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聽了這話,心都要碎了,剛才他的臉色就不好看,但跟現(xiàn)在的臉色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什么?原來徐小姐已經(jīng)訂婚了。。?!?
林松吞吞吐吐,他覺得頭腦發(fā)脹,天旋地轉(zhuǎn),他恨不得轉(zhuǎn)身逃跑,眼前如果有一條地縫,他真想此刻就鉆進地縫里消失,然而他還是站在徐念的面前,被迫接受這個心碎的消息,他希望他現(xiàn)在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一處,也不要在此處。
“怎么?如果我訂婚了,你會很難過嗎?”
徐念眼神澄澈,她溫柔地望著林松,期待著他的回答。
“我不會難過。。。我會,祝福徐小姐,希望徐小姐幸福?!?
林松把頭轉(zhuǎn)向別處,看向街邊路過的行人,手心里攥緊了剛剛買來的項鏈。
林松的語氣很溫柔,但是很無力,就像是全身的力氣被抽走了一般。
徐念望著他,少年在努力掩飾他的在乎,但他無法掩飾巨大的沮喪。
徐念感覺自己內(nèi)心某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輕輕地觸動,她朱唇輕啟,給了這少年大赦。
“騙你的啦!我沒有訂婚,那人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徐念不忍再騙他,把實話告訴了他。
“什么?”
“我剛剛在跟你開玩笑啦,顧家公子不是我的未婚夫!”
徐念調(diào)皮地對林松莞爾一笑,林松聽到她說她跟那個姓顧的只是朋友,內(nèi)心像是有一個輕盈的氣球,輕飄飄地浮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林松放下一口氣,“不過我看顧家的那位公子,也是不錯的。”
“怎么?你希望我嫁給他?”徐念緊接著問道。
“當然不!”林松大聲地說,他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引得行人側(cè)目,他趕忙又降低了聲音,“這世界上的任何男子,都配不上徐小姐。”
徐念聽了這句贊揚,心里像抹了蜜似的,她低頭羞澀地笑了,那模樣煞是動人,開得再好看的花朵,也比不上少女面對心上人時甜蜜的笑容。
林松傻傻地看著徐念,兩人面對面站著,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話了。
“念念!”院子里,徐慈在叫徐念的名字。
“糟了,我跑出來太久了,我的二姐在找我呢!”徐念慌忙轉(zhuǎn)身,見院子里徐慈東張西望,在找尋徐念的身影。
“我在這兒呢!”徐念給徐慈揮手。
“徐小姐快些回屋子里吧,外面涼,小心凍著!”林松低頭看了一眼徐念光裸的腳踝,勸她回屋。
“叫我念念,不要叫我徐小姐!”徐念最后對他嬌嗔一笑,轉(zhuǎn)身輕快地跑回了院子。
林松也不由地笑了,今天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從她嘴里聽到她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林松一直在原地望著徐念的身影走進宅子,然后自己也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他邁開腿離開顧宅,才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己給她買的那一條貝殼項鏈,此時還在手心里攥著,忘記給她,剛才真是一看見她,便什么都忘了。
林松有了主意,他又繼續(xù)往徐宅的方向走。
晚上十點,顧永的生日派對才結(jié)束,屋子里的年輕人玩脫了形,幾個顧永的好友把他摁著,女孩們往他的臉上抹了好多奶油,一群人嬉笑著追逐打鬧,就連徐念的臉頰上,也被抹上了奶油蛋糕。
天太晚了,徐還錦怕女兒回家路上不安全,特地派了下人來接,徐念和徐慈跟顧永說了再見,最后祝他生日快樂,便一起坐上人力車回家。
玩了一晚上,徐念十分疲憊,她洗漱完畢,坐在窗前,打算再讀幾幕《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劇本,就上床睡覺,學(xué)校里馬上就要舉辦話劇節(jié),徐念長得漂亮,被同學(xué)推選為扮演朱麗葉的人選,而羅密歐則由另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同學(xué)反串扮演,徐念打算仔細研讀一下劇本,熟悉熟悉臺詞。
外面刮起了風,忽然窗戶發(fā)出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像是窗戶上有什么東西跟玻璃碰撞發(fā)出的聲音,徐念抬起頭,看到窗框上掛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徐念打開窗戶,發(fā)現(xiàn)一條銀項鏈掛在窗框上,她把項鏈取了下來,借著燈光看,這條項鏈做工精美,吊墜是一個小小的貝殼,貝殼里面還含著一個珍珠。
“這是。。?!?
徐念把身子探出窗戶,朝外面的街道看去,但是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
徐念的窗前有一樹海棠,想必送她項鏈的人,是借著樹攀上了她窗下的平臺,把項鏈掛在這里的。
“難道,是他?”
徐念知道項鏈是誰送的了,她把項鏈戴到自己白皙的脖子上,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股興奮、喜悅和酸澀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她的心不安分地跳動著,這是她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如果。
只是如果。
他是個富家公子哥就好了。
徐念發(fā)起了呆,怔怔地望著窗戶外面。
帶著甜蜜又憂傷的情緒,徐念爬上了溫暖的床,她雖然很疲憊,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睡著。
窗外西風吹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徐念下樓去吃早飯,徐慈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邊,在喝一碗燕麥粥。
“你們兩個昨天在顧宅玩的怎么樣???”徐還錦打開今天的早報,掃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挺好的呀!顧家少爺很喜歡徐念送的生日禮物,專門找她說謝謝呢!”徐慈搶著說道。
徐念瞪了她一眼,不想讓她再亂說話。
“顧永那孩子不錯,你們要常來往?!毙爝€錦聽了很滿意。
“對了,”徐慈湊到徐念身邊,壓低聲音咬耳朵問道,“昨天晚上你中途出去,是去見誰了?”
“沒有啊,我就在院子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
“我叫你的時候,你不是在跟一個男人說話嗎?”徐慈的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芒。
“沒什么,有人問路而已?!?
徐念不想理她,埋頭吃自己的那份早餐,自己的這個二姐,還真是八卦。
“你們倆嘀咕啥呢?有話就大家一起聽,在一個餐桌上咬耳朵,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徐還錦看姐妹倆人說悄悄話,訓(xùn)斥道。
徐慈坐直了身子,不再說了。
徐還錦吃完了早餐,離開了餐桌,徐母昨天晚上受了風寒,還在床上躺著,徐念此時也吃完了,她起身準備把母親的那份早餐端到她的屋子里去。
徐慈忽然拽住了她,徐慈瞥了一眼父親離開的背影,對徐念說道。
“不是問路的吧,我明明看見跟你說話的,是那位在工廠救你出來的林先生。”
徐念心里一沉,原來徐慈都看見了。
“你看見了還問我?!彼Z氣急躁,小聲地說道。
“妹妹,那人可是個混混?!毙齑瓤粗炷畹碾p眼,表情復(fù)雜地說道。
“我知道,我們之間沒什么?!?
徐念扒開徐慈拉住她的手,端著母親的早餐離開了餐桌。