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橘貓畢竟不是路德關注的焦點，來酒店逗逗橘座，看貓被言語中畜牲這個詞激怒只是一種飯后娛樂。而真正的正餐，不是這個。

“讓客人開心，也是你的職責吧。”路德看著被橘座護著的青年，“過來。”

“啊？”

青年無措。

“我想和你說說話。”

但只能站起來，一臉茫然無奈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戲謔，不知道這回路德先生又有了什么新想法。莫毛毛知道，又來了，想逃的還是逃不過。但是好希望吳郁經理能這時候來餐廳，前臺隨時需要有人站崗看門，李瀅瀅下班走了，應該還要前臺留下一個人看生意，然而莫毛毛還是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

路德先生果然就像吳郁經理所說的，在身份上有些講究、分出尊卑貴賤，見過路德在人群中受到擁戴的模樣，就能知道這種脾氣是如何養成的。而現在莫毛毛清楚感覺到，路德知道自己的不情愿卻還是想看他好玩，就像上次讓兩只妹子拍下摟摟抱抱的照片。兩個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做出那樣的姿勢啊？

燈光暗下的餐廳里，亮眼橘色的站到莫毛毛面前。

橘座看著眼前氣焰囂張對手，張嘴對那人，露出貓嘴里最長的尖牙，沖露出了滿臉兇惡的神情，將稚嫩的服務員護在身后。

此時的橘貓，遠超過趴在莫毛毛懷里打落貓條時的兇狠，長滿貓胡子的臉頰上，兇狠地擠出褶皺。貓在打斗上一向憑氣勢取勝，神經反射比人類快七倍，即使很難想象這么弱小的體積如何打斗，然而確實，貓在地球上的動物里反應速度算靈敏的，這樣才能將老鼠、蛇等獵物玩弄于股掌之間。

高速的反應，配合能迅速打出無影拳，占據氣勢上的優勢，讓吃過虧的動物對貓咪聞風喪膽。

“你又在想暴力解決嗎？”高挑的紅發蔑視道。

路德先生比莫毛毛高一頭還多，站在暗色地磚上的橘貓，小小的一只，在地上不到膝蓋高，只能在人類的眼里露出頭頂和脊背。

“這是野獸的想法吧，你這種畜牲，還是壓不住獸性本能。”路德得意地垂眸看下去。

就算打起來，身高差距恐怕也只能讓貓打在褲腿上。

橘座竄地跳上桌子。

但路德沒有再被打一頓的意思，吸取教訓，遠離了餐桌，就算貓跳著撲過來也夠不著他地臉，于是，橘貓的打架優勢又被瞬間削弱。

“你只是貓，能奈我何？我說人話，你能聽懂嗎？”

莫毛毛在旁邊看著，路德先生奇奇怪怪地對著貓說話。

總覺得，這只鎮店之貓，是不是以前惹過路德。

路德走到了服務員裝束的青年身邊，非常輕易，轉頭說：“就算茶會上，你一直守著他，我現在不是一樣能靠近了嗎？”

言語中，路德的嗤笑不明而喻。

莫毛毛聽得，感路得先安生的話里，有什么地方奇奇怪怪的。茶會上橘座黏著自己，不就是饞貓想討零食甜點吃嗎？

路德在的餐廳里，茶會上的人心所向余溫還未過去，他的自信也似乎延遲到現在，底氣越來越明顯。

“這么多年沒見這里變過，你既然是新來，過來我們聊一聊，”路德對年輕服務員的語氣一轉，似乎等得心煩了，皺著眉說著豪華，“你不用拘謹。至少應該學會不讓客人生氣，不然，會容易被客人投訴。”

不要拘謹。

然而下一句就是，容易被投訴。

莫毛毛的臉上一點也沒敢拘謹，細微的表情卻不是這么寫。這位客人，吳郁經理所說的性子如何，他差不多有點懂了。路德似乎隨時有身居高位的氣場，如果不拘謹一點，稍不注意就會被路德周身炙熱的感覺吞沒。

但失憶又找不到工作的莫毛毛，只能在這家酒店工作，想想為了保住工作，怎么樣都要硬著頭皮上。至少，路德先生又不能吃了他。

想通的莫毛毛釋然，大不了，來什么擋什么，辭職是不可能辭職的。失憶又沒身份證明的他，被酒店收留工作是唯一的出路。

橘座站在莫毛毛旁邊，四爪狠狠踏地，堅決的態度無法撼動。

空氣中，熟悉的壓迫感纏上每個人的神經。

兩方對峙焦灼的氣氛中，莫毛毛又想起餐廳被毀的景象。茶會后的餐廳里，還有許多沒有收的東西，已經夠亂了，再打一打、雜役咋，這里就真的不能接待客人用餐了。

“我過來了，只是聊聊天，大家和氣一點。”

圍腰綁帶落下，青年那不夠壯實的后腰，重新被掩蓋在在寬松的襯衫下。

莫毛毛解開圍腰后的蝴蝶結，抱開橘貓，禮貌地為路德先生拉開凳子：“路德先生，只要您餐廳現在不嫌亂，我陪您聊聊到深夜都沒問題。”

--

與此同時，可可和繆千語在茶會結束后，在于剛認識的三位和藹的賓客聊天。誰知道，還剛出九丹的門開口不久，她們又被不良工作室跟上，那個小工作室的經紀人戴著兜帽，臉藏在寬大的帽子下面，但身型一斤暴露了，就是之前尾隨猥褻的那經紀人。

他一直沒離開，上次被酒店保安收拾后，還卑劣地跟在附近隨時尋找機會。

賓客意識到不對，陪同把兩只女學生送回酒店。被他們主動問起，可可本來想爭取簽約的位置擔心這會有影響不敢說，繆千語這才不好意思回答：“可可說還是太害怕，所以沒敢出門。”

而他們顯然也看見。

跟蹤的那個男的，一路跟到玻璃門外，看見繆千語和可可后面要進電梯，還仗著遮住了簾，想看電梯提示樓層她們會上幾樓。賓客中有人擋在繆千語身前，而另外一個朝玻璃門外那個男走去。

“你找人嗎？”

那人絲毫不懼：“干什么你！我不能看嗎，酒店式你家開的，是公共場所哪里我不能看！”

但這么一打岔，可可已經送上樓，那人沒能看見她們住的樓層。繆千語伸手捂住電梯的樓層標志，過一會兒，空載等電梯又回到了一樓，呆在一樓大廳暫時不怕，這里有監控，還有酒店其他人。

男子在酒店大廳見沒有機會得手，也沒看見樓層，就轉身離開了。

“你們這是遇到麻煩了吧。唉，社會上總有些惹你這么惡心，實在不行，你們來我的工作室，人多，以后誰也不怕他們敢做什么。”

“來我這看看也行，實習模特，編輯助理，攝影打雜，只要你不嫌棄看看你能做什么，我都可以推薦你們來學習。”

今晚，繆千語代可可，收到了兩封邀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德先生的緣故，兩份邀請都含金量十足。一份來自明星工作室總監。職位是總監同學的工作室，不太出名，但已經很穩定。一份是已經成形的時尚雜志社，可以做模特，也可以學習時尚。

無論哪一樣，看起來，都很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