樓梯,就在廳里面。

東邊的兩個次間,兩個小丫環(huán)一間,一個媳婦子和個粗使婆子一間,稍間是奶娘洪媽媽住的。西邊的兩個次間空著,稍間做了灶房。

竹悠樓人少,倒顯得地方寬敞。

浴房里。

屏風后的木桶里已經倒上了熱水,一股氤氳之氣在桶面盤旋。閔扶蘭讓她們出去,自己解了衣裳,踩著一個木頭做的臺階,泡到了水里。她的頭靠在桶沿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出去之前,她有在睡覺,但卻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身材俊俏,穿著對襟羽紗衣裳的人。這個人頭戴頍冠,黑色長發(fā)披瀉下來。面容清雋,瞇縫眼,笑起來像只狡詐的狐貍。

她在夢里叫他“師父”,他交給她很多東西,教她做菜,最重要的是教她修煉。

所謂修煉,也就是修道,修真。修真者臻至上境,修得大羅道果,飛升成圣,萬劫不滅,因果不沾,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天道不滅,圣人不死。

修真等級分為筑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每一層,又分初期、中期、后期三個階段。

夢醒后,她覺得真實又不可置信。還以為這只是一場夢?

但當她發(fā)現,她真的不是一個普通人,甚至不是一個普通武者。不禁再次震驚,一個閨閣小姐,身上竟這么多秘密的嗎?還是,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她根本就不是閔扶蘭。那她究竟是誰呢?

總之,在事情還不明朗以前,盡量不要讓人發(fā)現異常。尤其是她是一個修真的身份。她知道一個方法,可以斂盡修真氣息,不動武之前,根本無人看得出來。

但話說回來,坐以待斃終不是辦法。柳氏對她有敵意,也許從她身上,可以獲得什么線索。

思及此,她輕輕地下床來,走到西次間紫玉珊瑚屏榻前,今晚上夜的紅玉睡在那里。她飛指點了她睡穴,隨即從一旁的柜子里找到一身黑色的衣服換上,悄然出了門。

……

黎明前的黑暗過去,東方天際露出了一絲魚肚白,隨即太陽升起。

紅玉端來了洗臉水,紅袖也進來伺候。閔扶蘭尚臥在衾內。

“姑娘快起來了,再睡就日上三竿了。”紅袖開口一聲脆。

閔扶蘭立時就醒了。接著兩個大丫鬟伺候她梳洗。

坐在妝鏡前,紅玉一邊為她打扮一邊道,“以前覺得姑娘人長得素,臉色也不大好,今兒卻覺得您色若春曉之花,肌膚光滑如緞,胭脂香粉都可以不用呢。”

閔扶蘭攬鏡自照道:“我覺得有些瘦了,皮子也有些糙,回頭要好好的保養(yǎng)保養(yǎng)。”紅玉沒再說話,麻利地給她挽了個纂兒,戴了兩朵指甲大小的石榴紅絹花,偏插一支羊脂玉茉莉小簪。耳朵上墜了對赤銀珍珠墜子。

閔扶蘭看了眼匣子里的首飾,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太寒磣了。

“紅袖,別裝小姐了,把你給我挑好的衣服拿來我看看。”

聞言,紅袖不耐煩地站起,拿了件湖藍色的素面褙子來。

閔扶蘭凝她一眼,“你覺得合適嗎?知道的叫我聲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哪房的丫鬟呢。快去換件鮮亮的來。”

紅袖回嘴道:“以前你不也是這樣穿的。”

“越發(fā)放肆了。”還不待閔扶蘭說話,紅玉便搶先道,“姑娘說是什么便是什么,快去拿那件白底水紅領子對襟印花褙子來。”

穿扮好后,清麗中就有了一絲明艷。今兒的四姑娘,覺得比以往都要漂亮。

“紅玉,我的衣服多長時間做一回。”

“府里有定制,姑娘們的衣服都是一季一做,每回是六套。”

“那春季的衣服做了沒有?”

“還沒有呢,想來也就是這幾天了。”

“府里做衣服是怎么個做法?”

紅玉沉吟了一下道:“府里有專管針線上的人,會來給姑娘量尺寸。姑娘們想要什么樣的料子、顏色、式樣,就由自己拿主意了。我們屋里紅袖眼光好,以往都是她看著辦的。”

“哦?”閔扶蘭挑眉看向紅袖,“我的衣服皆是些顏色輕柔素雅的,這次的春賞我自己看著辦。”

說完,率先出門,紅玉拉過一臉不快的紅袖跟上,一齊往老太太處來。

才走到堂屋門口,就聽見老太太怒不可遏地道:“你給我去把婚退了!”

乍然聽到老太太這么生氣,三人都不禁怔了一下。

門口的丫環(huán)打起簾子,朱氏看見了她們,忙站起來道:“四姐兒你怎么才來?快進來,坐你姐姐旁邊。”

閔扶蘭入內,屋里異樣的氣氛也因此沖淡了不少。

只見老太太坐在迎門處左邊椅上,柳氏坐在下首的第一張椅,朱氏坐在左第二,黃氏坐在左第三。閔長蘭坐右邊一溜椅的第一個,第二個位置空著,第三坐的是閔卿蘭,她旁邊坐的就是閔寶蘭,閔扶蘭在最末坐了。

老太太看著那個空位置道:“直松有好幾天沒來請安了吧?”

站于她身畔的蔡嬤嬤回說:“有十多天了。”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拍案道:“大太太,你看看你教養(yǎng)出來的。平日里我都舍不得說你,可你看看你最近干的好事。”

柳氏忙站起來,不敢還一言。

黃氏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閔扶蘭看在眼里,覺得好笑。

朱氏一向是個老好人,說道:“想是學里課業(yè)多,母親,男孩子還是當以學業(yè)為重。”

老太太道:“經書雖不可廢,但百善以孝為先!”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又看向了柳氏,“大太太,你雖然掌家,但幾個孩子從小在我身邊長大,她們的終身大事,你總得讓我老婆子知道吧?你怎么能背著我,定下這樣的糊涂親事。你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黃氏在這個家里,靠的就是完全依附柳氏,柳氏被當眾斥責,她自己也沒臉,若不再幫著辯兩句,恐事后難見柳氏。遂大著膽子道:“老太太,這怎么會是糊涂親事呢?陸家是什么樣子的門第,恐怕玉陽城再找不出第二家,更何況他們家還和忠靖侯府是姻親,往遠了說也算皇親國戚,旁的就是想攀也攀不上啊!”

老太太冷著臉道:“我們自家人說話,外人少插嘴。”

這死老太婆總是落我面子。她一面咬著銀牙強忍著,一面假裝沒事,但臉上卻感覺火辣辣的。

閔長蘭冷笑一聲,“你就是那個想攀攀不上的人吧。”

“你……”黃氏終于忍不住站起,她又臊又怒,倆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心道:不過是個丑女,有什么資格說我。

蔡嬤嬤咳嗽一聲,“實二奶奶,這是閔家自己的事,外人還是上外頭去。”

黃氏發(fā)誓,她這輩子,沒受過這么大的羞辱。她恨恨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拂袖而去。

老太太怒哼:“沒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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