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府之前，顛簸的馬路上。

明鈺：“柳昀，你今年多大？十幾？”

柳昀：“鈺姐姐，我今年十三啦！”

明鈺聽見柳昀叫她“鈺姐姐”，自稱“我”，心知定是柳昭提前告訴過弟弟要注意稱呼，不免對柳昭多了幾分贊賞。

明鈺：“那你正和我的兩個弟弟一般大小，興許你可以做他們的書童呢。”

柳昀：“真的嘛？鈺姐姐？”心里喜憂參半，又有些懷疑。

柳昭：“阿昀，怎么用這樣的語氣？”

明鈺笑道：“真的，你就放心吧。我那兩個弟弟愛玩的很，品性卻是好的。你們年紀相仿，我瞧著在某些方面也蠻相投的，應當合得來。當他們的書童，自己也能學到點知識不是？”

聽了明鈺一番話，柳昀感激不盡，柳昭笑眼盈盈。

明鈺一行人甫一剛到林府附近，就有打扮頗為得體的嬤嬤前來接應。明鈺認得這是娘親生前最信任的永嬤嬤，現在正在繼母曹夫人身前服侍。明鈺立刻下車問候。

柳氏姐弟也跟著行禮致意，看著嬤嬤通身的裝扮，心里不約而同驚詫一個下人竟比某些鄉紳的小姐裝扮還要好。

明鈺：“我馬上就到府了，怎還勞煩永嬤嬤前來接應？”

永嬤嬤：“鈺姐兒說的哪里話，這是老奴的本分。老爺夫人正在府中心里急盼著鈺姐兒快快進府呢。”

明鈺開心一笑，隨后眼角瞥了瞥柳氏姐弟二人。

永嬤嬤會意：“鈺姐兒且可放心，老奴定會安排妥當的。”

明鈺剛一進正門，曹夫人就立刻擁上來抱住明鈺，哭笑著說：“鈺丫頭，可算盼著你回來了。”

明鈺：“阿，阿娘，你這又是哭又是笑的，這弄得我......”

明鈺二弟弟林澤上前拉下曹夫人：“娘親，姐姐剛回來，您就這樣抱著她。姐姐還沒見禮呢。”

曹夫人這才松開：“瞧我，看著鈺丫頭許久才回來不高興嗎？路程那樣遙遠，鈺丫頭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不令人擔心嗎？”

明鈺俏皮道：“阿娘，我這不完好無缺地回來了嗎？”說罷，轉了一轉。“你看，健康得很啊。”

曹夫人一點明鈺額頭：“你這丫頭，最是機靈鬼。”

一旁的林熠幽幽道：“姐姐，娘親可擔心你了。早早就派人把你的院子清掃的干干凈凈，今天一大早就起來，讓廚房備好你愛吃的飯菜，為你接風洗塵。我外出游學回來都沒見娘親這般高興過呢。”

林澤聽了在一旁憋笑。

曹夫人：“說什么呢，你姐姐每次外出都是一年半載的，你外出一兩月的，能比嗎？”

林熠癟癟嘴。

明鈺拍了拍他：“吃你姐姐的醋可還行？”

林熠臉有點紅，曹夫人，林澤都笑了出來。

明鈺對曹夫人：“阿娘為我著實辛苦擔憂了！”

曹夫人：“你是我的丫頭，自然要操心。”

明鈺聽了心里一暖。

曹夫人是側室，比母親要早些進門。性情敦和溫柔，腹有詩書，與明鈺母親相處得很融洽。因而明鈺小時候就和曹夫人相處著，七歲喪母，九歲曹夫人轉正。無論母親在世與否，曹夫人一直對她視如己出。成為繼室后，世家長女該有的一點都不落下，簡直比她生母更上心。雖獨有一雙兒子，卻不像其他世家妻妾那樣當成寶貝樣寵著慣著，對兒子比對她嚴厲多了。

明鈺覺得生母雖然早逝，但她卻一點不孤單。

她記得母親臨終時，曹夫人哭得挺傷心，像是失去了一位摯友。那種印象可在明鈺腦海里，所以明鈺對曹夫人轉為正室沒什么太多情緒。就是偶爾會去想母親會作何感想。

會生氣嗎？側室終是成了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