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襲
- 人間枯骨
- 六音居士
- 3408字
- 2020-05-11 12:39:00
所以,在風水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一般請了望形一派的人,都不會再與望氣一派的人有所瓜葛,不然極易引起兩派人的廝殺火拼。
而塔曼公主帶我過來的時候,根本沒加藤鐐繩銬,很容易讓望形一派的安東夜誤以為,我是塔曼公主新找的合作者。
至于合作些什么,只怕唯有安東夜自己知道。
哐!
一聲響亮的金屬交擊聲從兩人交戰的地方傳出,極其銳耳,卡奴天與安東夜還在兵刃相見,激斗中的兩人刀劍狠狠地相擊了一波后,同時朝對方的腹下,凌空踢了一腳,而后,兩人雙雙朝地上落去。
待到兩人在地上站穩之后,我朝卡奴天看了一眼,明顯能看到他的長望鐮刀缺了一個像拇指甲那般大小的刀崩口。
很明顯,卡奴天在拳腳與刀具上都沒有輸,只是在武器方面略遜了半籌。
“哼,安東夜,你的冰魄劍果然是把絕世好劍,我們這次沒有分出高下,以后有機會,我會再找你單打一次的。”
卡奴天冷哼了一聲,看到自己的長彎鐮刀被長劍削了一大崩口,原本暴戾的表情收斂了一些,不過心中的戰意卻不減反增。
俾格米人的鐮刀是拿墨玄鐵加紅礦石鍛造的,而且他們的鍛刀技術自成一家,有著自己特殊的古老傳承,造出來的刀不說堅如磐石,卻也堅韌無比。
所以,安東夜手中的長劍肯定不是凡物,不然不會只一下劍鋒橫削,就將俾格米人精心打造的鐮刀削出崩口。
我當時訝異于安東夜手中的長劍竟如此鋒利,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那是一把泛著銀光寒氣的青銅劍,寬不過四指,長約三尺八寸。
它的劍身古樸,鋒刃薄利,劍身劍柄繡著波紋狀的海浪,青藍一片,劍柄上面還鑲了一顆玻璃珠般大小的藍寶石。
“冰魄劍,又名虎幽劍,其劍身出似冰水寒魄,入鞘時又如幽泉般沉穩,隱隱能聽到有呼嘯聲在劍中幽鳴,勾魂攝魄!安東夜,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手中的冰魄劍應該是戰國時,匈奴族的花谷亥單于的貼身佩劍!”
我瞥了一眼那柄藍光花紋纏繞的冰魄劍,冷聲說道。
安東夜手中的那把冰魄劍,劍首外翻卷成圓箍狀,內鑄有三道龍心圓,這樣的精心印記,無處不透著戰國時期的鑄造痕跡。
而戰國時,除了匈奴草原上那個逍遙愛美的花谷亥單于會在自己的配劍上鑲嵌寶石外,其他的人都不會恭維。
“不錯,看來相柳一脈的人還是有些眼光,這的確是花谷亥單于的佩劍!”
安東夜看著手中的佩劍,冷眸中滿是傲意,他拿著冰魄劍,身上無時不透著一股富家子弟的冷傲之氣。
也難怪他冷傲,現如今出世完整的冰魄劍一共有三把,有兩把正安放在華夏的天州博物館中專門展覽,而另一把則一直流落海外,不曾想是落到了望形一派的安東夜手中。
這樣也好,至少自家人打造的寶物,還是在自家子孫手里。
“能死在這樣的一把王者之劍上,我想,你在九泉之下,也該有所瞑目了!”
安東夜伸手磨錐了下手上的冰魄劍,看著我,眼中始終浮現著一抹冷然的殺意,之后,執著長劍,猛地向我襲來。
我不曾想到,很少相遇的安東夜對我的敵意竟這般強烈,有些疑惑地冷道:“寒鴉,你我好似并沒有這么大的仇恨才是,為何對我如此敵對。你總不該死守你們望形一派的死訓吧?”
我心中狐疑,望形一派雖然與望氣一派不和,但是也沒必要,如此拼命。
“你去問柳風痣那個老不死吧?”
安東夜冷冷地說了一聲,表情憤狠,不再與我廢話,拿著長劍便向我刺來,他那個兇狠的樣子,好像正在拿劍刺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那時,我手中并無刀具,連忙向后急退而去,就在安東夜的長劍就要刺向我的喉間之時,嗤的一聲,長鞭橫抽。
三名大泰山在塔曼公主的示意下,同時朝安東夜出手,三人合力,只一下便將他的長劍擋了下來。
這時,包括卡奴天在內的四個小矮人也反應過來,冷面執刀,如一群荒野里奪食的野狼那般,將安東夜圍作一團。
我那時候看著那幾個小矮人,微微有些吃驚,實在想不到他們一點江湖道義都不顧。
看他們這架勢,若是安東夜膽敢再對我出手,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塔曼公主,難道你真的要與我為敵嗎?”
安東夜微微皺眉,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就只一個卡奴天就能與他斗得旗鼓相當。
現在又來六個實力不弱于卡奴天的小矮人,其中還有三個是執著雪藤銀鞭的大泰山,若是真打起來,他不可能會是對手。
“寒鴉,是你要與我為敵,我說了他是我綁來的,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塔曼公主白了安東夜一眼,藍色的眼珠突然發寒,蠻橫地冷道:“但人是我抓的,怎么處置是我的事情!你若是敢在我幽靈酒莊撒野的話,我不介意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
塔曼公主說完,用藍色的眸光瞥了一眼安東夜的冰魄劍,意思很明顯,若是他再敢放肆,就要奪了他的劍。
“你…”
安東夜被塔曼公主的話語氣得臉冒青筋,根本說不出狠話,之后,強忍憤怒,呼了一口濁氣,極力平緩了下自己的情緒,才冷冷地道:“看來,我們真得好好談一談了。”
說完,安東夜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長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向酒莊內走了進去。
“卡奴天,看著這個狡猾的土夫子,我去跟安東夜這個小人談談!”
塔曼公主吩咐了卡奴天一聲,踏著幽沉的步伐,也走進了酒莊內。
我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暗自猜想他們要談什么?跟誰談?跟紅海城里來的眼睛蛇嗎?
之前木田黑羽口中說的眼睛蛇,那人我也曾聽聞,他是紅海城里有些名氣的古董商,專門跟一些盜墓的土夫子合作,搞黑、市里的古董買賣,是扶桑文玩勢力中比較大的一個分銷商。
塔曼公主跟眼睛蛇有交際,就說明他們在這方面有一定的瓜葛,可是望形一派的風水師,一向不屑于與這些人有交集的,安東夜又怎么會跟他們走在一起?
“狡猾的土夫子,跟我來!”
就在我滿心狐疑的時候,卡奴天喊了我一聲,打斷了我的思索,他拿刀蠻橫地押著我,關進了一間裝飾古樸的獨立木房之中。
那間房子不算很大,但是茶幾,沙發等等休閑的日用品,一應俱全,我寬了寬心,躺著木沙發上,泡了杯淡淡的菊花茶,悠閑地喝了起來。
這樣的待遇,倒不像是一位被抓來的失敗者。
唯一令人不滿的是那該死的卡奴天,他自進入房間后,便拿著一把長彎鐮刀,緊隨在我左右。
他目光異常兇狠,認真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合格的守獄者,仿佛我只要有任何的異動,他就會用手中的鐮刀狠狠地懲罰我這個妄想出逃的被囚禁者。
“卡奴天,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根本就沒想逃跑!”
我笑著看了眼卡奴天,攤了攤手,一臉認真地道。
那時我一點想逃跑的心思都沒有,我還得從這群人的口中打探到柳老頭的下落。
“哦?我也不怕你逃跑,只是答應了塔曼姐姐要看好你,我就不會讓她失望!”
卡奴天冷然一笑,沉著臉,身體仍是一動不動地,蹲在我的左右,像極了一尊鐵打不動的黑面神。
我看到卡奴天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知道他會一直守著我,也懶得與他多費口舌,遂橫著身子往房間的木榻躺了下去,假裝睡覺。
那時,已是半夜,我躺在木榻上,心情異常的煩亂,一點睡意也沒有。
我看著窗外的半彎月亮,目光深邃,想了很多,滿腦子回放著那些古怪蹊蹺的畫面。
從早上的那只北美白頭鷹,再到李淮一田的探訪,與扶桑女子的比武,一直到追蹤李淮一農,再到被塔曼公主綁走。
這其中的一切一切,到底是一種巧合,還是一種別有心機的安排?
柳老頭為什么會失蹤?李淮一農為什么一直到三年后才告訴我柳老頭的事情?
塔曼公主暗地里抓了一群風水師,她到底又在干什么?
安東夜跟我算不上是死敵,為何又因柳老頭而欲置我于死地?
叢林之神又是誰?還有木田黑羽和那群小矮人在其中又扮演著什么角色?
總之,我當時的思緒煩亂,心情異常糟糕,加上后背上的藤鞭傷口像火灼一般燒痛,我在木榻上左翻右翻的,徹夜難眠。
一直到凌晨兩三點時,我仍是睡意全無,這時,突然聽到了木屋外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那腳步輕伐如風,來人必定是個高手。
因為從小訓練的緣故,我的聽覺異常靈敏,一聽到這陣腳步聲,便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卡奴天,想提醒他有夜訪者:“卡奴天!卡奴天…”
這時,卡奴天早已睡得如死豬一般死沉,我一連喚了他數聲,他仍是雷打不動,讓我不得不稱贊他的奇特。
就這樣嗜睡的人派去看義莊還差不多,怎么可能看得住我。
“誰?”
借著微弱的月光,我能依稀看到窗外有一個黑影向窗邊掠來,立刻朝那黑影喝了一聲!
那黑影聽到我發現了他,明顯一愕,拿起手中的銀色竹筒,立馬朝我噴來。
咻的一聲!
銀光一閃,應該是我的那聲冷喝嚇住了那名黑衣人,他發出的三枚銀光赤赤的銀針,劃破空氣,竟錯誤地落在我與卡奴天之間的木妝臺上。
那黑衣人見一發不中,又拿起了銀色竹筒,發出了三枚銀針。
銀針雖然來得很快,可我那時早已反應過來,連忙伸腳往一把木椅上用力一踢,然后,就勢彎腰,躲著那張木椅下面。
噔噔噔!
我抬頭朝那椅子上的三枚銀針掃了一眼,心底一陣發麻,那三枚銀針上涂滿了粘稠的有毒液體,在它還周圍冒著一股紫色的熱氣。
看來,是有人想用毒針,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