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老仙,那我沒什么事了就先走了哦?”非?恨不得趕緊走,得到房蘭老頭的應允后,溜得賊快。
房蘭老頭把禮盒塞給玄隱,沉著氣問:“見著那位了嗎?”
“見著了?!?
“都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
“到了凡界后,別再動手傷及無辜了,不然,三界都饒不了你。”
“知道了?!?
“什么時候下去?”
“現在。”
兩人一問一答,結束了對話,玄隱就離開了書云閣,阿吉頗有興致地用它的小前爪扒著地上的非?送來的禮物,房蘭老頭看著發笑,坐在地上把它撥開,打開了禮盒,是人族王宮里的一些小糕點。他取出一塊掰成了兩半,一半放進自己的嘴里嚼,另一半丟給在一旁遠遠看著的阿吉面前。
阿吉也不含糊,咬著那半塊糕點就順著柱子爬上了房梁靜靜享受美味。
夜里,南風大宅寂靜無聲。南風悠悠早已歇息。在偏院里,青鳥在夜色中練劍,長劍一揮,驚顫了樹梢上的孤鳥。
墻頭上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坐在那兒。青鳥收劍抱拳以禮,“見過聶將軍?!?
黑影從墻上一躍而下,跳到了他面前,聶廣拿著一壺酒,“你之前也是這樣翻我墻頭的。陪我喝一杯?”
一會兒后,兩人就坐在院子里喝起了酒,長久無言。這可是情敵,能有什么話好說的?
聶廣對他說:“你對她有意,我又何嘗不是,只是她對我無意罷了。”
“聶將軍,先前青鳥多有得罪了。”
在聶廣和南風悠悠比武前兩天,青鳥去找了聶廣。墻頭一翻,就揮劍指向聶廣,聶廣還沒摸清楚青鳥要來干嘛,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最后還是青鳥居下風,聶廣氣了,“你是悠悠的家臣,悠悠叫你來的?”
青鳥是私自背著南風悠悠來找他的,心虛道:“不是?!?
“那你是干什么?”
青鳥鄭重地撩開自己的衣擺,單膝下跪在他面前,說:“請聶將軍回絕和家主的約定?!?
聶廣好不容易才跟悠悠訂下約定,只要贏了悠悠,他就能娶到他心愛的女子了,現在跑來一個家臣請求自己回絕這個機會,可是讓聶廣氣的不輕,“這是我跟你家主的事,你不過是一個家臣罷了,有什么權利來對我指手畫腳?要不是看在悠悠的面上,光憑你對我動手,我就能給你一個刺殺將軍的罪名,讓你終身在魔族的地牢里面受折磨。你馬上給我離開聶家?!?
“青鳥知道??墒乔帏B不能,除非聶將軍能答應青鳥的請求?!鼻帏B堅決地說,“若是聶將軍不答應,請殺了青鳥,罪名還是意圖謀害將軍?”
“你——”聶廣瞇起了眼睛,而后不肯定地說,“你難道,對你的家主心存妄念?”
青鳥神色復雜,對上聶廣質問的眼神,隨后大義凜然地說了一個“是”字。
聶廣心中感到危機,用他最為平靜的聲音問:“她知道嗎?”
“是青鳥屬意家主,與家主無關。聶將軍若是告予魔主,所有罪責,全由青鳥一人承擔?!?
聶廣的聲音冷了幾分,“呵,多久了?”手中的劍驀然貼在青鳥的脖頸上,仿佛只要青鳥開口,下一秒,他的劍就劈開了跪在他面前額人。
“五百年前,還未成為她的家臣之前?!?
又是五百年前,青鳥白皙地脖頸出現了血珠,聶廣大喊道,“你倒是真能忍???”
隨后架在青鳥脖頸上的劍就不見了,“嘟”的一生,聶廣手中的劍就插在了青鳥身后的樹干上,因為慣性的作用,劍身還在左右搖擺。
青鳥也適時挨了聶廣一腳。青鳥還躺在地上,嘴角見血,聶廣已然離開了院子,重重地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現在兩個人能心平氣和地喝酒,真是難以想象。
聶廣早就知道南風悠悠對自己無意,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愿。五百年前,青鳥成為了南風悠悠的后,聶廣聽南風悠悠每天說的最多次的,找的最多次的,除了南風毅就是青鳥。他早就明白了,可是他知道兩人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才一直喜歡著南風悠悠,將來只有自己才能娶得了南風悠悠。
現在聶廣也說不上看開了,只是多少有點理智,“算了。你要是有能耐,以后就帶走她,找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你要是沒能耐,就別讓其他人知道你喜歡她。她受得苦已經夠多了,你一直跟在她身邊,一定比我更清楚?!?
“青鳥知道?!?
聶廣聽著他的回答開始不耐煩起來,“你跟我說話能別老青鳥這青鳥那的嗎?煩人。怎么說你我也是對手,就不能別對我那么低眉順眼嗎?你這樣我就去找悠悠說我改變主意了?!?
青鳥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聶將軍,我知道了?!?
聶廣悶了一口酒,語氣稍微有一點看不起青鳥,“你跟我打架那會的氣魄都被酒壓下去了?這樣子勉勉強強配得上你家主而已?!?
說完,他也沒再逼著青鳥一下子改掉這個家臣的性子,后面都讓他陪自己喝酒了。
玄隱來到竹屋,里面沒有點燈,南風已經睡著了,他也沒吵醒他,靠著床邊在地上坐了一夜。
一大早南風咋咋呼呼地醒來,看見床邊有人,還以為是金子童讓鬼犀又來給自己送吃的來了,開口就說:“鬼犀,你怎么又來這么早?”
南風在床上坐直了身子,那人沒有回應,他再定睛一看,那人根本就不是鬼犀呀。
“玄隱,你回來了?”一下子,南風興奮地從玄隱背后伸出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放手?!?
南風聽見玄隱的聲音不對,慢慢松開了他,從床上下來,蹲到他面前問:“玄隱,你怎么了?你什么時候來的?地上那么涼,你不會坐了一夜吧?”
這時,玄隱緩緩睜開雙眼,南風眉間的黑色的胎記在他眼里特別顯眼,他多么希望那只是一滴黑色的墨水一擦就能擦沒了。
這么想著,他就伸出一只手繞到南風的后腦勺固定住他的腦袋,另一只手就伸到他額前,用拇指反復去搓著他的眉心。
南風的眉心被他大力的手搓紅了,一下子就拉住他的手,阻止他額動作,問:“玄隱,你怎么了呀?”
“為什么擦不掉?為什么?”
南風揉了揉被搓疼的地方,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眉心的印記,解釋說:“我姑姑說這個是胎記,當然擦不掉了,幸好它沒有隨著我長大跟著大,不然我就成了一筆眉了哈哈哈。”
他笑得很好看,玄隱也跟著笑了。
“你回來了,是不是已經殺了天魔?”
玄隱直接站起來躺到了床上,對他說:“南風,我累了,你讓我躺一下?!?
“對對對,這些日子你為了天魔的事情,一定累壞了。你休息,我去木屋讓金子童弄點吃的,最近他特別閑,給他找點活呵呵呵。”
說罷,南風匆匆起身去了木屋,留下玄隱一個人躺在竹屋里。那雙鳳眼里盡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