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憶往昔
邱雁把要和韓維熙合作的事情說給許雅鈞聽，盡可能不提到申鵬，免得惹許雅鈞不快。雖然邱雁和許雅鈞的關系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很多時候她還是猜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么。許雅鈞一直在靜靜地聽著，睿智的眼睛時不時盯著邱雁的臉看。
“我想咱們應該再上一條生產線，專門生產韓老師設計的服裝。你覺得呢？”邱雁終于說完了，有些緊張地看著許雅鈞。
“韓維熙是‘熙鵬’的設計師，申鵬既然不想和王博文撕破臉，這個合作就不能放到明面上來。韓維熙的名字就不能作為我們營銷時的手段，他只能做幕后英雄。上一條生產線很簡單，但是這些衣服生產出來后怎么銷售你想過嗎？”
邱雁邊想邊說：“我想到時候舉辦一個服裝發布會，同時我也可以接受那些時尚雜志的專訪，他們之前聯系過我幾次，我都拒絕了，到時候我準備和這些媒體合作，為服裝發布會推波助瀾。”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想問的是這批服裝的設計師是誰？”
邱雁恍然大悟，對啊，如果在宣傳時說設計師是韓維熙，那她和申鵬合作的事情就瞞不住了。如果王博文利用她和申鵬的舊情炒作，引導輿論走向，這必然是許雅鈞不想看到的情況。邱雁驚出了一身冷汗，看著許雅鈞試探著說：“既然不能說設計師是韓維熙，那就說是咱們‘雁陽’的設計師。”
許雅鈞搖了搖頭，“我理想中的設計師是你。你是韓維熙老師的學生，自己也做過設計，宣傳的時候，你一個美女老總的名頭比韓維熙的名字更有話題。”
“啊？”邱雁難以置信地看著許雅鈞，“你讓我盜取韓老師的設計成果，這不合適吧？”
“這是最好的辦法。你可以問一下申鵬，如果他不同意那就是別有用心。我不在乎這些設計稿也不想與他合作，他如果不同意我的提議，這條生產線你就別想上，我不想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邱雁看著許雅鈞不悅的臉沒再堅持，“好，我聽你的。我這就給申鵬打電話，他如果不同意咱們就不跟他合作成嗎？”
許雅鈞微微點了點頭，臉色仍舊難看得很。邱雁笑著親了親許雅鈞的臉，看著男人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心中嘆了一口氣，轉身去另一個房間里打電話。
許雅鈞覺得屋里悶得他煩躁，走到院子里去看水池里的錦鯉。正在和茶室里的小姑娘聊得嗨的吳銳看見了，急忙走過去問：“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幫我查一下申鵬的好友——楊小磊的死因。”許雅鈞低頭看著游來游去的魚，云淡風輕地說。
“是，先生幾時要結果？”
“不著急，查準確了再來報我。順便再查一下申鵬和王博雅結婚離婚的原因。”
“好的先生。”吳銳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許雅鈞看著自己的司機兼保鏢的身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不介意邱雁的前兩段感情，但是他介意邱雁心里對他是不是全心全意。他對自己一向有信心，可是對女人的感情始終有點兒拿不準。邱雁不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卻是第一個讓他忘不掉的女人。尤其是在和這個女人有了肌膚之親后，他更是沉醉在溫柔鄉里不能自拔。他越是愛這個女人，就越是想把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心里。
邱雁打完電話走到許雅鈞身邊輕聲說：“申鵬說他要和韓老師商量一下，畢竟設計稿是韓老師的心血，得先征得韓老師的同意再答復我。”
許雅鈞“哼”了一聲，冷笑道：“申鵬若是個女人，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什么？”邱雁迷惑不解地看著許雅鈞。
許雅鈞摸了摸女人迷糊的臉，笑著把人拉進自己懷里緊緊摟住，“我是真不想讓你和申鵬再有交集。”
邱雁不好意思地掙脫開許雅鈞的雙臂，嬌嗔道：“一圈的人都在看你呢。”
許雅鈞往四周看去，所有的目光都躲閃開來。他抬頭望了望烏云密布的天空，對邱雁說：“回家吧，我覺得這天快要下雨了。”
“好。我去拿包。”邱雁疾步往茶室里走去。
兩人剛回到家里，小雨就淅淅瀝瀝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許雅鈞站在窗邊看雨，聽雨打在瓦石上的聲音。
邱雁走過去拉住他的手問：“你有心事？”
“說不上來，我每到這種冷秋時節就禁不住覺得落寞孤單。”許雅鈞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腦海中浮現出往日里模模糊糊的冷秋景象。
邱雁心疼地看著男人白皙溫柔的臉，第一次發覺這個叱咤風云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我陪著你你還覺得孤單，莫非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許雅鈞低頭看著懷中邱雁似笑非笑的臉，心情忽然明媚起來，“胡說！悲秋傷懷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現在有了你我這習慣怕是要改了。”
“改了好，我喜歡看你氣定神閑的樣子，讓我特別有安全感。你有沒有缺乏安全感的時候？”
“當然有了，我在感情上一直都沒有安全感，總是患得患失。”
“我也不能給你安全感嗎？”
許雅鈞看著邱雁美麗的眼睛，認真地問：“我想聽你說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全心全意地愛著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邱雁鄭重地點了點頭，舉起右手說：“我發誓永遠愛你！”
許雅鈞如釋重負地笑著抱緊了懷中的女人，輕聲說：“我也是。”
兩人依偎著站在窗前看雨，輕聲說著上學時候的往事。邱雁喜歡聽許雅鈞回憶往事，那些異國風情里少年的點點滴滴讓她迷戀。邱雁聽著許雅鈞低沉的笑語，覺得自己就像是童話里的灰姑娘，受寵若驚地享受著王子的愛戀。
“你實在是太優秀了，怪不得王靜說你是鉆石級別的男人！”邱雁眉開眼笑地親了親許雅鈞的臉頰。
許雅鈞看著女人眼中的愛戀很是得意，“王靜是誰？”
“我在華美做前臺時候的同事，你不記得了？”
許雅鈞在腦海里搜索了一番，“哦，想起來了。你那時候是怎么想我的？”
邱雁想起自己那時候正在和韓非熱戀，為了不讓韓非吃醋，自覺規避所有男人的心理，笑著說：“我覺得你領導能力特別強，特別有魅力。”
許雅鈞低聲笑著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特別親切，忍不住想要逗你。想起你明明不情愿卻還是勉為其難地為我們買來早餐時的臉，我就想笑。你真是小氣得很，買的早餐還不夠我一個人吃的。”
“是嗎？”邱雁吃驚地看著許雅鈞喜笑顏開的臉，“我那時候工資低節省慣了，我都不舍得吃樓下的包子和豆漿。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你就因為這件事記住了我？”
“嗯。從來遇到的都是巴結我的臉，沒想到你這個前臺竟然敢嫌棄我。”
“沒有吧？我記得自己一直恪守職業道德待人接物彬彬有禮。”
許雅鈞摸著邱雁柔軟的長發呵呵地笑著，“你臉上藏不住心事，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明顯得很。”
“那你還喜歡我，有受虐傾向吧？”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很真實也很漂亮，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邱雁忽然轉過身子看著許雅鈞問：“Alex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許雅鈞笑著搖了搖頭，“他一直都有女朋友，沒有要在中國安家的打算，他說喜歡你只是在試探你。”
“我說他怎么老愛在我面前提起你，原來是這樣。”
“你別多想，我可沒有讓他那么做。我那時候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留在中國。”
邱雁摟著許雅鈞的脖子親了親說：“你為我留在這里，我真的很感動，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會記住。”
“你給我帶來的快樂值得我這么做。”
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柔情蜜意，邱雁拿起手機接聽了申鵬的電話。
“雁兒，維熙同意許雅鈞的提議，讓你做他那些設計稿的設計師。”
“我還是覺得不妥，總覺得自己欺世盜名，我還是付給老師一筆報酬吧？”
申鵬那邊似乎是在征求韓維熙的意見，過了一會兒笑著說：“維熙覺得沒有必要，他又不差錢。你如果實在過意不去象征性地給他點辛苦費也行。我反正覺得他沒有什么辛苦的，就那么畫兩下圖。”
“申鵬，韓老師在你身邊是吧？”
“你聽出來了。他這會兒在我家吃飯，你要不要和他說話？”
“不用了，就按你說的辦。你們吃飯吧。”
邱雁笑著掛斷了電話，看著許雅鈞說：“申鵬和韓老師同意了，他們正在吃飯。你餓不餓？”
“餓倒沒覺得，話說多了有點兒口渴。”許雅鈞拿著茶杯說。
“我去做飯。”邱雁看著許雅鈞說，“今天給你做一道我們的家鄉菜讓你嘗嘗。”
許雅鈞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邱雁往廚房里走去。雨水打濕泥土的氣息冷冷清清地撲來，他竟然還覺得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