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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及笄之禮

  • 天香引歌
  • 降雨機率
  • 2905字
  • 2020-05-10 10:33:42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

晨光微熹,蘇府內確是一片忙碌,張燈結彩。女子的及笄之禮,茲事體大,是這人生中極為重要的。

宮南星為蘇云苓繞著三千青絲,挽發成髻,在纏上一根五彩纓繩,表示心有所系,從此以往,便要日日纏戴,只有在成親之日,才能由丈夫取下,表示已為婦人。

蘇子苓也忙著為她細細描眉畫目,撲胭點絳。

“云苓啊,我的女兒今日以后便成大人了。”宮南星紅了眼眶,“往后也不知便宜了誰家小子。”

“娘,還早著呢。”蘇云苓眼波流轉。

“是啊阿娘,今日是阿姐的好日子,切不可傷心才是。”蘇子苓也柔聲相勸。

“是是是,娘不說了。”

“阿姐今日真好看。”蘇云苓嬉笑著道。

自然是好看的,身著木槿紫的束腰衫,外披玫瑰茜紅的浣花錦,映襯著一張藍眸更為明亮深邃,玉頸更為白皙,大紅大紫的顏色在她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俗氣。

已至辰時,賓客已經漸漸多了。

皇宮內

付澤生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一下的點著放在書臺上的信紙。

傳喚內侍:“來人!”

“太子殿下何事?”

“去請四殿下。”

“喏!”

不大一會兒,付澤清混混沌沌的來了。

“這么早叫我來,又是干什么?”

“日上三竿,你跟我說早?”付澤生輕哼一聲:“我請你來,是讓你幫忙參考蘇家姑娘的及笄之禮。既然你說早,那便回去睡吧。”

“蘇家哪個姑娘?”付澤清正嘟囔著,而后幡然醒悟:“什么?!你怎么不早說!”

付澤生看著他倉皇失措的沖出殿外,失笑。

付澤清再次出現在殿內時,已是衣冠楚楚的偏偏少年郎,一身藍色玉面浮光錦,神采奕奕。

“皇兄,我這一身如何?”付澤清在原地轉了一圈問道。

付澤生覺得沒眼看,揶揄道:“定能讓佳人為你傾倒。”

“走吧走吧,看看皇兄有什么寶貝,我必得選個上好的。”

隨即起身一同去往內閣,閣里金玉滿堂,更是有名書寶墨。

付純鳶沒想到會在蘇府門前碰見付澤生他們。

“你們是來送禮的?”付純鳶問道。

“難不成你也是?”付澤清滿眼懷疑。

面面相覷間,付純鳶道:“當然,蘇家姐妹可是認我做了姐姐的。”

付澤清不解:“你們怎么會認識的?”

“狩獵之前啊。那天我正在街上游玩,不知對何種東西過敏,渾身奇癢難耐。幸虧遇見蘇家姐妹出手相助,不然我當天定是要出丑的。”

付純鳶回憶著,由衷贊嘆道:“她們可真是人美心善。”

付澤清眼前一黑,倒不是怕付純鳶知道是他下的毒,而是怕蘇云苓知道,如若知道,肯定會覺得他是一個幼稚的調皮搗蛋鬼,可以他們相處的那些日子,付澤清認定蘇云苓喜歡的是沉穩大氣的男人。

付澤清覺得一到蘇云苓這兒,他就總是再失策。

付澤生看著他一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倒霉樣兒,無意多言,徑直進了蘇府。

付純鳶一無所覺,還在巴巴的問付澤清如何認識的蘇家姐妹。

只是半天未得回應,冷哼一聲也進了府去。

賓客紛紜,有眼尖的認出付純鳶:“咦?那不是安陽縣主,她怎會來此。”

旁邊有人跟腔:“安陽縣主?那旁邊二位豈不是。。。”話未說完,眾人卻已經心知肚明。

有人贊嘆道:“能與江湖俠士談朋論友,還能與皇室禮尚往來。這位蘇閣主,當真了不起。”

“可不是嘛,,,”

一陣交談后,眾人跪拜行禮:“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四殿下,見過安陽縣主。”

驚動了里屋的蘇墨辭夫婦,也趕緊出來行了禮道:“殿下幾位能來,真是小女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蘇閣主客氣,還承蒙蘇二姑娘的相助之恩。”付澤生扶起二位,道。

“能為殿下分憂,是草民的福氣,也是小女的福氣。”蘇墨辭朗笑道:“那天是草民心疼小女,還望殿下贖草民無理之罪。”

“不曾怪罪,蘇閣主愛女心切,乃世間人之常情。”

說話間,見有婢子簇擁著一人來,正是蘇云苓。

眾人看著緩緩而來的女子,粉面含羞卻又怡然大方,一片嘩然聲起,交頭接耳聲,嘶嘶抽氣聲,贊美聲聲聲入耳。

“果真是蘇毒娘的女兒,那雙眸子,如出一轍,讓人沉溺啊!”

“是啊。蘇夫人已是我見過最為美艷的女子,沒想到她的女兒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也不知誰有福氣能取到她。”

“蘇閣主富甲天下,女兒貌比天仙,怕是不久之后,這蘇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

付澤清看著蘇云苓,他從沒有覺得像今天這樣確定自己的心。

他心悅她

他心悅的女子在今日,成年了。

他看著那些個客人似是要把眼睛粘在她身上,他就嫉妒的發慌。

付純鳶將他的情緒看在眼底,心中一片清明。

隅時到,有婆子主持禮程。

“行及笄之禮,戴笄!”

說完有婢子端上物什,里面躺著一根祖母綠笄。

蘇墨辭將笄插入蘇云苓發間。

笑道:“我的乖女兒長大了。”

蘇云苓回禮:“謝爹爹。”

婆子見狀,喊道:“禮成!”隨即對蘇墨辭道:“恭喜蘇閣主,閣主夫人,恭喜蘇小姐。”

眾人聞言紛紛向蘇墨辭夫婦道喜:“恭喜啊,蘇閣主,蘇夫人”

“閣主夫人好福氣啊!”

蘇墨辭大悅,一一回禮道:“多謝多謝。諸位同喜。”

婆子又喊道:“呈禮單!”

“太子殿下:周何楚游山圖一幅,紅景天一盒。

淮王殿下:白皮月界一株,鳴鳳琴一把。”

眾人又是一陣抽氣聲。

“太子殿下出手果然大方!”

“周何楚不是絕筆了么,他的畫可千金難求,如今更是價值連城啊!”

“白皮月界生于承安國西邊極熱之處,生長緩慢,數量屈指可數,已經珍貴難得,能養于這皇城內,更要費盡心思啊。”

因為付澤清生于極陰之日,體弱多病,看盡天下醫者皆無可奈何,然而有一術士言,生長于酷暑之地的白皮月界養于殿內與四殿下日日相伴,日積月累,或許能抽絲去病。

因付蒼流當時已到幽都鎮守,得知此訊,親自與數名高手去尋,才得了這么一株。

付澤清將這白皮月界送給蘇云苓是有私心的。

如今他不是體弱多病的孩子,而是健壯的少年。

她想把花送給蘇云苓,一則因為珍貴,二則他想,蘇云苓定不會養這花,到時免不了要問他,你來我往,方能日久生情不是。

付澤清在心里偷偷樂著。

但當他看見那主禮的婆子向眾人呈上明亮奪目的夜明珠時卻黑了臉,只聽那婆子喊道:“安陽縣主:東臨夜明珠一顆。”

付澤清轉頭看向付純鳶,眼神兇狠。付純鳶卻朝他做個鬼臉,再將頭一偏,不再理會。

那婆子將禮單念完,眾人便三三兩兩的回去了。

付澤生早在婆子讀完他的禮單后就出了內院,在小花園里逛著。

如他所料,見著了蘇子苓。

她坐在休憩之處,一方石桌,兩座石凳,此時正抱了阿貍喂食。

蘇子苓還未及笄,不宜見眾賓客,只好在這園子里自找樂趣。

付澤生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蘇子苓見他并未行禮,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何況還是他于理不合。

“你不在前院,來這里作甚。”

付澤生拿起一株草藥,學著蘇子苓的樣子喂著阿貍。

“看你。”說完還頓了一下。

蘇子苓到底是女孩子,那里見人這么直白跟她說過話,頓時羞紅了臉,正要說什么,聽他又道。

“的阿貍。”

蘇子苓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憤聲道:“你就不能把話說完,不然引起誤會多不好。”

付澤生看著她炸毛,覺得或許不該如此,但看她氣呼呼的樣子甚是可愛,又忍不住逗她,故作不解。

“哦?!誤會,什么誤會!”

這要蘇子苓如何說,說她想到了男女之情么?

再看著他眼里的笑意,明白過原來是在逗她。

想著竟然站起身來行禮:“太子殿下,你到此處本就于理不合,如今阿貍也看了,還請殿下速速離去,若是叫人看到我倆在此處閑聊,怕是有損小女子清譽。”

看著她這明顯開趕的樣子,眼里笑意不減,原來這么不經逗么,不過沒事,性子也得慢慢摸清不是,正所謂來日方長。

付澤生行了君子禮:“既然如此,本王先行告退。”說罷施施然走了。

不見身后蘇子苓眼神兇狠的捏碎了手里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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