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經
- 人間枯骨
- 六音居士
- 3309字
- 2020-05-27 22:49:55
薛七年輕時原本是柳州一伙小盜墓賊的頭頭,在一次盜墓中,聽說是薛七被自己的兄弟算計了,而柳老頭剛好也在墓里打祭,看不過眼,救了薛七一命。
也就是在那一次,薛七感激柳老頭的救命之恩,開始跟著柳老頭混,這一晃便是幾十年,而且我小時候,柳老頭和周山河都很忙,基本上我都是把我丟給薛七,我甚至都還跟他下過墓里打祭。
“七爹?你怎么也來了!”
我看到薛七時,親昵極了,他長得腰圓脖子粗的,為人卻極為老實穩重,而且待我就像干兒子那樣。
“我們來肯定是為了相柳一脈的事情,倒是你個牙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來這里干什么?這里是你呆的地方嗎?”
薛七看到我出現,又敲了幾下我的腦袋,但是下手都很有分寸,我基本上都沒有痛的感覺,只能從他假裝責罵的眼神里,感覺到背后那滿滿的愛。
“七爹,別打了,疼疼疼。。。你快幫我揉揉!”
我摸了摸頭,迅速跑到薛七身邊,揪著他的胡子,撒起嬌來,在柳老頭和他身邊,我基本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很快,薛七就在我的親情牌里敗下陣來,然后無奈地嘆口氣,迅速幫我揉了起來,還一邊對我噓寒問暖。
這時,塔曼那幫人也走了過來,她緩緩走到周山河身邊,淡定了許多,清了清嗓子,說著客套話:“周山河前輩辛苦了,您老能來,我們這次的遠航必定是萬無一失了!”
周山河只是略微地點了下頭,并未說些什么。
“我們大家都等你們相柳一脈多時了,我還叫人在貴賓室里備了些薄菜,到時候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塔曼繼續說著客套話,一副東道主的模樣:“對了,不知道周山河前輩為什么來得那么遲,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呀?”
周山河聽到塔曼的話語,知道她意有所指,望了她一眼,呵呵一笑,淡淡地說道:“是出了些小意外,剛才在路上碰到了幾個小毛賊,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著我,我就收拾了下他們,所以來遲了。”
周山河說完,一臉從容地拍了拍手,然后,底下那幾個相柳一脈的伙計,迅速把快艇上的幾個昏迷的武士和幾個假扮成漁民的人,抬了上來。
塔曼看到那幾個人時,臉色瞬間黑了,這些人都是她暗暗派去跟蹤的周山河的武士和剛剛派去的快艇上的人,沒想到,都被周山河不聲不息地搞定了。
這是在打她的臉!
塔曼也是個老江湖,臉上的不悅,只停留了一秒鐘,就被隱藏了過去,然后,隨意擠出一絲笑意:“那周山河前輩真是受驚了,我就說瓊州這種僻壤之地,草賊良多,要不要我給前輩派幾個人,保護下您老的安全。”
塔曼假意地笑著,說完,一揮手,手下的人立馬將那幾個人抬了下去。
“保護就不用了,希望你們遠洋號上的人,別給我使絆子就行!”
周山河一點都沒給塔曼留面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警告塔曼。
“怎么會呢,我們都是朋友!不是嗎?”
塔曼聽到這話,心底一沉,臉色黑得像塊豬肝,明顯地生氣了,卻不敢發作,仍是假意賠笑,在給周山河一行的人清路。
我當時看到塔曼那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高興極了,這個一向蠻橫的女人,終于也有被人當面嗆的時候。
“周山河前輩,您大概也餓了吧,要不我們先去大廳用膳,然后再一起商量商量瓊州的遠航之事?”
塔曼一路引著我們往船的里艙走去,按她的意思是先為周山河接風洗塵,然后,再一起商量遠航的事情。
“不用了,我的時間緊,還是先議事吧!”周山河很是果斷,一點都沒有要吃飯的意思,對遠航的事情倒是頗為看重。
“也好,就依前輩的意思!”
塔曼也沒有說什么,直接引著周山河往船的里艙去了。
我當時跟在后面,一臉地趾高氣揚,好不容易本家人來了,我的底氣很足,有些狐假虎威的模樣,倒想看看卡奴天那小魔鬼,還敢不敢攔我。
還有安東夜那孫子,看他還敢不敢夜里再對我對手,不過,安東夜突然變得很奇怪,自從看到周山河來了以后,就老實了許多,躲在一旁一言不發,再也沒有挑釁我們相柳一脈的意思。
我看到安東夜的轉變,心中詫異極了,后來才知道,原來是他跟周山河有些淵源,所以不太敢撕破臉。
很快,塔曼就領著我們越過了富麗堂皇的大廳,一伙人來到底艙的貴賓室,然后,陸陸續續地,手里拿著遠洋帖的那幫人都進了去。
周山河微微一笑,異常淡定從容,也沒拿遠洋帖直接走了進去,卡奴天破天荒地竟然沒攔?
可是輪到我的時候,卡奴天那混蛋又跟底下的那幫人,伸出了魔爪,將我攔在屋外。
“山河師兄,我,還有我,我還沒進去呢?”我被攔在屋外,急眼了,拼命叫著周山河,提醒他將我也帶進去。
周山河聽到我在喊他,回過頭來,卡奴天看到周山河回頭,也不敢再攔我,選擇了放行。
我瞥了一眼卡奴天,迅速跑到周山河身邊,結果被他直接拿著烏金手杖狠狠地敲了一下頭,賊疼,然后,周山河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到:“你個兔崽子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外面,明明就在扶桑,怎么跑到瓊州來了,等我辦完了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山河師兄,我想看看你們聊什么?”
“出去,跟著薛七,這事情不是你能摻和的!”
周山河態度很堅決,還是把我當成了個小孩子,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拄著手杖往房間里走了進去,根本就沒想帶我玩。
我被罵成了個不聽話的小崽子,呆呆地站在屋外,也不敢再走進去一步,周山河的脾氣我了解,他要決定了的事情,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薛七見狀,也不敢得罪周山河,直接架著我往屋外走去,一直來到了甲板上,才把我松了開來。
我當時的心情有些沮喪,雖然周山河待我極好,如同親弟弟那樣,可我心里很清楚,一直以來他都把我當作小孩子那樣呵護起來,哪怕是下墓里打祭,也得派個有經驗的風水師帶著,生怕出一點差錯。
俗話說男人三十而立,你想我一快接近三十的大老爺們,還被當作個小孩子,心里能好受嗎?
“七爹,你說我是不是不堪大用,所以山河師兄才不讓我摻和到相柳一脈的事情里面?”
我當時看著瓊州海外的漁民們,向薛七吐了一肚子的苦水,那些漁民的孩子,才十歲左右就跟著出海幫忙了。
薛七看到我那個死魚樣,笑了笑,也不說話,拿出自己的小煙斗,放了一些柳州特產的煙絲,點上火抽了起來。
待到煙霧彌漫的時候,薛七才沖我點了點頭,神色復雜地嘆了口氣,說道:“小六子,你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周爺不讓你摻和進來,其實是在保護你。”
“保護我?七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么簡單,可連薛七這樣的人都那么忌憚,就只能說明,事情絕對非比尋常,甚至連他都兜不住。
薛七又抽了一口煙,根本就沒有要跟我說的意思,我知道他有所顧忌,連哄帶騙地磨了好一陣,他才吐了口煙,搖搖頭,很隱晦地提到:“這件事情,關乎到柳瘋子的生死,周爺也為難。”
“柳老頭的生死?”
“嗯!”
薛七點了點頭,想了一陣,還是跟我說了起來:“小六子,本來周爺就沒想讓你知道這事,想等事情完了才將你從扶桑接回吉州。不過,你畢竟是柳老頭的關門弟子,我覺得這件事情告訴你也沒有什么問題,或許你也能出一份力…”
“七爹,你倒是說清楚點呀,這遠航的事怎么就跟柳老頭扯上關系了呢?”
我感覺薛七的話里有話,感覺催促他說清楚,別像個大姑娘那樣扭捏。
薛七聽到我催他,笑了笑,也不打算藏著了,有些緊張地湊到我的耳邊,壓著聲音道:“小六子,抓柳老頭的那幫人,浮頭了。”
“啊?他們是什么人?”
“這伙人來路很神秘,做事也很干凈利落,我和周爺摸了他們好幾次底,都沒探清對方的底細,應該不是我們走夜路的人,不過,這伙人的膽子賊大,居然敢抓了柳老頭,威脅周爺!”
“威脅周爺?”
走夜路就是盜墓的意思,我們風水師習慣了將他們稱作走夜路,我當時聽到薛七的話語,也覺得疑惑,湊進了薛七,想知道個究竟。
“嗯!他們想要周爺,幫他們下墓里盜那本傳說中的血經!”
“血經?傳說中張三豐坐化時,用畢生所覺悟,寫下的那本經書?”
“不錯!”
薛七點了點頭,又抽了口煙,表情更加地神秘了:“那幫人很神通廣大,竟然知道周爺手里有一張明朝時的地圖,那是一張古墓的地圖,據說,那墓里藏著一本血經的手抄孤本,我跟著周爺好幾年了,都不知道血經的事情,更不知道周爺手里有這么一張地圖。”
我被薛這么一說,吸了一口涼氣,大概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看來,我大師兄周山河應該是得到了一副藏著血經的地圖,不知道怎么的被一伙來路不明的人知道了,他們想用此來直接換那副地圖或者是換那本血經。
“不對呀,七爹,照你這么說,周爺手里很早就有這么一副地圖了,可是柳老頭三年前就失蹤了呀,為什么這伙人現在才露面?”
我皺了皺眉,老覺得有些地方對不上,照薛七的說法,根本解釋不通柳老頭失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