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泣不成聲,淚流滿面,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
她顫抖著肩膀,不再猶豫,一個轉(zhuǎn)身沖進喬一寧的懷里,抬手狠狠抱住他。
喬一寧也緊緊抱住她的腰,一手輕輕安撫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前額:“別怕,我一直都在。”
“嗯。”楚衿此時抽噎地只能簡單回復(fù)一個字,她漸漸收緊手臂,好想好想將他揉進身體里一起帶走。
街道上車水馬龍。
楚衿的耳朵里只剩下喬一寧溫柔的嗓音,一句又一句,那些安慰的話好似怎么說都說不完。
她只需平復(fù)心情,點頭就足夠了。
停在路旁的司機,忍不住按響了喇叭。
刺耳的聲音,一下子將他們帶回現(xiàn)實。
喬一寧閉上眼睛,湊到她耳邊又一吻:“楚楚,不哭了,大膽地往前走,別停下,別回頭,乖。”
我怕你回頭,會忍不住帶你走。
楚衿搖搖頭,埋得更深了:“喬喬,喬喬……”
她不停地喊著喬一寧的名字,臨到離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像噴泉般涌了出來。
路過的人們,不禁紛紛感嘆,看,又是對分手的情侶。
這男生倒是長得標志,不愿意分也在情理。
可惜。
喬一寧倏地睜開眼皮,露出泛紅的眼眸,強忍不舍,一狠心將楚衿拉離自己。
“別回頭,等我。”
小心翼翼地將楚衿抱進出租車里,并囑咐:“師傅,她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麻煩體諒一下。”
接著,將兩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
“小伙子,送到機場不用那么多。”司機只接了一張,并點點頭,“公司有規(guī)定,不能隨便收費,你放心保證安全將她送到機場。”
“麻煩了。”
喬一寧為她系好安全帶,關(guān)上車門,不顧楚衿淚眼汪汪,示意司機立馬開車。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邁出一步,就由他來做吧。
汽車漸漸遠去。
喬一寧雙唇緊抿,眸色暗沉,一眨不眨地望向離開的方向。
隨后,轉(zhuǎn)身,揮手招來一輛出租車。
晚上十一點。
喬一寧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小喬,怎么那么晚回來,被留校了?”宋穎躺在沙發(fā)上,貼著面膜,看著電視。
“嗯。”無精打采,悶聲不樂。
宋穎見狀,從沙發(fā)背上直起身子,回頭望了望他上樓的背影:“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喬震疑惑:“怎么不對勁了?”
“上次見到這副模樣,還是我把他藏起來的草莓吃了的時候。”宋穎自我認同地點點頭,“以我的第六感,絕對有情況。”
喬震見怪不怪,一聳肩躺回沙發(fā)背:“能有什么情況,總不會失戀了。”
“怎么不可能失戀,我覺得就是失戀了。”
“他都沒有戀,怎么失?”
“怎么沒戀了,上次他匆匆出去,飯都不吃,肯定見小女朋友去了。”
宋穎說起自己兒子的八卦來,絲毫不客氣。
假如喬一寧在這,想必會感慨一句,不愧是親媽!
-
在國外的日子,楚衿仿佛一夜回歸成人。
學(xué)校、醫(yī)院兩點一線,放了學(xué)便和同學(xué)研究各種課題,沒有補習(xí)班就瘋狂找老師問問題。
有時候忙碌起來,連她的人影都見不到。
她很努力,很用心地做各種事情,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別的。
她的外表似乎看起來很高冷,從來不說碎話,也不聊八卦。
在同班同學(xué)的眼里,她向來獨來獨往,很孤傲的樣子,也沒有人愿意和她交朋友。
不過,這些楚衿并不在意。
夜晚,不得不靜下來的時候,她會反復(fù)觀看與喬一寧的聊天記錄。
由于他們相隔了大半個地球,晝夜幾乎是顛倒的,一個白天,一個黑夜。
今天留的消息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收到。
但這樣也不妨礙他們交流。
只要得到回復(fù),這一天便充滿了動力與希望。
日復(fù)一日。
轉(zhuǎn)眼到了七月,暑假即將來臨。
“寧神,陳老師找你。”
喬一寧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起身邁向辦公室。
“陳老師,您找我?”
“我剛拿到的消息,這屆全國數(shù)學(xué)競賽放在了九月,省教育局很重視這個競賽,計劃在八月組織一次夏令營培訓(xùn),你剛好有這個名額。”
“非去不可嗎?”喬一寧心情不太舒暢。
“這次你必須去,別找借口,爭取給我們學(xué)校爭光。”
喬一寧沒有立馬答話,沉默片刻,十分堅決:“去不了。”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陳宏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您確定想知道?我怕您受不了。”喬一寧倒是無所謂,追女朋友并不是什么丟臉的事。
“哈,還有我受不了的事?”陳宏來了興趣,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說吧,我倒是聽聽什么事。”
喬一寧從辦公室走出來后,距上課鈴聲已經(jīng)過去一分鐘。
他依然閑庭漫步,絲毫不著急,邊走邊拿出手機看兩眼。
“報告。”
正在上課的老師見是他,什么也沒說,直接讓他進來。
好學(xué)生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有特權(quán)的。
比如,遲到。
“數(shù)學(xué)競賽?”蘇辰輕聲問了一句。
“嗯,沒去。”
“去看楚衿?”蘇辰這家伙聰明起來,就像個先知,什么都掌握在手中。
要是再來一把胡子,一把諸葛扇,都可以去當神棍了。
喬一寧點點頭,瞄了一眼黑板,是學(xué)過的內(nèi)容,于是心安理得地睡覺了。
“徐揚帆,低頭看什么?”
正低頭想了解情況的徐揚帆被老師抓個正著,他可沒有喬一寧的特權(quán),自然被無情地一頓痛罵。
最后不斷保證才堪堪坐下。
靠。
徐揚帆一坐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懷疑這個老師針對他,可是他沒有證據(jù)。
晚上。
楚衿回完喬一寧的信息后,無意間看到自己有一條來自國內(nèi)的短信。
大概是廣告信息吧。
楚衿一開始是這么想的。
【你既然都離開了,為什么還要纏著喬一寧不放,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連省夏令營都不去了?你這是在害他,求你放過他吧。】
信息內(nèi)容很長,她只記住了其中的這一句。
省夏令營是什么?
她只好問傅晴。
沒想到她回復(fù)得很快。
【傅晴】:省教育局組織的數(shù)學(xué)培訓(xùn),為全國數(shù)學(xué)競賽做準備的。
【傅晴】:你是想問寧神嗎?這種培訓(xùn)對他來說就是開胃菜,根本看不上的,你不用擔心。
傅晴也是剛從徐揚帆那里了解到寧神打算放棄這次培訓(xùn)。
不過她很意外,楚衿是怎么那么快就知道的。
【楚衿】:我收到一條短信,它告訴我的。
她順便將截圖一同發(fā)了過去。
傅晴點開,圖上的手機號是很長一串數(shù)字,顯然發(fā)短信的人很謹慎,不想被人認出或是輕易查到。
但那人怕是忽略了,這世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如果有,那就是給的不夠多。
很快,傅晴通過這串數(shù)字,查到了背后之人。
“怎么是她?”
“什么她?霸霸你在看啥,給老子也瞅瞅。”徐揚帆熟絡(luò)地湊過頭來。
那屏幕上密密麻麻一堆字,最后一行見到了一個似乎眼熟的名字。
“陳,雅,萱?是我們班上那個?”徐揚帆抓抓頭發(fā)想了想,應(yīng)該就是寧神前面那位女同學(xué)。
“很快她就不是了,敢在背后搞小動作,老子讓她知道花為什么這么紅。”
“哎哎,霸霸你要動手了嗎?”徐揚帆異常興奮,有點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沖動。
“不是老子要動手。”
這件事由喬一寧出手,更有震撼力。
先不說他是這件事的主角,如果被一個喜歡的人出面教訓(xùn),想必內(nèi)心更加痛苦吧。
攻身不如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