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嚇跑。
尤其是看到一支好好的筆，在自己手中逐漸變得遍體鱗上，一個逃得比一個快。
江燃順勢摸了下她的腦袋：“你腦袋好點了嗎？一大早就來圖書館學習，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他的小鄰居當然只能沾染上他的味道了，其他人不允許，禁止！
姜然把視線重新挪回到自己的書上，眼睛明明很認真地在看，但心和腦海里，總覺得有點不太對。
“沒事了，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早，睡眠時間充足。”
姜然的回答永遠都是這樣，只有陳述句和疑問句，只給人確定，疑惑或者是否認的意思。
她的語言世界里，好似只有這兩種回答。
接下來的幾小時，兩人一句話都沒說，江燃也坐在了之前林說坐的那個位置，和自己的小鄰居來場面對面的學習。
太陽也從東邊，逐漸移步到了天空的正中間，溫度也是越來越高，圖書館里也是出現了越來越多進來避暑的人。
原先安靜的氛圍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陣輕輕的聲響，還有彌漫在空氣里的一股食物的味道。
姜然從來都不喜歡在自己所在的環境里有任何其他味道的出現，尤其是在自己學習的時候。
原先輕松握著筆的手，又緊緊把筆重新捏住，隨即又松開。
“走了。”
走了？江燃抬頭看了眼姜然：她明明還沒看完，為什么要走？
雖然不明原因，但江燃還是尊重她的意見，趕緊收好桌上的書，往一樓走。
“你好，我想把這幾本書借出去，你幫我辦一下借書手續。”
“請問是哪幾本？”
女孩的手里空落落的，根本就沒有書，倒是后面的那個男生手里，那可是捧了至少也有10幾本的書。
姜然指了指：“就是這些書，你幫我都辦借書手續。”伸手從他手中接過幾本書，幫忙拿著。
“請問你有學生證嗎？我們這里的書是需要學生證才能外借。”
學生證…自己好像沒帶。
扭頭望著江燃，眼神中滿是求救的目光——
江燃想也沒多想：“在包里，你自己找找。”動了一下背在自己身后的書包：“我記得好像是在那個小隔層里。”
江燃也多想，把手里的書往桌上輕輕一放，拉開書包的拉鏈。
左翻翻，右找找：“哪有什么小隔層啊！”
江燃的書包結構很簡單，里面也只有一層，壓根就沒有他說的那個小隔層。
她懷疑，他在騙她！
深呼吸一口，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怒火，兩只好不容易空出來的手，也是一點都不留空隙和自己的手掌心來了場親密接觸。
還沒來得及修剪的指甲有點長，嵌在肉里有點微微疼。
“不借了，你自己借吧。”
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發脾氣了？
江燃回頭望著姜然往門口走的背影，只能先把捧在手里的書放到服務臺上，讓管理人員幫忙辦理借書手續，輕車熟路地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自己的學生證，放在了桌上。
沒有多猶豫，直接往門口跑。
他要擋住她的去路，阻止她離開。
從服務臺到門口的距離不是很遠，江燃用手擋在了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你怎么了，突然這么大的脾氣。”
見自己的路被人擋住了，姜然就近坐到了距離門口很近的椅子上
開口：“沒事，借你的書去吧。”雙腿架起了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外面的馬路。
口袋里的奶糖被用力剝開，塞到了自己嘴里，姜然這才感覺好了那么一點。
折著手中的糖紙，姜然的嘴巴一撇一撇的，這不用說肯定知道，這丫頭肯定是生氣了，而且是因為剛才沒找到自己的學生證。
江燃站起，把她的包從她背后卸下，隨即把自己的包也卸下，剛想坐下，服務臺上的管理人員就喊了一聲：“那個借了10幾本書的少俠，你的書我已經幫你辦好了，你過來拿一下。”
“借書的少俠…”這樣的稱呼自己還是第一次聽到，原本一直板著臉的姜然turnaround笑出了聲：“少俠，人家都叫你了，你還不趕緊去拿書？讓人家等這么久，你好意思嗎…”
活動一下自己的雙臂：“那你在這里乖乖等著我，等我把你拿了就帶你去吃午飯。”
姜然本來是想說不用了，但他壓根就沒有機會聽見。
提著兩大袋的書，兩人離開了圖書館。
江燃本來是想直接帶姜然去吃飯的，但姜然突然提出來要先回去，他也只好跟著她一起往公寓的方向走。
……
放好書，姜然把人留下：“我們就不要出去吃了，點個外賣讓人送過來，外面也怪熱的。”
把手機掏出，往他手里一扔，精準無誤地掉在他的懷里。
“你想吃什么你自己點，我已經點好了。”
姜然的這個操作讓他有點迷，她的脾氣果然有點奇怪，一會兒好好的，一會兒又跟炸了毛一樣，但最多的還是溫柔。
江燃也沒多想，點好后幫她偷偷付了訂單，朋友代付。
看著自己支付寶里被扣掉的錢，江燃的心情竟覺得有些開心——平時看到自己錢包里的錢被扣掉了就扣掉了，也沒什么反應。
但是現在…難道這個就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甜蜜感？
甜蜜感，讓人沉膩在其中，不可自拔，無法逃脫。
“傻笑什么？”剛從衛生間出來：“想好吃什么了沒？”
“我已經下單了，還有半個小時就送過來。”
江燃坐在沙發上，手也是毫不客氣地從茶幾上拿了一個橘子，剝開就往嘴里塞。
坐在沙發上，姜然把他手中的橘子拿過：“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接下來的所有對話內容，我都會錄在錄音筆里。”
銀白色的錄音筆在姜然手指間轉動，隨即放在了茶幾上。這個錄音筆她剛回來的時候就開了，只不過現在才派上用場。
看她臉上這么嚴肅的表情，江燃就知道她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臉上帶有玩意的笑容也都收了起來。
江燃：“你說。”
姜然：“我昨天晚上不小心看到你手機里的視頻，你為什么要把這段視頻保存在手機里？”
自己有一說一，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要搞清楚，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安心。
江燃也不在慌得：“我就是喜歡，我就是保存，我就是想把你記錄在我的手機里，不可以嗎？”
“...”
自己一個堂堂靠嘴吃飯的人，竟然會被人說的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是罪過啊，對不起老師的教導啊！
“但你這是侵犯了我的隱私權，我要求你把視頻刪除，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的備份。”
畢竟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姜然開口也是毫不猶豫。
“我就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