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川跟在父親的身后,為結(jié)盟的成功而高興,如今柳家已經(jīng)和諸葛家、西門家結(jié)盟了,南宮家也不會對付柳家,十大家族,自己這邊兒就有四家了,剩余的皇室紫家和慕容家定然是不會率先動手的,而剩余的四個家族如果想動手的話,也必須得掂量掂量了,危機(jī)暫時在表面上是解除了,柳家只要鞏固好和盟友之間的關(guān)系,那么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用擔(dān)心了。
返回柳家的路上,柳望川一直在想著一件事情,他對西門吹雪旁邊那位被叫做“紅拂”的女子很是好奇,總感覺在那里見過那名蒙著面的紅衣女子,可是卻就是不確定到底是那一個人?
柳君羨看著身旁的兒子走路心不在焉的樣子,知曉其一定在想著一些事情,淡淡問道:“川兒,你在想什么呢?能否告訴父親?”
“哦,父親,孩兒不敢隱瞞。我只是在想那西門吹雪公子身旁的那位稱為‘紅拂’的女子究竟是誰?為什么我感覺對她有著一絲熟悉的感覺,就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柳望川緩緩說道。
柳君羨聞言,笑了笑,“你還是沒看出那名女子是誰嗎?”
“川兒只是不確定而已。”
“不確定嗎?那你只是想從我這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嗎?”柳君羨問道。
柳望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了父親的說法。
“那我就告訴你吧,那名女子叫紅拂,我們在前些天的晚上和她見過面。”
“您能確定就是那位大人?”
“當(dāng)然確定,因?yàn)樗齻兊纳硇魏芟嗨疲宜齻兊纳砩嫌兄环N香氣,所以她們就是一個人。”
柳望川聞言,真是從心底里佩服老爸的機(jī)智,更佩服老爸好懂女人。
“這西門家果然不容小覷,竟然已經(jīng)將人安排到了清樓里了,真是厲害,殊不知這其他家族還有什么暗手還沒顯露出來,真是防不勝防呀。”柳君羨感嘆道。
“可是這西門吹雪真是無意間暴露了這紅拂的身份嗎?父親。”
“當(dāng)然不會是無意,只能說他是有意,或者是刻意,他故意讓我們知曉了他西門家在朝廷里安插有人,以此讓我們對聯(lián)盟放心。還有就是,提醒我們,每一個家族都不能小看,都有著自己暗中的棋子。”柳君羨緩緩說道。
“西門吹雪果然心思縝密,不弱于南宮家的那對叔侄。川兒自嘆不如。”
柳君羨看著兒子略顯失望的神情,淡淡說道:“川兒呀,以前的你從來才不會在意這些事情,可是前些天那場的宴會之后,你就性情大變了,父親對如今的你感到很欣慰,可是父親依舊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一切都有父親在。你不用擔(dān)心。”
“變了?孩兒的確是變了,因?yàn)橐粋€人而改變,那個人讓我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那個人讓我懂得了要去珍惜身邊每一個真正關(guān)心我、愛我的人的道理。只是不知,那個人這些天未見,她過的如何?”柳望川說著,便想起了總是愛身著一身白衣的佳人,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心情怎樣?是否開心?
看著兒子又陷入了思緒的眼神,柳君羨搖頭不語,他猜測兒子口中的那個她肯定就是那晚宴會上兒子一直盯著的醉傾城。
柳君羨對醉傾城一直都看不透,看不清,他只知道醉傾城是一個奇女子,他只知道那名女子和自己的兒子柳望川有著一絲關(guān)系,這一切從第一次在自家門前看見醉傾城的時候。柳君羨見過醉傾城摘下面紗的絕世容顏,他知曉醉傾城真的好美,美得就像從畫卷飄下來的一般,整個人都帶著一股仙氣兒。在他的感覺里,醉傾城不是一般人,或者說,不是這人界的人。
“你說的可是那位傾城姑娘?我看得出來,那位姑娘不是一般人。不過她似乎對于這朝廷里的事情很不上心,或者說,其實(shí)她對于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
點(diǎn)了點(diǎn)頭,柳望川淡淡答道:“傾城姑娘的確是位神奇的女子,感覺她就像那一塵不染的仙女,令人心生敬意,和她談話之時總覺得很舒心。”
“你喜歡她?”
“我不知道,但是如今在我的心里,她占據(jù)了一個位置。我拿她當(dāng)最重要的朋友,至少在目前來看,一切都是這樣的。”柳望川說的是很平靜,可父親的這個問題讓他的內(nèi)心不平靜,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對醉傾城是什么看法。朋友,兩個人看起來是這樣的,可是在更多的人看來,卻并非這樣,關(guān)系有著一絲微妙,還差著一些火候,或者是一層窗戶紙。
柳君羨聽著兒子的話語,眼珠輕輕轉(zhuǎn)動,心中思索著一些事情。當(dāng)初第一眼看見醉傾城容貌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有著一絲熟悉的感覺,因?yàn)樽韮A城的容顏和他心中的那個人很是相似,簡直像是一個眸子刻出來的一樣。
可是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她必須遵守皇室的遺訓(xùn),她不能嫁給外族之人。自己縱然是迷戀她,可依就只能夠成為她的臣子,每日的早朝能夠見到她已經(jīng)感到很滿足了。
二十年的時光過去,自己成為了大秦皇朝的宰相,可是身為女皇的她卻永遠(yuǎn)遠(yuǎn)去了,如同玫瑰一般凋零,化作塵泥。
柳君羨自然不會對醉傾城有著多余的想法,畢竟他喜歡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那個人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卻會永遠(yuǎn)活在他的心底。在他的心底,也還有著另外一位女子,那便是柳望川的母親。他的一生里遇見了兩個女子,可是兩個人都永遠(yuǎn)地離他而去了,他的世界里,如今只剩下了兒子,就連家族的重要性都不如他的兒子。
不知不覺里,柳君羨和柳望川二人走到了一座宅子的后門,這里掛著刻有“柳府”兩個大字的牌匾,沒有正門的端莊大氣,可是卻比正門多了更多的守衛(wèi)。
柳君羨看著兒子,淡淡說了句,“川兒,父親只希望你能夠做好自己,做一些自己快樂的事情,只要你開心,為父便能放心。記住,做任何事只要你問心無愧,那便去做吧,為父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兒的。”話音落下,柳君羨走入了這柳府之中,留下來癡癡地在原地的柳望川。
柳望川思索著父親的話語,他知道父親很愛自己,知道父親那段心酸的經(jīng)歷。他不愿父親太過勞累,也不愿父親真的為了自己而失去一切,他想要的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他不是弱者,他也有著自己的逆鱗;他看似隨性,那些只不過是因?yàn)樗麑δ切┓彩赖氖虑闆]有太大興趣。可是萬一有人觸碰了他的逆鱗,那么,便是玩兒火兒,結(jié)果肯定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看著眼前“柳府”兩個大字,還有父親遠(yuǎn)去的模糊背影,柳望川將頭邁向一邊,抬頭看向天際。
今夜沒有月亮,只有漆黑的云,茫茫無邊際的黑暗,不知有著多少顆孤寂的心。
長安城里的燈火并沒有沖向天際多高,它只能夠照亮那微微一角,在這燈火余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還有著多少人品味著孤獨(dú),沉浸在相思之中。
“月下最美憶長安,”美的不是月,也不是長安,而是那些在月色下思念著心中伊人的孤苦之人,他們輕吟淺唱、對月同飲,只為思念的人兒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聲,能夠曉得自己的心意。你若安好,我便安心。
看著眼前一望無邊的夜色,柳望川思念著另一邊的佳人,他知道此時此刻的佳人肯定如同自己一般并未入眠,雖然不曉得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可他的心里就是告訴自己,自己很思念這些天未見到的醉傾城。
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夜色,讓思緒在黑暗中飄零,柳望川想了好多和傾城見面時的場景。
第一次在柳府門前的相遇,自己被她的容貌吸引。
第二次在明月樓上再遇,似乎是佳人可以來尋找自己。
第三次的相見,二人都感到很歡喜,因?yàn)橛兄还蓙碜詢?nèi)心深處的感覺在指引著自己。
第四次的相見,是在那宮廷的宴會里,在那里,柳望川忘記了過去,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二人只見過了四次面而已,可是從初識之日起,二人好像就有了割舍不斷的聯(lián)系。
柳望川不知道醉傾城對他的心意,醉傾城也不知曉柳望川心中的話語,二人只喜歡在一起靜靜地談?wù)撘恍┰娫~,品著香茶,喝著美酒,這樣的生活已然愜意。
一幕幕在柳望川的眼前浮現(xiàn),他發(fā)現(xiàn)其實(shí)自己并不了解這位已經(jīng)入了自己心扉的這名女子,可是心中卻默默下定決心,自己一定會守護(hù)好這名女子,不是因?yàn)槟且唤z說不清的關(guān)系而去守護(hù),只是因?yàn)橄肴ナ刈o(hù),所以才去守護(hù)。
人生就是這樣,你在此岸,我在彼岸,明明相距不遠(yuǎn),可是卻未能相伴,因?yàn)椴畹氖且蛔鶚蛄海浑p翅膀,一葉扁舟,或者只是正確的方向。
同一個夜晚,身在同一個地方卻久未相見的人兒在默默思念著對方,其中滋味,如苦過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