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秘密”兩字,石秋心中為之一顫,原著中可沒有寫萬劍宗后山藏著什么秘密。
“那里面有什么?”
向天笑用手觸摸著光滑的石壁,表情很狂熱,仿佛里面有讓他為之顛倒期待已久的東西:“里面有蓮花寶器——可以轉陰陽倒生死,修仙之人若是得到它,修為可直接破一大關成仙。”
石秋明白過來了,“所以你來是想偷它?”
“——不然呢?萬劍宗能在屹立不倒,全靠這蓮花寶器為他們提供靈力。”向天笑扒拉在石壁上左看右看,石壁最小面有一個有規則的凹槽。
“……我們就此別過,我今夜并沒有碰見你。”偷竊這么猥瑣的事情,被逮住肯定是死,石秋連忙和他撇清關系,正想往旁邊走,不料向天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笑道:“晚了——!”
遠處樹林有火光不斷靠近,還有熙熙囔囔的人聲——為首的是萬劍宗宗主李清衡,后面還有一起來的關清。
石秋忙大喊:“我和你沒有關系!你偷東西為什么要扯上我?!”
她表演得很認真,表情痛苦、無奈、懊惱,還做出要離開向天笑身邊,卻被他禁錮住的架勢。
李清衡:“不知道向老板大半夜跑到萬劍宗后山做甚?”
“——呵,少明知故問了。這后山里有什么,你能不知道?”向天笑使勁扯住石秋,一手掏出來了那塊芙蓉玉佩放在了最底的凹槽內,頓時,銀光蹦射,開了一個洞口,露出了里面黑暗暗的小路。
向天笑飛快地扯住石秋往洞內跳。
洞外有弟子大著膽子問李清衡:“宗主……這里面有什么?”
李清衡鐵青著臉:“我怎么知道?!我在萬劍宗兩百年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派幾個弟子守在這里。”
“是,宗主。”
……
洞門關閉,兩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覷。
“……是你逼我的。”石秋強調這一點。先強調這一點讓自己相信,才能讓別人相信。
向天笑“呵”了一聲,掏出一個火折子照亮了前面的路,不管后面的石秋徑直走到前面:“我們現在算是綁在一起了,若我遭了難,你也跑不掉!冉無雙若是對你有意,他不可能坐視不管。呵——多謝你跟過來,讓我又安了一層心。”
“……我覺得你想多了。”石秋摸出了一個棗跟在向天笑后面。
向天笑:“隨便,就算要死,你也是個墊背的。”隨后他在前面神經質地搖了搖頭:“不不,我不能死。”
洞內到處是水滴落的聲音,還有溪流流動的水聲,地下有寒氣冒出,石秋走了一會兒便覺得自己的衣料冰冷堅硬,睫毛有些痛癢,她伸手摸了摸睫毛,才發現自己睫毛上結了一層霜。
越往里面走,越冷。
石秋看著跟沒事人一樣的向天笑,顫聲問道:“你、你不覺……得很冷嗎?”
“你不會御寒術嗎?”向天笑回頭給了她一個白眼。
“……”石秋沉默了,她忘了現在她是一個有法術的魔修。
為自己施了一個御寒術,石秋全身都暖了起來,她繼續淡定在后面吃棗。
走了一會兒,水聲突然消失,空間便得空曠了起來,兩人的腳步聲在四周被擴散的無限大。仔細聽……似乎有人聲在叫——幽怨空渺。
石秋哆哆嗦嗦地說:“不、不會有鬼吧?”
向天笑卻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昏黃燈光下的表情很堅毅:“鬼擋殺鬼,我今天一定要拿到蓮花寶器!”
“……”石秋:事業心還挺重。
“啊啊啊啊啊——”
叫聲越發的大了,聽起來——是女聲。
石秋亦步亦趨地跟在向天笑后面。
“——他娘的!怎么還沒有人來!老娘被關了兩年了,悶死了!等老娘回了原來的世界,炸雞火鍋一定要吃到吐!”
石秋:“??”
這似乎是老鄉?
“——何人在那裝神弄鬼!”向天笑一手將短匕首橫在胸前,一手拿著火折子向前探去。火光照出人影悠悠地晃在洞壁上,勾得人心神緊張。
向天笑這一聲吼叫前面的女聲戛然而止,后又響起了腳步輕快踏在石地上蹬蹬蹬的聲音。
隨后,暗處中跑出來一個著銀白色衣衫,腦后用一條白色絲帶束了一個馬尾的姑娘。
“我的天——有人!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是來帶我出去的吧?我們快走吧。”那姑娘輕快地跑過來,火折子亮光下更能看清她的面容。
眉如遠黛,眼若桃花。素衣之下,凈膚凝脂;烏發垂髫,映掩美色。
石秋呵呵笑著,用手扯了一下還保持著匕首持前姿勢的向天笑,示意他放下那不堪一擊的小匕首。
向天笑卻沒動,僵直在原地,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姑娘,喉頭滑了幾下,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不是吧,這姑娘雖美,但也沒美但這種讓人忘記呼吸的程度吧。”石秋心道,眼見向天笑臉越來越紅,依舊沒有呼吸。
石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呼吸!”
向天笑回過神猛吸了幾口氣,憋紅的臉色才慢慢恢復到他原本慘白的樣子。
“姑娘——電腦,手機,網絡。”石秋對了一個暗號。
“火鍋,冰淇淋,外賣。”于寶蓮回了一個暗號。
嗯,確認過眼神,是同一世界的人。
“石秋。”
“于寶蓮。”
兩人互換名姓時,向天笑仍然呆在原地癡癡地看著于寶蓮。
于寶蓮:“他這是……”她被向天笑這種瘋狂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他叫向天笑……咳,不是我們那里的。”石秋委婉地表明向天笑的身份。
不料于寶蓮聽了,只發出一句長長的、震驚的:“臥槽——”
石秋:“??”她說的那句話有什么地方很讓人震驚嗎?
于寶蓮朝疑惑的石秋做了一個口型,石秋看懂了,也發出了一句長長的:“臥槽——”
她說的是:“《仙俠歸途》,我是作者。”
《仙俠歸途》是這部書名,于寶蓮就是作者——非非的寶蓮。
“……”
“……”
石秋看了這本書對作者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倒是有其他的讀者對作者塑造的向天笑這一角色怨念尤深。
“作者是不是人?向天笑居然是毫無理由的變態——全文就他最慘,純粹的變態,做什么都毫無理由,最后死無全尸。”
“估計就是垃圾作者寫出來專門推動劇情的人物,認真你就輸了。”
“信徒在這里祈愿,愿作者與向天笑進行一次深入の交流♂”
于是,某一天于寶蓮就穿書了,穿在了這暗無天日的洞內,兩年來都沒有任何人發現她的存在。
這些都是她后來想起可以用腦內傳音告訴石秋的,聽完,石秋也訴說了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換來兩人相顧淚眼,齊刷刷的嘆息。
向天笑雖然時不時地用余光偷看一旁和石秋談的正歡的于寶蓮,但他并沒有表現出其他的過激行為,繼續進行著自己的事業——尋找蓮花寶器。
一行三人靠著微弱的光芒在暗無天日的洞內走了足足三個時辰,最后又回到了原地。
“我們不會是遇到鬼打墻了吧?”石秋看著地上她和于寶蓮一起吃完棗扔的核。
向天笑蹲在地上舉著火折子觀察方向。
于寶蓮拍了拍酸痛的腿,道:“我三個時辰前就想問你們,你們在這洞內轉來轉去在找什么嗎?”
“找蓮花寶器,長這樣。”向天笑站起身來,被熟悉和思念沖昏了的腦袋現在開始活絡了起來,想到她在這洞內待了兩年,該是很熟悉這里。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從古書上撕下來的一頁——外表呈欲開未開的荷花模樣,荷花下有一原形的底座托舉著荷花的類似燈的器物。
“——哦,你們找這個啊。”于寶蓮湊近看了看,笑著長長“哦”了一聲,“我就是啊。”
隨后她跑到前面空曠之處,晃了晃身,語笑晏晏的少女頓時變成了一座蓮花寶器。
“……原來你就是寶器!”石秋跑過去左看右看。
向天笑也一同過去,站在于寶蓮前面抿緊了嘴盯著她:“你怎么不早說?”
于寶蓮翻了一個白眼,蓮花寶器上的花紋閃了一下,“你也沒問我吶!”
再一閃身,于寶蓮恢復了人身。
向天笑直勾勾地看著她,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能答應我就帶你出去。”
“什、什么忙?”于寶蓮咳了一聲,轉頭避開了向天笑的眼神,她想起她穿書的原因,讓她無法坦然的看著向天笑這個小變態。
向天笑言簡意賅:“幫我救一個人,事成之后,隨便你去哪。”
“……救人?我不會救人……”于寶蓮確認自己沒有這個功能。
“蓮花寶器可以轉陰陽倒生死,你可以。到時候我會指導你。”
“好、好吧。”于寶蓮磕磕巴巴地答道,她還不知道自己這么牛逼。
石秋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我到時候陪你。”
于寶蓮苦笑了一下,“好。”
她不是怕救人,她是怕向天笑這個變態。心想救完人后一定要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絕不產生半點糾葛,把一切不合理的情節都扼殺在搖籃里!
——直到后來,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事與愿違,什么叫做變態的心思你別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