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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這口氣一聽就是為了三姑娘來的,許氏心里轉(zhuǎn)了十八個彎,想起那次的猜測,難道晉王妃真要給三姐兒說媒?

“那海棠種在她園子里呢,您要想瞧自然是榮幸之至。”

許氏也就是客氣一下,卻不知晉王妃倒是更來了興致,“哦?那我可真得去瞧瞧,勞謝夫人帶個路。”

這又是個什么路數(shù)?哪有來說媒,直接到人家姑娘屋里去說的,許氏這下完全猜不透晉王妃的意思了,好歹進門,先迎到主屋里去,一個姑娘的屋子哪里方便。

“您客氣,只是小女自來被我們慣壞了,屋里可能招待不周……”

“這有什么,誰還沒打姑娘那會過來呢。”

許氏不好再說了,晉王妃一聲不吭的,她連打個眼色現(xiàn)叫人去報個信都不能夠,許氏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陪著,來到了謝府里頭一個不大起眼的院子。

謝景翕到謝府時間短,那幾個好的院子早就被大姑娘二姑娘以及兩個哥兒給占了,她所在的絳雪軒不算太差,但跟大姐兒二姐兒的比起來就差著點意思了。原本大姑娘曾經(jīng)提過叫她去她以前的院子,但謝景翕卻是不大在意這個,以前在江南,跟著老太太鄉(xiāng)下都是住過的,大點小點無所謂,能容下她的海棠就成了。

晉王妃進去的時候,謝景翕正跟明玉在外面擺弄花草,什么花要擺出來曬太陽,什么花夜里寒涼了要抬進屋,什么花該什么時候澆水,都是她親自動手,明玉也不過是搭把手抬個水遞個剪刀之類。

“姑娘,我們這海棠要不要包層棉絮啊,這眼見著夜里就涼了,萬一再給凍了可如何是好,又不能抬進屋,難不成還要給它生個火盆?”

謝景翕嗤笑,“傻丫頭,咱們的海棠既是落了根,就沒那么嬌弱了,就算是嬌貴,到了什么地方就該適應什么樣的環(huán)境,活不下來也就罷了,既是活下來了,它就該順著北方的寒涼,把自己生的再強壯些,你當都跟你似的,到了冬天就出不了門子呢?”

明玉無言以對,誰叫她就是怕冷呢,“姑娘這么一說,合該我也出來凍著才好。”后來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哆嗦,“還,還是算了吧,我不跟自己過不去……”

“好有意思的丫頭。”晉王妃進門就笑,把園子里的一對主仆都下了一跳。

謝景翕自然認得晉王妃,明玉沒有見過,只是跟著謝景翕行禮,“景翕見過晉王妃,您怎么有空到我這來了?”

謝景翕到不像許氏那么惶恐,該有的禮數(shù)盡了,就是對著誰都一樣,晉王妃不由贊許的看她一眼,“你那個丫頭叫什么名字,怪好玩的。”

“我我,奴婢叫明玉。”明玉就沒那樣寵辱不驚了,乍一見了傳說中的晉王妃,結(jié)巴的話都不會說了。

“嗨,你怕什么,跟你們姑娘怎么說話就跟我怎么說話。”

許氏不由一驚,這叫什么話。

晉王妃來到那顆海棠跟前,“難得能在北邊扎下根,生的不錯,這些花草都是你種的?”

謝景翕的院子別的沒有,隨處可見花花草草,都依著謝景翕的眼光歸置的整整齊齊,錯落有致,一看就是個有主意又心細的人,雖說不像謝府那樣華美,但卻是很有情調(diào),依著晉王妃的眼光,自然是更好這口,于是意猶未盡的看了半天。

“我要的那幾株你可記下了,回頭也照樣送我一盆。”晉王妃好像跟老朋友似的,十分不客氣的點名要了幾盆她沒見過的花花草草。

“我記下了,回頭把調(diào)養(yǎng)的法子也給您記上。”謝景翕也不跟她客氣什么不上臺面拿不出手之類的,在她眼里,精心養(yǎng)出來的東西都是好的。

許氏在一旁插不上話,倒像是個陪客,好容易等晉王妃看完了花草,這才簇擁著往屋里去,謝景翕的屋子簡單明亮,府里給她什么她就挑挑撿撿的擺什么,從不開口跟許氏要,看上去不大像一般小姐屋子里那樣瓶瓶罐罐瓷器擺設應有盡有,倒是收集一些干花干果,就擺在簡單的盛器里,居然也別有一番景致。

許氏輕易不大來她的屋子,現(xiàn)在只后悔沒給她多添置點東西,這樣看上去,實在是有些樸素寡淡,干巴巴的都沒什么好說的,于是拉著晉王妃道,“王妃進門都沒有飲一口茶,要么先歇歇腳?”

晉王妃卻是不答話,撿起桌子上一顆松子端詳了半天,“這可是那個松樹上結(jié)下來的果子?平日里不大注意,竟是個別致的物件,這樣擺著還怪雅致的。”

謝景翕道:“是松果子,我平日里瞧見一些落了地的果子,好看的都會收回來,擺弄擺弄也怪有意思的。”

晉王妃整個就是來人家里頭參觀屋子的,從外院到里屋,竟是一個角都沒落下,許氏暈頭暈腦的,直給一旁的李嬤嬤打眼色,叫她看看老爺可曾回來,晉王妃這路數(shù),她實在是有些摸不透啊。

謝景翕倒是十分耐心的陪著,也不問她是來做什么的,說到底她的身份也問不著,索性晉王妃自個看累了,總會說到關鍵的。

終于等晉王妃坐下,桌上的茶都換了兩遍了,晉王妃端起茶,又追著問了茶里的干花干草是個什么材料用途,這才說到重點。

“我今兒來,是給景翕說媒的。”

謝景翕一愣,說媒?這又是哪跟哪,許氏倒是料到了,但晉王妃這個說媒的方式,也委實別開生面。

“晉王妃您……”許氏沒把話問死了,因為晉王妃要替哪家哪個哥兒說媒,她是一點頭緒也猜不著,只好裝著糊涂引話。

“我這個人輕易也不替人保媒,所以拐彎抹角的話我也就不說了,索性當著景翕的面兒把話說了,我是來替顧家大哥兒顧昀來保媒,顧家大少爺?shù)娜宋疫€是了解的,人品我給你們保證的了,至于其他的,還要景翕往后慢慢了解,多了我也不多說,總之這門親事我還是敢打保的,景翕跟顧昀,那是再般配不過的一對了。”

反正后面的許氏一個字也沒聽見,就聽見一個顧家大哥兒,晉王妃保個媒,連是大房二房都不說清楚,好歹提一提安奉候的大名,也能給夫家長長臉,鬧的她半天沒反應過來是哪個顧家。

“顧家?安奉候那個顧家?”

橫豎許氏也就知道顧恒有個大哥,還是個病秧子,至于叫什么,她還真沒怎么關注過,是叫顧昀來著么?

“是安奉候家的大少爺。”

許氏反正是說不出話來了,好像被什么東西噎住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被一個顧家大少爺劈中了天雷蓋兒,劈的眼神都直了。

謝景翕也很是意外,平白的,晉王妃怎會給顧昀保媒,難不成上次落水,顧昀把她救回來,叫晉王妃誤會什么了?可那也說不通啊,顧昀自來不跟朝里的人往來,怎么會請的動晉王妃親自上門說媒。

謝景翕一時百思不得其解,好在親事的事,她做姑娘的也不大好插嘴,也就沒有說什么,晉王妃看看她,“怎么,可是嚇著你了?要是嚇著你了,這事你盡管找顧昀算賬,打罵都成。”

謝景翕:“……”

您確定是來保媒的嗎?謝景翕反正是不知道說什么,親事的事,終究也要看謝岑,不過說起顧昀,謝景翕想了想,還是眉頭一皺,她摸不清他是個什么路數(shù),對這個人簡直一無所知。

許氏終于醒過神來,對晉王妃道:“晉王妃,恕我冒昧,這事是顧少爺自己提的呢,還是侯爺侯夫人也點頭了呢,總歸是婚姻大事,您看是不是先等我們家老爺回來商議一下呢?”

晉王妃點點頭,“這也是理所當然,自然是要謝閣老點頭的,至于侯府,顧昀的親事只要他點了頭,就沒有人反對,所以我這次來,主要還是問景翕的意思,只要這對小人兒點了頭,做父母的就沒什么好反對的不是,反正我話帶到了,景翕你慢慢想,實在不行,去見見顧昀也成,你要是不喜歡,那這事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還真就頭回見這樣說媒的,謝景翕難得陷入了為難。

許氏這回總算是明白了曾氏來謝府的用意了,怪道她神叨叨的不肯吐個實話,敢情是說不出口,他們家大哥兒那是個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嗎,比得上二爺一個腳后跟嗎?

現(xiàn)在玩的大了,居然請了晉王妃來說媒,這是想著法子逼謝府嗎,他家大哥兒那病病怏怏的模樣,沒準哪天就蹬腿沒了,憑什么來禍害她一個好端端的姑娘,眼見著二姐兒失了寵,三姐兒再成個寡婦,把他們謝府當猴耍呢。

許氏越想越來氣,連帶著方才在晉王妃跟前受的氣,差點就掀了桌子,好容易等到謝岑回來,也顧不得端茶倒水的伺候了,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方才的事跟謝岑說了一遍。

謝岑越聽眉頭越皺,三姐兒的婚事有他一人打著算盤就好了,現(xiàn)在居然又攙和進晉王妃來,還保了一樁如此雞肋的媒,安奉候家的大少爺,完完全全就是顆閑的不能再閑的棋子,擱哪都礙眼,抓不上臺面不說,身子骨還不好,他好好一個姑娘嫁進去守活寡,這又是哪門子道理。

關于謝景翕的親事,兩口子頭回保持一致的不贊同,卻也沒有法子,那畢竟是晉王妃親自保的媒,什么時候見過晉王妃親自保媒,晉王事小,晉王妃牽扯的可就廣了,雖是不見的非要仰仗,但總是不好得罪。

謝岑也犯了難,“先推拖著吧,不是說要三姐兒點頭才算么,她總不至于愿意嫁給個病秧子吧。”

這話倒是說到了點上,許氏想了想,也是這么個理,謝景翕就算傻成楠哥兒那樣,也不至于想要嫁個病秧子吧。

謝景翕頭一個反應的確是不同意的,到不是因為他是個沒用的病秧子,而是她不想再嫁進安奉候府,跟顧恒一個屋檐底下,這日子可沒法過。

至于顧昀此人,謝景翕也細想過,說不上愿意不愿意,就是覺的這人雖不像傳聞中那般,但也絕不是她想接近的人。對于她這一世的婚事,大富大貴不是她所求,至于良人,那更是可遇不可求,但至少要過種她能掌控的生活,哪怕千篇一律無聊至極的后宅生活,清苦些都沒關系,她只是不像再折騰。

雖然眼下看來,她的親事比上一世更有了利用價值,她掌控不了,但也要盡力爭取,至少她不要再嫁進安奉候府。

許氏為了說動謝景翕不點頭,連陳渡的事都跟她過了口,大約眼下在許氏看來,寧可嫁進陳府成全謝岑的路,也比嫁給顧昀的好,而且目前看來,拒絕了顧昀,她再要提給顧恒做平妻的事就更不好開口了,這是明擺著謀算安奉候府啊。

許氏這下更是恨死了晉王妃,白白毀了她的一步好棋不說,還連帶著謝府里外不是人。許氏走后,明玉急道:“姑娘,這都是什么事啊,陳府那個大少爺,我聽說都克死兩個夫人了,老爺夫人這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啊,嫁進安奉候府那是寡婦,嫁進陳府,那就是您自個沒了,橫豎都是活不了,還不如嫁給顧家大少爺呢,至少讓別人死也不能讓你死啊。”

謝景翕一個沒忍住,笑將出來,什么事被這丫頭一過嘴,怎么就那么可樂呢,“你怎么知道陳家的夫人就是被他給克死的呢,說不定小姐我命大呢。”

“小姐,您真要嫁給陳家啊?”明玉急了,“我求您了成嗎,咱別那么想不開啊,您再這樣,我可就告訴老夫人了。”

“你少多事!”謝景翕白了她一眼。

她這會子才不答應呢,兩頭都不答應,就干耗著,要是沒有顧昀這一出,沒準謝岑還真就做主把她嫁給陳渡了,她一旦要是拒絕了顧昀,那前后腳就得給她定親,當她傻呢。

左右顧昀現(xiàn)在不在京城,相見見不著,總不能怪她吧。謝家三姑娘一旦想通了,就該吃吃該喝喝,許氏來問話,就東拉西扯的托著,反正晉王妃的臉他們要顧著,就不敢逼她點頭。

只是晉王妃提過一茬,就再也沒有上門問過,好像她壓根就沒保過媒一般,謝家摸不著頭腦,越發(fā)不安,除了謝景翕,謝岑跟許氏簡直要愁白了頭。

“老爺,這算是哪門子保媒的,提了頭又沒了動靜,這是要我們答應還是不答應。”

謝岑嘆口氣,“這幾日陳渡私下里也婉轉(zhuǎn)的表達過他的意思,大概就是他不曾有娶妻的心思之類,弄的我也不好再提,沒的好像我們?nèi)銉杭薏怀鋈ヒ粯印!?

“難道是因為晉王妃,陳渡不敢應了?這是要逼死我們謝府啊!”許氏惱了,“當初我就說,把三姐兒嫁給顧恒做平妻,什么事都沒有了,現(xiàn)下可好,有晉王妃壓著,回頭沒有人敢應我們?nèi)銉海秦M不是就只能嫁給那個病秧子了?”

謝岑現(xiàn)在也說不出話來,當初他不想把三姐兒嫁給顧恒,如今看來,就是給顧恒做妾,那也比嫁給顧昀好,至少把安奉候府二房捏在手里,那就是把安奉候府捏在了手里,不至于搭上一個姑娘。

“老爺,您說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我瞧著三姐兒,大約也是不想答應陳家,跟我耗著呢,您那還有別的好人家不曾?”

“就是有,現(xiàn)在能不能提!”謝岑也惱了,“晉王妃那里不回絕了,你能去提別家嗎,誰家敢應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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