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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對于自我而言,敘述究竟意味著什么?存在方式,根本屬性或者更多?在我們嘗試做出解釋之前,應該首先弄明白的問題或許是:何為自我?是的,為了“自我”,我們糾纏了太久。因為所謂的智慧與愚蠢,都在于自我意識的覺醒。

在提筆撰寫書稿之前,筆者內心曾存有疑問:有必要寫一本關于“自我”的歷史或者注釋的書嗎?正如現代不少具有主體性歷史專論所言,我們所做的不過是冷靜下來,關注歷史而已。盡管古典時期的主體,憑借各種自我指涉的形式得以留存,但自現代以來,那個曾被奉為“立足之基”的主體已經在語言范式與主體范式的爭論之中逐漸喪失。人不再是語言的主人,而反過來是依賴語言所賜予的身份得以延續生命。我們進入的世界,是語言(符號)早已開啟的世界。而對于言說的那個敘述者而言,“自我”似乎沒有提供可以行動或者安身的元層面構架。那么,自我到底是這場爭論中所斷言的某種“結果”,還是自主行動的可能條件?

本書繞了一大圈:從理論的“緣起”,至“推進”,進入“類比”,最后游弋于文本的“演繹”,似乎鉆入了一個敘述怪圈:先于符號(敘述)的自我,卻只能通過符號進入世界、認知,通過羅蘭·巴爾特所說的“語言的旋轉木馬”來維系自身。最后人們發現,自我不是語言圖式的結果,也不是展開敘述之前的神秘領域,確切地說,符號是自我最根本的屬性與形式條件——就像珀涅羅珀永不停歇的意義所在(白天編織,晚上將織物拆開),這是她進入時間與意義的唯一路徑。范式之爭的起點,便失落于將自我與其生存的形式條件(符號)及其結果(意義)分開。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但凡落入有形的敘述世界,總有局限,因為符號在傳遞信息的同時也遮蔽了真相。語言不過是獲取意義的符號。盡管那塊敘述的頑石,在溫柔富貴鄉中感受烈火烹油之際,不會憶起最初是自己苦求著要以幻形入世的。自我卻應該明了:敘述,哪里有尾聲?文本,何曾有邊際?推開自我與敘述的大門,一曲名為《紅蜻蜓》的童謠不請自來:

晚霞中的紅蜻蜓,

請你告訴我,

童年時代遇到你,

那是哪一天?


拿起小籃來到山上,

來到田野里,

采到桑果放進小籃,

難道是夢影。


晚霞中的紅蜻蜓,

你在哪里?

停歇在竹竿尖上,

是那紅蜻蜓,

停歇在竹竿尖上,

是那紅蜻蜓。

不知為何它如此打動兒時的我,原來,當我對這個世界追問意義時,童謠中的孩子像極了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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