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念的婚禮是在首都舉辦的。
一般婚禮上將新娘送到新郎身邊的人都是父親,但是李北橋和李北念的父母都死于疾病,所以送李北念的是李北橋。
李北橋把李北念交給景遇明,然后對他笑了笑,說:“照顧好北念。”
景遇明點點頭,然后牽住李北念的手。
李北橋下臺看著,他面上帶笑,在旁人看起來確實是一個好哥哥。
酒席開始了,李北橋和新郎新娘他們坐在一起。
但是因為新郎新娘要每桌敬酒,所以他們那一桌只剩李北橋一個人了。
李北橋對食物興致缺缺,這時有人走過來和他打招呼。
“嗨你是李北念的哥哥嗎?”李北橋看見一個女生坐在自己旁邊,心里有些不高興。
這個女生李北橋不認識,應該是賓客。她現在坐在不屬于她身份的位置,這讓李北橋感到很討厭。
“我是李北念的高中同學,我叫錢苒。”錢苒對李北橋微微一笑。
李北橋正準備回她一句那不是你的位置,結果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小姑娘,那不是你的位置。”崔盡安拍了拍錢苒的肩膀。
錢苒尷尬的笑了一下,說:“沒事的,我是李北念的高中同學,她不會介意的。”
崔盡安:“我是新郎的姐姐。”
錢苒不說話了,她默默的站起身來,崔盡安對著錢苒笑了笑,然后坐在了另一個位置。
錢苒不樂意了,問:“我把位置讓出來了,你怎么不坐?”
崔盡安:“我說過我要坐那個位置么?第一這是直系親屬的席位,第二你不是我們直接邀請的對象,第三……”崔盡安對錢苒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李北橋有人了。”
錢苒被崔盡安說的不敢還嘴,她瞪了崔盡安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
李北橋一直不說話,并非他不想,如果仔細看看他,就會發現李北橋其實是一動不敢動的。
“好久不見,北橋。”崔盡安說道。
李北橋有些結巴的回了她,兩人就開始陷入尷尬。李北橋想走,但是這是李北念的婚禮,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前離席。
“這一年過的好么?”崔盡安喝了點水,拿起筷子夾菜。
“挺好的,和之前沒什么兩樣。”李北橋突然像是看開了,他現在異常的放松,也不再顯得不自然了。
崔盡安看見這樣的李北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卻總感覺不舒服。
“北橋,你真的……”崔盡安沒說完。
“我真的挺好的。自己開著書店掙著夠自己花的錢,休息的時候也可以一個人在家做些有意義的事。”李北橋笑了,好像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的生活挺好的。
崔盡安不說話。有意義的事?崔盡安心里想,是什么有意義的事?
崔盡安希望李北橋口中的那‘有意義的事’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些事。
后來兩人聊了很多,崔盡安說自己出國工作了,然后在國外的時候養了只貓。
“沒想到你還喜歡養貓。”李北橋笑了。
“奶油是被遺棄的,我有一次下班的時候看見了他,應該是剛扔。”崔盡安看著李北橋,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那時候奶油才剛出生就被遺棄了。我看著他幾個月大才剛剛斷奶的樣子,叫聲也很虛弱,他蜷縮在那個紙箱里。”
“我想,把他帶走吧,和我做個伴。其實說實話,他身上有我的影子。”崔盡安說的時候仿佛陷入了回憶。
李北橋看著崔盡安,問:“你的影子?”
崔盡安笑了,李北橋愣了。
“是呀,其實我還是個孤兒。”這話從崔盡安口中說出來沒有任何情感,就像在講別人的事一樣。
“奶油算是我的精神支柱之一了吧。”崔盡安看著李北橋。
其實崔盡安還想對李北橋說一句:你也是。
李北橋似乎沒注意到崔盡安說的話的問題,他只是覺得自己對崔盡安的了解太少了,而且他發現崔盡安很少給他說她自己的事,即使說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第一次給崔盡安看病,崔盡安隱瞞了自己大學前的情況;認識張故后,崔盡安利用張故來矯正自己的性向;眉山后,崔盡安說自己的職業是編輯,但她卻對眉山了如指掌還能自由出入天文臺;每次都會有大量的工作,但看著并不像編輯;對張故的去世向自己隱瞞……
李北橋不敢想,崔盡安身上有太多謎團,他一點都不了解她,但她卻好像非常了解自己。
“對了,從眉山那次你說有愛的人開始,我怎么都沒見過他?你們沒能在一起么?”李北橋問崔盡安。
“沒有,他不同意,他不相信我愛他。”崔盡安說的時候有些落寞。
“是么。”李北橋其實不太會安慰人,并且對象還是崔盡安,李北橋更不知道說什么了。
“算了,反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不住那棟房子了,我回家了。”崔盡安笑著對李北橋說。
“你回家鄉了?”李北橋有些震驚。
“嗯,我把工作辭了,我媽身體最近也不太好,我正好回去照顧她。”
李北橋聽后點點頭。這時景遇明和李北念正好回來。
李北念看見崔盡安后高興的和崔盡安相擁,然后喊了聲姐。
崔盡安對李北念笑了笑,兩人聊了起來。
等到婚禮結束的時候,崔盡安邀請李北橋來自己家里看看,順便讓他看看奶油。
李北橋本來想拒絕的,但是一想到崔盡安在宴席上說的話,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