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非分之想
許雅鈞坐在辦公室里靜靜地看著邱雁接受采訪的視頻，嘴角的笑意忽深忽淺，目光中飽含愛戀與欣賞。
……
主持人：“您剛才說自己的成功離不開他人的幫助，我很好奇您這個‘他人’有沒有具體的指向？”
邱雁：“和大多數人一樣，對我?guī)椭畲蟮氖巧磉叺挠H人和朋友。我尤其要感謝我英年早逝的丈夫韓非和他的家人以及我的合作伙伴許雅鈞先生，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主持人：“有人說長得漂亮的女人更容易成功，您同意這種觀點嗎？”
邱雁：“每個人對‘成功’的定義不一樣，外貌上的優(yōu)勢也許能讓人更容易獲得一時的成功，但是想要實實在在的成功不論美丑都需要腳踏實地的努力。”
主持人：“作為一個成功的女企業(yè)家，你喜歡用什么來彰顯自己的成功？”
邱雁：“我從沒有想過要去彰顯成功，我也不認為自己是什么成功的女企業(yè)家。我的衣食住行都很簡單，沒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主持人：“您對自己的未來有什么期許嗎？”
邱雁：“我希望‘雁陽’能夠獲得更多人的認可，成為享譽世界的服裝品牌；我希望自己在未來的日子里能和心愛的人相知相守互相扶持。”
……
“雁陽服裝發(fā)布會”舉辦得很成功，尤其是邱雁作為設計師的那批服裝訂單量很大。邱雁把數據表遞給許雅鈞的時候眉開眼笑地說：“辛苦沒有白費，這個訂單量可以讓我高枕無憂了。”
許雅鈞低頭看著表格說：“成績的確不錯，可喜可賀。”
“可惜不是我設計的，我現在一聽到別人叫我‘大設計師’就渾身不自在。我這幾天都沒好意思去設計室，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王云輝，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我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當初王云輝就提議過他來改動一下韓老師的設計稿供我們所用，我還義正辭嚴地批評過他。”
許雅鈞看著邱雁微蹙的雙眉，走過去輕聲說：“你沒有做錯，你是征得韓維熙同意的，何必為這點虛名不安？”
邱雁嘆了口氣，覺得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韓老師的設計稿總有用完的一天，我們還是得靠自己才行。設計師我們一直在招聘，可是總沒有稱心如意的，你人脈廣幫我多找找。”
“好。”許雅鈞笑著點了點頭，“我剛才接到王老的電話請我去赴宴，你要不要一起去？”
“誰？”
“王博文的父親——王志明老先生，很久沒有聯系了。”
“肯定又是王博文搞的鬼，王老早就不管事了，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約你見面？”
“我和王氏沒有什么矛盾，王博文對我一直很客氣，王老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嗯，那你去吧，我不想去。我兩天沒有見到陽陽了，今天想早點回去看看他。”
許雅鈞離開公司去赴宴，他習慣性地坐在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
吳銳邊開車邊輕聲說：“先生，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許雅鈞睜開眼睛，不辨喜怒地“嗯”了一聲，“說說看。”
“申鵬和王博雅結婚是因為當時‘熙鵬’公司資金短缺，申鵬急需大筆資金投入生產，王博雅拿出了這筆錢，申鵬很感激給了王博雅三成的股份。王博文覺得三成股份太少要四成，申鵬不同意。王博文從中搞鬼斷了申鵬的銷售渠道，提出讓申鵬娶王博雅，申鵬答應了。婚后兩人生活并不幸福，有傳言說申鵬心里有別人，對王博雅不上心。也有人說王博雅心高氣傲，大小姐脾氣大，對申鵬頤指氣使不留情面，申鵬忍無可忍，兩人最后協議離婚。王博雅離婚后就去了國外，申鵬離婚后也未見消沉。”
“也就是說王博雅現在依然持有‘熙鵬’三成的股份？”
“是的。我聽說離婚時申鵬想要把王博雅的股權變現，王博雅沒同意。”
許雅鈞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說另一件事吧。”
“楊小磊的死因警方給出的說法是火災中他被燈柱砸中頭部燒傷面積過大致死。這個火災的起因比較難查，有人說是他的妻子由紅為了報復故意放火，但是我們在查訪過程中得知由紅特別愛楊小磊，不可能深更半夜把楊小磊叫到游樂場里縱火殺人。我從“受益者”原則出發(fā)覺得兩個人比較可疑，就是‘熙鵬’現在的兩位副總孟寶彬和諸葛蕓，他們夫妻倆現在都很受申鵬器重，而在楊小磊死之前，這兩個人的職位都不高。孟寶彬私下里和楊小磊有矛盾。諸葛蕓當時剛進公司不久，因為是申鵬的干妹子，楊小磊很照顧她，這讓由紅很不滿意，夫妻倆為此翻了臉。我在查訪過程中發(fā)現孟寶彬此人八面玲瓏，社交面很廣，和王博文也經常走動。”
“孟寶彬有什么愛好嗎？”
“愛好不明顯，但是我感覺這個人貪財好色。他的日常用品都很昂貴，對女人表現的很體貼，和幾個女人之間都有曖昧的關系。”
“諸葛蕓呢？”
“諸葛蕓的愛好和所有成功女人的愛好一樣——奢侈品，尤其是衣服。”
許雅鈞笑著靠在椅背上說：“也不是所有成功女人都喜歡亂花錢。”
吳銳從后視鏡中看著許雅鈞附和道：“先生說的是，邱總的確是少見的賢妻良母，古時候要求女人‘溫良恭儉讓’的美德，咱們邱總身上都有，先生好福氣啊！”
許雅鈞聞言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女人還是要有內涵了才值得愛，我就不喜歡看女人打扮的跟圣誕樹一樣。”
……
吳銳跟在許雅鈞身后下了車，王志明呵呵笑著上來握住了許雅鈞的手，“歡迎歡迎啊！雅鈞，你很久沒來看我了，要不是希爾說起你，我都不知道你這幾年都在中國。”
許雅鈞詫異地看著王志明，“希爾？”
“是啊，閆希爾，你還記得嗎？”
許雅鈞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抬頭看了看站在臺階處的美麗女孩，微笑著點了點頭，轉向王志明問：“王老今天請我來不會只是敘舊這么簡單吧？”
“多慮了，我今日請你來還真是只想敘敘舊。走，咱們邊吃邊聊。”
閆希爾朝走過來的許雅鈞伸出了手，明媚地笑著：“許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希爾小姐依舊光芒四射明艷動人。”許雅鈞心有不悅地抽出了手。
閆希爾是一個女明星，幾年前，許雅鈞認識她的時候，她眼中還稚氣未脫，像一個精致的瓷器娃娃在宴會上顯得無所適從，許雅鈞心有憐憫就把她引薦給了王志明，讓她做了“水云仙”的代言人之一。小姑娘挺爭氣，這幾年名氣越來越大，為了報答當年的知遇之恩，時常會買一些禮物送給許雅鈞。許雅鈞閱人無數，怎么會看不出閆希爾的心思，平日里對于閆希爾的邀約他一直都是婉拒，沒想到小姑娘長大了幾歲竟然如此不明智。
邱雁在下班之前還是給王云輝打了個電話，想把設計稿的事情解釋一下，不想讓王云輝誤會自己表里不一。
王云輝忐忑不安地走進邱雁的辦公室，他這段時間一直很痛苦，不明白邱雁為什么從督察之后對他日益冷淡。他想可能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好的作品，讓邱雁對他失望了，暗自發(fā)誓要盡快設計出一流的作品，讓邱雁重新對他重用起來。
“云輝喝茶。”邱雁給王云輝倒了一杯茶，坐在他身邊親切地笑著。
王云輝受寵若驚地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嗆的他咳嗽起來。
邱雁遞給他一張紙巾笑道：“怎么喝得這么猛，有沒有被燙著？”
“沒事。”王云輝紅著臉說，“我剛才沒注意水溫。”
“云輝，我今天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解釋一下。韓老師那些壓箱底的設計稿我們當初不是都覺得放在箱子里可惜嗎？后來我跟申鵬還有韓老師說了這個想法，他們都同意把這些設計稿給我，但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把設計師的名字改成了我。”
“嗯，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王云輝迷惑不解地看著邱雁。
“我不是怕你誤會我欺世盜名嗎？心里面總覺得還是跟你解釋一下比較好。”
“我怎么會誤會你呢？你在我心里就是真理，你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對的。”王云輝眼神熾熱地看著邱雁。
邱雁笑著搖了搖頭，“你千萬不要對我這么有信心，我會讓你失望的。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沒有，我就是太想證明自己了，最近沒有休息好。”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慢慢來，我們一起努力，我最近也在琢磨設計的事情，看看能不能設計出令人滿意的作品。”
“好，謝謝雁姐。”王云輝目光追隨著邱雁，似是久未謀面一樣，其實他的手機里電腦里都有邱雁的照片和視頻，每日睡覺前都要看一遍才安心，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走吧，下班了，回去好好休息。”邱雁說著拿起自己的皮包往門外走。
王云輝心里嘆了口氣，“丑小鴨”的心理讓他只敢把愛慕埋藏在心底。我會成功的，等我成功的那一天，我會讓你明白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