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人皆陷入一片混沌迷茫之中。

而尚慕只是微微一笑，拿著吉他就從側面下場了。

這一下子，主持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臺下都在議論紛紛，提前準備好的閉幕詞在此刻也顯得太過平淡。

“這首歌是寫給蕭瑤的啊？”

“原來蕭瑤就是他喜歡的女生啊？”

“OMG！我三觀碎一地。”

“蕭瑤情史太亂了，配不上我男神。”

“就是就是。”

臺下的蕭瑤也坐不住了。

他是小熊！

他真的是小熊！

她提起自己那繁縟的裙擺，慌慌張張朝后臺跑去。

不顧他人的指指點點，不顧他人的驚疑目光。

她想問問他，不知道問什么，但是她就是想見到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蕭瑤氣喘吁吁地跑到后臺，他剛剛下來。

可是為什么見到他的時候，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小熊的樣子了。

“你是小熊嗎？”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喘息，疑問和迫切的等待。

尚慕似乎早就料到她會來問自己，只是看著她笑了一下。

“我是小熊，你跑這么快干嘛，又不是見不到了。”

他把手很自然地搭到蕭瑤的肩膀上，就像小時候那樣。

可是，她躲開了。

這是尚慕沒有想到的，他以為他們還能像小時候那樣。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可望向她，眼底仿佛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怎么認出我的。”

她不像在聊天，更像是在質問。

“我轉到3班的第一天，因為你耳后的樹葉型胎記，剛開始我不敢確定，直到我看見陳題，她就是提子對吧？”

“是，陳題就是提子，可我一點也沒有認出你。”

“如果光看相貌的話，或許我也認不出你。”

“可是你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對我有多大影響嗎？”

蕭瑤又恢復了那天在葡萄藤下的冷漠。

“現(xiàn)在，下面的人，”她指著門口“都在議論我。”

“小瑤，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如果我沒有見到你的話，我都不知道我這么喜歡你。”

尚慕說的是真的，當她看見蕭瑤的時候，他開始回憶起那些在孤兒院的日子，那些本不美好，但一個女孩子的到來卻照亮了一切黑暗的日子。

“可我不喜歡你啊。”

蕭瑤冷哼了一下。

“我很感謝你完成了你的承諾，但這只是感謝，我一點也沒有喜歡你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的，在他們的嘴里，我就是個渣女，真不值得您喜歡，臺下姑娘有的是好的，您別費力氣在我身上了，我不會和本班的人談戀愛。”

尚慕再一次確定，現(xiàn)在的蕭瑤不是那個他認識的蕭瑤了。

可他想找回那個他心里的，夢里的，純粹的蕭瑤。

“蕭瑤，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尚慕的聲音里沒有被拒絕的尷尬，更多的是心疼。

蕭瑤看著尚慕的眼睛“人，是會變的。”

說完轉身便走了，只留下了身穿斑駁袍子的背影。

可尚慕不知道的是，背影下的蕭瑤，一轉身便流下兩行清淚。

“滴滴滴”

蕭瑤翻出口袋里的手機，放到耳旁。

“喂，”聲音里帶著人哭泣是所特有的哽咽。

“小瑤，你怎么了，你哭了？”

“提子，我沒事。”

“什么沒事啊，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陳題聲音里滿是擔心。

“我在小天臺。”

小天臺是陳題和蕭瑤的秘密基地，她倆開心的時候，去小天臺慶祝，她倆難過的時候，就去小天臺抱頭痛哭。

“你在哪等我，不要動，我馬上到。”

當陳題背著巨大的書包，身穿松松垮垮的校服跑到天臺的時候，看到了縮在角落里一小團的蕭瑤。

就像去年她表演的舞蹈《角落》一樣。

陳題輕輕地走到她身邊，放下沉重的書包，坐在她旁邊。

蕭瑤感到了身邊人的存在，抬起埋在雙膝里的臉龐。

她的妝還沒有卸掉，臉上還是紅紅黑黑的妝，不過已經看不清了，早被眼淚弄花了。

“提子，”蕭瑤看見了眼前的人，就仿佛看見了希望，伸出雙臂抱住了陳題。

“我心里好難受啊，”蕭瑤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聽起來讓人心疼，大顆大顆的淚珠都浸入了陳題的校服里了。

“小瑤，怎么了，嗯？”她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蕭瑤的后背。

“我騙了小熊。”

“小熊？尚慕真的是小熊？”

“是，可我騙了他，我還拒絕了他。”

“小瑤，”陳題松開抱著蕭瑤的手，看著她。

“別再這樣作踐自己了好嗎？停手吧，放下過去吧，重新生活，好嗎？”

陳題感覺自己好像也哽咽了。

“提子，”蕭瑤聲音正常了些，眼淚也止了不少“你放得下嗎？”

“你忘得掉嗎？”

“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學霸，醉心于學習，可是我知道，你還是會想起來，不是嗎？”

“你還會在想到當時的事情，然后恐懼，趴在被窩里哭，不是嗎？”

“提子，我都知道。”

陳題仿佛被雷擊中了一樣。

她的腦海里又開始閃出一個又一個的畫面，她不想再回憶了，她頭又痛了。

“提子，你看，忘不掉的。”

蕭瑤站了起來，兩只手瀟灑地抹去臉上的眼淚。

“提子，回家吧。”

蕭瑤朝著還坐在地上仿佛呆滯的陳題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