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以前魔族有個女子,自稱漣青,素愛蓮花,魔界無此花,凡界有花卻不得她歡心。天界蓮花,遺世獨立,艷而不嬌,乃欲偷偷前往天界摘取一朵養在房中。
聽聞仙帝九龍,養了一池的蓮花在天界西南角,漣青瞞過魔界和天界的兵卒,闖入了這塊地方。看到一池蓮花并開爭艷,喜不勝收,欣喜之際與九龍意外相撞,后兩人常常相會于此,互通了心意,兩情相悅,難舍難分。
九龍知漣青愛蓮,乃將西南角劃為“蓮鄉”,并親自為漣青摘種多池蓮花,許她終生可居于此。
兩人過著相濡以沫的生活,世人紛紛羨慕這對神仙眷侶。多年后,他們有了一個兒子,九龍遂立漣青為帝后。
本以為往后也該是這么的和和樂樂,誰知這天有不測風云。
他們的兒子是同時擁有仙族和魔族血脈的混血兒。九龍之血乃是天界至純至陽之血,其法力深不可測;他的帝后是魔族魔主的嫡系孫女,是至純至陰之血。二人血脈之極端,因而使得他們的兒子過早覺醒天魔之力。
當年整個三界昏天暗地,三界搖搖欲墜,使得人族損傷無數,波及仙魔兩族。
那個孩子還小,自幼受寵,哪里懂得去控制天魔之力,源源不斷的力量外泄,和它所帶來的災難足以毀滅三界,讓九龍不得不做出選擇。
九龍仙帝和他的帝后兩人忍痛合力暫時壓制了天魔的力量,被帶到九龍臺施以極刑。從此三界再無天魔,而立下了許多關于三界三族不得相通、不得相戀的界規。同時不得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為了以身作則九龍只能疏遠他深愛的漣青,廢了她的帝后之位,隱匿了蓮鄉的蹤跡,讓她終身困于蓮鄉。
“想要找到蓮鄉所在,只需要一直往天界西南角走,即使望不到盡頭,也絕不能回頭,直到你再也不能往前為止。且只能去一次。要是從蓮鄉回來了,決計再也去不了第二次。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天魔的事,就去碰碰運氣吧。”
第二天,玄隱按照房蘭老頭的話,一直朝著西南角的方向徐徐走去,不回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還是茫茫一片。
再往前走,他似乎撞上了什么東西,阻擋住了他的腳步。
他伸手去摸,如同房蘭老頭所說的,是一面看不見的墻。
從腰間抽出無心劍,懸于面前,雙手合十,再兩指一指無心,將仙力灌入劍中,使得劍指其墻,沖破阻礙。玄隱收回無心,從小口而入,再不是先前所看到的白露橫跨的樣子,倒是真的一片蓮鄉寶地。
這里安靜得不像話。
不遠處有一個小亭子,蓮池環繞,中有兩個女子交談,一坐一站。
“蓮姥姥,有人來了。”留香俯身告知那位蓮姥姥。
話音剛落下,玄隱已經繞過回廊站到了她們面前。
“在下玄隱,今日貿然尋來此地,多有得罪。只是玄隱有一事想了解,萬分急切。”
玄隱作揖,頷首說道。
蓮姥姥轉過身去看見他低著頭,便道:“抬起頭來吧。”
玄隱依言抬頭,雙手垂于腰側,將二人看清。
蓮姥姥冷言道:“外面過了多久?”
玄隱沒回她,轉而問:“不知前面是否是漣青帝后?”
蓮姥姥悲痛地說:“帝后?我早已不是了,跟留香一樣,叫我蓮姥姥吧。他,九龍還在嗎?”
“蓮姥姥,五千年已過,九龍仙帝早已仙逝多年了。”
蓮姥姥心頭一番感慨,“這么多年過去了啊,留香。我們在這兒等了這么多年,他居然到死都沒能來。”
“蓮姥姥。”留香關切地搭著她的肩安撫道。
等兩人的情緒止住了后,蓮姥姥才問玄隱,“你說你想問什么事?”
“天魔。”
天魔一詞將蓮姥姥的思緒拉回了很久以前。她的兒子跪在九龍臺朝她喊道:“娘親,救我,我不是天魔,我不是。”那場景至今還歷歷在目。
若是以人族的年紀衡量,他才六七歲呀,就這么沒了。
“你為什么想知道關于天魔的事?難道三界又出了天魔?”
“不瞞蓮姥姥,一百年前魔族南風一族的家主與仙族的西海仙子結合,誕下一子,至今下落不明,為了三界的安危,這才尋來此地想了解天魔有何特征,才好捉拿天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蓮姥姥爆出一番大笑,等她笑夠了,正言道:“難道你們除了殺了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
“罷了,若是有法子,我和他的孩子也不會死在我們自己的手里。”蓮姥姥半是無奈半是惱恨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不是所有的天魔生來就是惡,我們的孩子我們心里清楚,他生性善良,只是因為我們的錯誤就讓他承擔了所有的過錯。天魔,一生下來,他的眉心會有一顆水滴形狀胎記,是黑色的。”蓮姥姥緩緩道來,將天魔的事一一告訴玄隱,“生來和常人無異,僅有這一點可以辨別。天魔之力說到底也是繼承仙族之力和魔族之力相融合的一種有別于三界內的力量。力量外泄,輕則人族覆滅,重則三界盡毀。”
“你要是遇到這樣的人,眉間有黑色水滴形胎記,必是天魔無疑。因為五千年前,我與仙帝九龍仙魔跨界相愛,三界內的有情人紛紛效仿,都出生了這樣的孩子。當年的天魔,不止我孩子一個,但最先覺醒的確是他,讓三界感到了恐慌,這都是他的命。”
玄隱離開蓮鄉后,留香擔憂地問蓮姥姥:“姥姥,你看那人方才煞白的表情,不會出什么事吧?”
蓮姥姥嘆息道:“留香,我們都深愛著那孩子,他走了,我們的心何嘗不痛?”
留香心里明白,蓮姥姥和仙帝九龍的孩子,是所有人眼里的珍寶,他們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將天魔處死,承受了多大的悲痛。
如今又得知仙帝九龍已死,蓮姥姥心里定然又不好受了。
從蓮鄉回來的路上,玄隱如何才能平靜自己的內心?黑色的水滴形的胎記,就像一顆痣一樣,他不是見過此人嗎?
一路上,玄隱笑得如癡如狂,偶有幾個路過的仙族人見了他跟他招呼,瞧他這樣子,也不敢上前說話,只能遠遠看著他走開。
非?從凡界回來,提著一個禮盒又來了書云閣。全因為非尤一定要讓他回來因為之前兩次鬧書云閣的事跟房蘭老頭請罪。
房蘭老頭對他簡直心有余悸,苦聲說道:“你怎么又來了?我前不久才整理好這個小閣子。哎喲!”
非?憨笑道:“老仙,我這次沒有帶天兵來,你放心吧。我是來跟你賠不是的。我哥狠狠地把我說了一通,這不是來跟你賠罪的嗎?”
他把手中的大禮盒遞給房蘭老頭,房蘭半信半疑地接過后,說:“你去找非尤了?”
“是啊,他在凡界可忙了,人族過年,他都沒空理我。”說起這個非?就不高興了。不過想到了南風,立刻笑逐顏開,“不過我在凡界遇到了一個人,這要是個女的,還是挺有姿色的哈哈哈哈。”
房蘭一邊拿著禮盒左右端詳,一邊問他,“誰呀?笑得這么開心?”
非?臉上堆著笑容,抬高聲音說:“你不認識,他叫南風,我新認識的朋友。”
“嘭”有一人撞到了書云閣的敞開的一邊大門上,還氣勢洶洶地問:“你說誰?”
非?和房蘭被嚇一跳,朝那邊看過去,房蘭先反應過來,“玄隱,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非?巴巴嘴道:“玄隱仙君?”完了要是讓玄隱仙君知道南風,南風會被他殺了的。
玄隱沒理會房蘭,跌跌撞撞地走到非?面前,抓著他的前襟,瞪著他問:“你剛剛說南風?是不是?”
他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別說是非?看了嚇一跳,就連平日里最親近他的阿吉這時候也不敢近他身,正縮在房梁上。
“玄隱,你失態了,快住手!”非?還不知道該怎么說,房蘭就已經把他和玄隱拉開了一段距離。
玄隱鎮定下來,對非?十分歉意地說:“我失禮了。”
“沒事沒事,仙君,這是小事,我不放在心上呵呵呵呵。”
玄隱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他現在一聽到南風的名字就抓狂了,變得不理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