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一聲隨便,梁辰自作主張安排了旅行路線。
倆人輕裝前行。
途中景色宜人,禾沐微微上揚著嘴角,亮晶晶的眼里裝了無限風光。
梁辰的眼里滿滿都是她。
“我們需要搭個帳篷露營”,梁辰將車停在小河旁的草地上。
晚風習習,河水清可見底,罕有人跡的地方,彰顯著自然美。
禾沐不得不承認,梁辰帶她走過的地方,她都很喜歡。
那人,似乎特別了解她。
少女靠在車旁,梁辰將一頂草帽扣在她頭上,“紫外線還有點強,可不能把小同桌曬著了。”
戴好帽子,輕輕拍一拍,像逗小孩一樣,“小姑娘要一直漂漂亮亮的呢。”
禾沐摘一朵腳邊的紅色小野花,別在他耳邊,欣賞了一下,面無表情的正經,“你也很漂亮。”
梁辰將花拿在手里,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下,“男孩子不能說漂亮,要說帥氣唉。”
禾沐細細看著晚霞包裹著的少年,搖搖頭,“就是很漂亮。”
梁辰笑了笑,沒說話。
將她抱起來放在車身上,“那你可要看好漂亮的我,不要弄丟了。”
禾沐不看他,眼神瞥向河底的小彩石,“我不會也不能一直把你帶在身邊。”
畢竟,你不是我的誰。
就算是,時間和空間也不允許。
就像河底那么多漂亮的石頭,都是無主之物,看見的人誰都可能帶走一顆,但那個人不會是她。
她的眼清澈見底,沒有一絲梁辰的影子。
梁辰漫不經心的將視線投向遠方,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嗯嗯,我理解,未來么,誰也說不準”,他低下頭看著禾沐的影子,“那你離開我的時候,記得和我說。”
他心心念念的人,心里沒有他。
他不怪她。
彼此有意最好,一個人的獨角戲他也樂在其中,而且甘愿唱很久。至少,目前,他是這樣想的。
禾沐這棵木頭,怎么能懂少年慕艾。
她那顆榆木腦袋只知道,可以看見星空的帳篷,也是甚得她歡喜的一件物什。
梁辰其人,周到而浪漫,還有小心機。
比如,一頂帳篷下,兩個人的夜晚。
“同桌”,梁辰側著身看禾沐,“你睡了嗎?”
少女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月光下,可以看到她緊閉的雙眼和小巧的嘴巴。
呼吸平緩,應該是睡了吧。
梁辰像只蝸牛樣,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鬼使神差地屏著呼吸,想要吻吻她。
她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鼻翼,梁辰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快的有點疼。
他閉上眼睛,微微上揚輕輕吻過她的額頭,克制而又深情地呢喃,“晚安”。
頭落在她的枕頭上,緩緩入睡。
禾沐睜開眼,看到帳篷外繁星閃爍,眨了眨眼睛,又閉上眼簾。
涼茶捂著自己的眼睛,紅著臉,糯糯的開口,“沐沐,梁辰偷偷吻你了。”
禾沐心如止水,反問,“所以呢?”
羞羞的涼茶,食指戳戳,偷偷看了她,低下頭細聲問,“他喜歡你,你是不是也因為他沒有立刻離開?”
說到最后,聲音還帶點委屈。
“你是不是喜歡他,是不是我不重要了?”
禾沐從不知道自己的系統竟然如此多嬌,畢竟涼茶在星界時一直都乖乖巧巧默默的。
想到這是她們的第一場考核,涼茶沒能及時導入考核模式,和她沒有同時進入,以至于現在才和她取得聯系,心思有點敏感也正常。
禾沐捏捏涼茶的小臉,分析道,“我沒有立刻離開,是為了看最后的高考成績,涼茶你要知道,任務是考個好大學,高考結束,只是考核的一個節點,不是真正的結束,我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分數出來后,我才能決定去留。”
涼茶眨巴著大眼睛,“是這樣的嗎?”
“我沒有喜歡梁辰,涼茶才是我最最喜歡的。”她的語調沒有起伏,但涼茶很習慣。
涼茶羞澀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也最喜歡沐沐。”
說完,涼茶就安靜的睡覺去了。
關于梁辰喜歡她這件事。
禾沐聰明的不去深思,木納的坦率。
*
兩個人的旅行,在大草原的清晨被無情地打擾。
梁博開著吉普車,突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二話不說踹了他們的帳篷,“梁辰,你混蛋!”
“梁辰,你竟然害我媽被抓,害我家破人亡,自己倒是來追求幸福浪漫。”
來人身上沒有絲毫當初上流人士的傲慢,衣服褶皺、胡渣外冒,眼睛里有著紅血絲,看來近期也沒能休息好。
梁辰將人一把摔在地上,腳踩著他的胸膛,“要發瘋就滾遠點,少來我面前刷存在感。”
被人打擾了二人世界,梁辰極其不爽,更別說梁博還破壞了他們同居的帳篷。
不知道昨晚上,他倆在帳篷里‘同床共枕’嗎?
氣憤地扯掉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我不想一大早和你動手,識相點,給我干凈利落地滾。”
梁博抱著他的腿,惡狠狠地開口,“呵,識相?這方面我就沒必要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了吧。
畢竟梁家少爺,扮豬吃老虎玩的好一手韜光養晦,釜底抽薪。”
梁辰一腳將他踹出幾米遠,將袖子上挽,嘲諷的問,“梁家少爺,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梁博從地上爬了起來,吐出一口血水,笑了兩聲,“你以為我是來和你耍嘴皮子的嗎?”
說完,一輛卡車駛近,下來幾位黑衣人,將梁辰圍住。
梁博得意地看著被困的梁辰,“是,你是梁家名正言順的掌權繼承人,但那又如何?梁氏最后還不是會落在我手里。
畢竟,植物人怎么能掌權呢?”
話落,黑衣人開始動手。
梁辰護著禾沐,不讓她受傷分毫,難免挨了幾下打。
當然,黑衣人也沒在他手里落得幾分好處。
太陽越來越熱,梁辰的襯衣已經被汗浸透了,地上倒下了好幾個黑衣人。
梁辰挺直腰,一如開始,將禾沐牢牢護在身后。
汗水滴落在草地上,梁辰緊了緊禾沐的手,安撫她,“不要怕。”
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氣勢,與黑衣打手對峙著。
打了這么長時間,這么多打手還沒拿下梁辰,梁博暴躁地開口,“給我下死手,誰能拿下他,雇傭金翻倍。”
梁辰將頭發一把撩到后邊,涼涼的看著他,“梁博,你這是犯法!”
梁博踢了一腳離他最近的黑衣人,笑了出聲,“犯法?誰知道?這荒無人煙的大草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